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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可人的孩子。无论换作谁,都会对他爱不释手,何况是生下他的自己。“早知你这麽喜欢,我该多买几件送给你。”他回以微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我的儿子真是好,穿什麽都显得帅气。”原来这就是言不由衷的感觉,修远苦涩地转身,朝门口走去。“爹,既然来了,不多坐下麽?”那人极力挽留他,他还是摆了摆手:“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他一刻都不想呆下去。笑著的恶魔,温暖的地狱。再也迷惑不了他的心。“不用来看我,我会抽空去看你。”封邪有些失望,但是为那件礼物感到由衷的开心。修远像是没听见,径直走了出去。走了一截,他便弯下腰,按住自己的心脏,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撕掉这麽大块皮,即使用法术愈合,也难免留有痕迹。没错,他腰间那片肌肤,正是封邪的。他是什麽时候探知了自己的秘密?又什麽时候做出了瞒天过海的事情?而自己的秘密一环扣一环。被破解了一环,另一环自然会呈现在他人眼里。那麽说,他已经知道了一切?自己做的春梦,是不是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男人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孝顺的儿子,竟这麽快就变成了折磨人的东西!他生下来,没有半点魔气。可并非意味著,没有一颗魔心。不然师尊为何要给他取名封邪?他越想越觉得,那个人就是最终的谜底。是他教子无妨,还是命中注定?上一世和魔尊纠缠不休,这一生和儿子不明不白。他有什麽脸活下去?还是自己想得太严重了?修远仍不肯将儿子一杆打死。他这麽做,必是出於好意。但他的秘密是不可触碰的。一触就是天旋地转,狂风暴雨。他怎麽就是不明白?头更疼了。修远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走进房间,一头栽在床上。如果真的要彻底弄清,他就该鼓起勇气,再检查下他的手腕,看是不是有治愈的痕迹。然而当时他太失望太害怕了,没有继续追究下去。逃避毫无用处,他终究还是要回过头,面对最後一道坎。修远白天才来过,没想到晚上又来了,封邪高兴得合不拢嘴,赶紧把自己酿好的酒拿出来讨好自己的爹爹。看著男人手中的酒,修远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不由想起那天晚上,两人开怀畅饮的画面。而他喝醉了,一觉睡到天亮,封邪也醉了,自己醒来时他还赖在床上……修远心中顿时了然。怪不得自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原来……心中越是惊骇,脸上越是开怀。“我们父子俩好久都没有一起喝酒了,今晚喝个痛快,可好?”“好啊。”豪情万丈的修远激起了他的斗志,封邪笑了,“那我就舍命陪父亲,一醉方休好了!”然而修远喝了几杯,就开始朝他灌酒,父亲难得这麽好兴致,他也不好拒绝,便照单全收,结果没几下,就被灌得酩酊大醉。“你不会这麽没用吧?这就醉啦?”晃动的视线里,那人好整以暇地抿著酒,还不忘朝他挑衅地挑著眉。黑色的眼仁亮晶晶的,煞是美。封邪心中大动,不禁逞能地又狂饮了几杯,只要对方高兴,他就是醉死在这里也无所谓了。第71章“爹……我好困……想睡会……”封邪红著脸,摇摇晃晃倒进他怀里。修远一惊,下意识地推开他,男人倒回了床上,却压住了他要查看的那只手。不得不又把他抱起来的修远捉住他的手腕细细探看。他用法术在上面过了一次,没有痕迹,又过一次,还是没有,然而第三次,皮肤上终於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印子。修远看见那抹印子,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布满血丝的双眼几乎凸出眼眶,浑身上下都喷著火。掐死他,掐死这个孽种!他的脑中只有这个不顾一切的念头!而封邪醉得太深,并未因为窒息而醒来,只是下意识地裸露出濒死的痛苦,而锁著他喉咙的手没有松懈,直到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泪。修远忽然清醒过来,赶紧松开了手。刚才那一刹那,他的意识被人控制了。还好他及时挣脱,否则後果不堪设想。看见那可疑的痕迹他的确非常愤怒,然而不等他研究清楚,那愤怒陡然升级,化作了凶悍的杀意。自己差点变成了别人借刀杀人的工具!而始作俑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天寒啊天寒,我和封邪的事你也要来干涉!神圣的伏龙寺,什麽时候竟也变得陷阱重重,危机四伏?他挥手抹掉儿子脖子上的勒痕,酿跄著步子走了出去,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勉强吹散了他心中的後怕和痛苦,但他依然无法宽恕……那两人的背叛和龌龊。这段日子修远无比纠结,差点就走火入魔。或许他应该顺应别人灌输给他杀意,将封邪掐死。如此一来,便什麽都不用担心了。可若是误会了他呢?他将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也难以搁下弑子之痛。那个痕迹并不能说明什麽,证据并不确切。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以只凭腻想就定了封邪的死罪。这是不公平的。若不弄清真相,他又寝食难安。他性格如此,容不下半点的污浊和叛逆。他养了两世的儿子,如此深厚的感情,不是说断就断的。我不能自乱阵脚,草木皆兵。必须镇定。打开那双不放过坏人,也不会冤枉好人的火眼晶晶。“主人,你要去哪儿?”封邪看了一眼盘在床头柱上的幽蛇:“父亲约我到亭中喝酒。”那蛇精发出啧啧的笑声:“在你心中,早就不把他当作父亲了,为什麽还要这麽叫他?何苦自欺欺人呢?”穿上衣服,男人冷冷回答:“其实你是想说,你本来就是魔,却打死都不承认,何苦掩耳盗铃呢?”幽蛇吐了吐舌头:“这都被你看穿了!主人啊,我可是为你好,爱情是毒,粘上就没命了,劝你不要越陷越深,执迷不悟。”封邪没有说话,只摸了摸趴在脚边的赤虎。“我和你一块去。”不等他拒绝,那蛇便钻入他的衣袖中,“放心,我会敛住气息,不会让他发现的。”但封邪还是不放心,临行前,在袖口布置了一道结界。走到长亭前,封邪的脚步顿了一顿。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前迈去。“邪儿,实在抱歉,那天我心情太好,一不小心就把你灌醉了,爹先自罚三杯。”亭中的人听见动静,转过身,说足了开场白,便豪爽地举杯。封邪微微一笑:“这算什麽事,你是父亲,我是儿子,别说被你灌醉,就是被你弄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