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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真正厉害的东西,若到时显现出来,恐怕会伤害到许多人,人死可以复生,心死无力回天。“都准备好了吗?我们走吧。”修远环顾四周,表情有变:“董安呢?他在哪儿?”大家面面相觑,都表示没有看见。天寒神色一紧,道:“董安这孩子争强好胜,怕已经先走一步了。修远,我们赶快去追他回来。”“嗯。”修远点了点头,跟著他快步迈向门外。出门之後,男人并没往山下赶,而是往不远处的悬崖峭壁一指:“走那边。”修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入怀中,那人带著他,往悬崖坠去。“你推我干什麽?”天寒对他的动作不明所以。修远有些窘迫。有一刻,他简直怀疑,两人是在殉情。而非以最快捷的方式到达目的地。他不想他死。便想把他推上去。死也是他一个人死,哪怕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他也舍不得。“抱歉。我不习惯从这麽高的地方飞下去。”他只得撒谎。而对方目光闪烁,像是看穿了他的把戏。小小的村落,里面弥漫著nongnong的雾气。“小心。”天寒握了握他的手,引著他前行。修远握紧了手中拂尘,跟他亦步亦趋,非常安心。终於,那人以护著他的姿势,带著他走出了这片蹊跷的雾霾。面前是一座茅房。门前溪水流过,花开遍地。天鹅水中游泳,鸳鸯追逐嬉戏。不禁让人联想,是不是某对情侣,隔绝尘世,在此地隐居。虽然这些景色都是幻化而成的,修远仍不由心动。因为这正是他曾经幻想过的一片天地。只有这片天地,才配得上他们誓死不离的真情。这里的每棵树,每朵花,甚至连每缕阳光,都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差池。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所设。或者这根本就不是梦境,这是现实。他苦苦期盼的现实。天寒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出声提醒:“在魔面前,你只需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千万不要乱了心智。魔,最善於蛊惑人心,让你以为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如冷水泼下,修远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他正要推开那道门一探究竟,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大师兄,我错了,不要伤害我,求求你了,我没有勾引二师兄,真的没有……啊……”惨叫声震耳欲聋。两人都惊呆了。修远慌忙去推门,恨不得将受难的董安立刻救出,却被那人按住了手。抬头,那人面容是从未有过的严峻和厉色:“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在外面,接应我。”见他有所迟疑,便道:“我保证董安平安无事。而且兵不血刃,就让那孽畜──灰飞烟灭!”虽然站在门外,修远仍是透过窗子看到了里面惨不忍睹的情景。少年被倒吊著,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变成一个血洞,正源源不断地流著鲜血。他的心脏几乎快停止了。汹涌的怒气,几乎要蒸发了这片靡靡之地。“你终於来了,你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苦?”他愣了。这把声音,竟是自己的声音!那魔头转过来的脸,竟也是自己的脸!这……这是怎麽回事?怪不得……怪不得刚才董安叫的是自己的名字!这孽畜,为什麽要化作他的样子?!!第17章天寒仿佛早就料到了,并不吃惊。他缓缓向他靠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上前解下倒吊著少年的绳子,将他的伤口止了血,然後把他扔到一边。魔并没有阻止他,只是痴痴地看著他,仿佛怎麽也看不够似的。“我在等你,天寒,是谁说要和我浪荡江湖,云游四海?是谁说要和我白头到老,不离不弃?三生三世,我等了你三生三世……”他的表情痛苦且哀怨,没有半点矫揉造作的成分,真情流露到极点。门外的修远瞪大了眼睛。百年後,这句质问重新回到耳边,对他的心造成致命的冲击。“可为什麽,你要背叛我?你要给我穿心一剑?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你刺穿它,难道你──不疼麽?”修远目光迷蒙起来,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这句话,虽然他没当著众人说,但被关进洗孽塔时,他嘶吼无数遍,一边吼一边哭,明明知道他听不见,明明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他还是忍不住疯狂而悲恸地控诉。天寒眉头紧锁,嗓子却出奇地暖和:“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伤害你,我禽兽不如!”不知他是假装入戏,还是真的自责,言行举止,都虔诚得一塌糊涂,“你看,我现在不是来找你了吗?我不做那狗屁神仙了!我只要你,我只爱你,修远,能不能,原谅我……”说著,缓缓向前伸出手。魔面露凶恶,又泪流满面:“真的麽?这次你不是骗我?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不得抽你的筋拔你的皮!就是如此,也远远抵不了你欠我的。”“是的,我背叛了你,应当受到惩罚,修远,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我知道你的悲,你的痛,你的恨,但也明白你的爱比这所有都要重,都要深。”男人一字一句,说得艰难,说得孤单,说得苦楚,“背叛你,我死有余辜,在临死之前,我想再抱你一次,行麽?让我抱抱你,我挚爱的,修远……”魔泪水泛滥,几乎站立不起,颤抖著嘴唇看著那人一步步向他走来。千言万语,都化作两人目光间的痴缠。终於将他拥入怀里,天寒一声叹息,目光陡然转利,手掌按向他的背心,喝道:“尘归尘,土归土,去!”魔一声狂叫,那叫声凄惨至极:“你骗了我,你骗了我!我这麽爱你,为什麽?为什麽?!!”惨叫震耳欲聋,似要摧毁一切,天荒地老,也经久不息。那怒冲天,那恨冲天,唯爱,粉碎得,无声无息……与此同时,魔之幻境,咯咯作响,分崩离析……只剩一人,站在那承满记忆的废墟里。天寒抱著受伤的少年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他像是没看见他脸上挂著泪,没体会到他的感同身受,以就事论事的口气道:“魔已消灭,不会再危害人间。”“虽然他杀的全是负心之人,但对与错,上天自有定论。并不是由一个魔来裁决。”他面色冷漠,“你应该将自己的心魔扼杀在洗孽塔中,而不是放它一条生路。如果你当断则断,师弟也不会失去双眼了。”言罢向村外走去,不再看他一眼。修远半晌才动了动,然後俯身,伸手捧起一捧废墟。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上面,晕开了,湿透了这灰烬了的美丽梦魇。他仿佛觉得,刚才那人杀死的,不是魔,而是自己。其实他就是那个魔,魔就是他。他熬不过情伤的卑鄙,熬不过剑尖的无情,便将魔和自身分离,以求回到暂时的宁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