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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罗汀点点头,忽然问:“当年以太大神官把这口占星者之钟放在哪里……你知道吗?”

诺亚被他问得一懵,思索了半天才说:“应该就在钟楼……吧?我们回去了找一下?”

他有些不确定地下载了翻阅起来,虽然没有明确坐标位置,但是写明了放在当时学院内最高的地方——那么显而易见是钟楼的楼顶了。

学院占地广阔,预算充裕,却始终没有兴建过高度超越钟楼的建筑,即使这座钟楼早已废弃不用,仍然是学院中最高的一栋建筑物。这在全星系都算一件挺出名的事情,经常有游客慕名前来参观,钟楼因为年久失修早已不对外开放,但就算是远远看一眼就能让这些游客满足,好像这一看就亲眼见证了历史的变迁似的。

到达学院星之后,两人迫不及待地直奔钟楼而去,钟楼是上锁的,但这根本不可能拦住两个一心要进去的人。木质地板一踩上去就吱嘎作响,扑起一层厚厚的灰,他们猫着身子一步一步往上走,每一步都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好在修建时用的木材似乎做过特殊处理,虽然声音吓人,但并没有出现发脆断裂的情况。

他们一路上了顶楼,顶楼上精致的桌椅除了有些微的褪色,看起来仍维持了体面的模样,玻璃制的小穹顶上原应画了精美的窗画,但是因为原有的玻璃已经完全破损脱落了,此刻阳光直楞楞打过锈蚀的窗框照下来,空气中弥漫的浮灰几乎令人窒息,两人不过片刻就被灰尘迷成两对兔子眼,喉咙里也痒得厉害。

幸而诺亚早有准备,立刻从收纳袋中取出了几个微型清洁机器人,机器人一落地就开始辛勤工作,虽然打扫艰难,但很快就清理出一小片可以供人站立的区域。

第73章撇清干系

泥灰尽去之后,这个被时光尘封已久的角落终于慢慢露出他的本来面目。漫长的岁月温柔而缱绻,在地板窗棂间刻下风霜的痕迹,却忠实地为他保留了纯粹的记忆。

诺亚和罗汀相对在桌前坐了下来,桌子不大,烛台的痕迹已经被清理殆尽,只隐隐留下一个圆圆的印子。在他们的想象中,占星者之钟应该就放在烛台的附近,当午夜来临的时候,占星者沐浴洗礼,肃穆地敲响铜钟,在这里对着星空冥想,过去和未来在他思绪翻涌间层层闪现,他从容抽取时光的脉络,成为星辰间唯一的先知者。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占星者的预知能力一代弱过一代,到了席勒这里,就算占星者之钟还在,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行使他预知的权力。”

诺亚轻描淡写地道出了占星者一族最大的秘密,如今的元老院占星者,早已经是形式大于能力的存在,他们尽可能地避免预知,忠实历史,以文化和数学推演未来。这一点在皇族顶层和元老院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大家都默契地维护着现有的微妙平衡。

对于这种历史潮流的更迭,盛大家族的衰落,罗汀心中感慨万千,如果说历史和空间本身就是物质和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有他产生、兴起和衰落的过程,能够受到外物存在的扭曲和影响,那么当物质本身既定的运动轨迹被改变之后,他所产生的结果也随之而改变。

而现在他碰到了一个完全相反的问题,他此刻正站在精神力发展的历史结果上,如果到达某个节点时,他没能回到物质运动产生时开启这个开端,那么现在的一切就可能完全不同,可能没有诺亚,可能没有帝国,更可能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星系。

这个节点可能是他的死亡,也可能是未来某个未知的时间点,他必须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绝不能坐以待毙。罗汀越想越是头疼,虽然目标如此明确,但其中未知的部分着实有点多,他甚至还没有搞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过来的。

诺亚很明显感受到了他游离又纠结的状态,却没有办法介入。他仰着脑袋,被刺眼的阳光逼得睁不开眼睛,心里想着要不先把玻璃装上吧?斐宁的新消息突如其来拯救了他们略显沉重的气氛。

爆炸消息!实时!!!伊洛勒宣布就路泽事件召开说明会!!!

斐宁的眼珠子瞪得比灯泡还圆,感叹之情溢于言表,表情之狰狞吓得两人都不由后倒,直接靠到了椅背上。两人面面相觑,长叹一声纷纷露出了关怀智障的微笑。

伊洛勒的说明会说开就开,两人到场的时候会场中早已挤满了人,同学们看到诺亚,都好心为他们俩挤出一小片空地,诺亚和罗汀像夹馍贴饼似的被人群挤在一起,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在众多八卦党的兴奋视线中一起等待开场。

路泽低着头沉默地蹲在角落里,他现在仿佛自带隔绝人群的气场,虽然会场的每个角落都很拥挤,但是他身旁好像有个天然的屏障,人群自觉地为他让出三尺空间。

随后伊洛勒入场了,表情十分严肃,与他们之前相见时玩世不恭的样子截然不同。由于说明会开得仓促,只有在校学生来得及赶来参加,但是可以想见今天这一幕在不久之后一定会传遍整个星系,谁都没有想到围绕传奇人物大盗比索的种种秘闻竟然会以这样一种形式,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学生身上解开。

伊洛勒清了清嗓子,难得严肃地开口道:“如大家所知,大盗比索的确是我们伦萨家族的一员,是路泽的曾祖。”

台下一片喧哗,八卦党们的眼睛中都放出了激动人心的光芒。路泽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想起了罗汀之前对他说的话,看伊洛勒的眼神中隐约竟有一丝期冀。

待讨论之声稍稍平息,只听伊洛勒继续说:“历史如此,我不否认。但是比索在少年时就已经脱离家族,有契约为证。”

伊洛勒此言一落,路泽眼中的神采立刻黯淡了下去,他自嘲地低下头去,仿佛是在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和不自量力。

人群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伊洛勒展示出来的契约所吸引,那是一张泛黄的契约书,纸张上满是斑驳的痕迹,但是胜在字迹清晰,签名和印鉴都十分完整,契约签订的时间正是比索成年之前,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比索·伦萨自愿脱离家族,日后不再以伦萨居姓,不再提及自己的身世出处,所作所为一切与家族再无干系。

“比索脱离家族之后,他的后代避世隐居,直到路泽考入帝国皇家学院,因其家贫,父亲考虑到他毕竟是我的表弟,所以资助他上学,但这并不代表比索及其后代的所作所为与伦萨家族还有什么瓜葛。”伊洛勒的话冷静而条理清晰,在伦萨家族和路泽之间划开一条泾渭分明的鸿沟。

罗汀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个家族继承人站在家族的制高点完全维护家族利益的片面之词,其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