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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我家大……我家主子他从前惯常是晚起,今个想是还缓不过来,大哥你放心,我马上就让他起来。”“行,还有你,咱们这里不养吃白饭的,一会他去拜师,你就去戏台底下,给客人送果盘瓜子,知道了吗?”听到这里,南子慕艰难起身,打开门。里衣还慵懒地挂在身上,略略松垂着:“这里不养吃白饭的?小蓁要看着我儿子,自然不可能去做那些闲事。他就在房间里待着——吃多少用多少,一律从我月钱里扣。”“你……”“我只是求个容身之所而已,赚多少钱不重要,再说,孩子不能没人看着。”南子慕抬眼,道,“大哥你说,是吧?”牛贵朝他扬了扬手:“这个我能理解,你快去更衣洗漱,别让师傅久等了。”关上门,床角团着的一颗白毛绒球摇身一变,化成人形,把小蓁吓了一个踉跄,不过现下情况紧急,小蓁也没时间问南子慕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红玉不是坏人,就安心了。红玉和小蓁开始忙着给眼神又迷蒙回去的南子慕换衣服,叠被子。南子慕的头发是红玉梳的,脸是小蓁给他擦的。而他本人呢,眯着眼,显然还在打盹。现在天还未亮,公鸡才刚开始打鸣,比南子慕寻常的起床时间,足足要早了几个时辰。“喏,豆浆和包子。”王大虎提着早晨突然出现,吓得小蓁又一个踉跄。“大大大……大人,您还没和小蓁解释,红玉哥和大虎姐的事呢。”昨晚李行之还没走,小蓁铺好被子,闭眼就莫名睡着了,还没来得及听南子慕的解释。南子慕脑子虽然还糊着,但还是马上就抓住了重点,他笑醒了:“哈哈哈你说什么,红玉哥和大虎姐,哈哈救命,我喘不上来气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的红玉和王大虎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剜了小蓁一眼刀。小蓁连连道歉:“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口误,口误,纯属口误。小蓁给你们道歉。”他俩不会和一个孩子置气,王大虎轻轻拍起了南子慕的后背,给他顺气,害怕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一不小心笑窒息过去。“别拍了,笑笑而已,给你弄的我好像片一捏就碎的雪花似的。”漱完口的南子慕开始吃早餐,“诶,红玉,你一会给小蓁解释一下,你们都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就是片雪花。”王大虎始终忘不了那个浑身血淋淋、气息奄奄的南子慕,那天他叼着南子慕回终南山,尽管已经到了终南山上,四只蹄子仍在发抖。南子慕几天没醒来,他就几天都没离过他半步。王大虎到如今仍心有余悸。南子慕:“……”“我希望大人你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嫌命长,对什么都好奇,到时候折了自己的性命。”南子慕略略侧头,低垂着眸眼:“我知道,人间并不善良。”“好了,红玉你和小蓁留下来照顾欢喜,他要是哭了就通知我一声。”红玉和小蓁颔首说是。“大虎,你跟着我一起去,会会那位师傅。”南子慕将豆浆一饮而净,接着走出房门。王大虎瞬间隐了形,悄没声息地跟在他身后。“你怎么才来,快过来给你师傅敬茶。”南子慕还在远处,牛贵就大着嗓门道。还没有哪个新来的学徒敢比师傅晚到,明知迟到了还走的不紧不慢,这戏班子办了这么久,南子慕的做法还是这里的头一例。老师傅旁边其他的学徒都附耳交谈,窃窃私语。师傅拢起了眉,显然也有些不悦。不过待到南子慕走近,这里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群突然就噤了声,这人态度傲慢,却是真有傲慢的资本。无论是皮相还是身姿,都不是他们这里站着的人可比拟的。这里的学徒肚子里大多没什么墨水,形容不出南子慕给他们的感觉。倒是师傅赞道:“貌若谪仙。”南子慕毫无谦逊之意,默认了这位师傅的夸赞。“但是唱戏,只凭样貌是不行的。你模样虽出众,但若是这方面的庸才,那在我们这也是废物一个。”老师傅站了起来,一板一眼道:“看好了。”老师傅一边走一边吊嗓子,脚步动作松弛自如,即便是穿着一身常服,也是体态优美,步步生莲。完了他偏头看向南子慕:“这是深闺女子,你也来试试。”他第一次就给南子慕下了一道难题,要挫一挫他的傲气。旁边的学徒都在等南子慕动作,要看他的笑话,嘴角都弯好弧度,要等着笑了。可只要是南子慕想用心学的,那必定学的极快,要不然他一介山神,那也太废了。他学着老师傅得到动作腔调走了一通,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花腔婉转。当真是举步如和风,身姿若扶柳,开口的字字句句都学到了老师傅的精髓。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旁边的学徒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都露出了羡慕之色,他们有的学了一年半载,才只学了老师傅的毫毛,始终在台上跑龙套,厉害一些的也才堪堪够着一个配角的位置。像南子慕这种一来就能成花旦的水平,简直是万里挑一。不对,说不存在好像更准确些。“你……”老师傅惊讶的有几秒钟都说不出话来,“你可是有练过?”南子慕摇头:“不曾,我一直在穷乡僻壤里待着,自小连戏都没看过一场。初见师傅表演,今才闻教。多有不足之处,还请师傅指教。”如果他的表情也能和他说话一样谦逊,那这群学徒就不会恨的如此牙痒痒了。“奇才,你可真是一个奇才。”老师傅喃喃叹道,“我再表演一次,这次是将军,看好了。”老师傅这回仔仔细细地演了一场,字句铿锵,老当益壮,一脸是久经沙场的煞气与对死生的默然,他唱的是的词,这曲子他唱了这么多年,已经熟记于心,自觉已经领到精髓。“你来。”老师傅道。南子慕没看过杨家将,不知要表达出什么情感,只能一板一眼地仿着老师傅唱。老师傅丢给他一把道具剑,南子慕使的得心应手。老者毕竟已老,演不出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可南子慕做到了——鲜衣怒马少年郎,一位满心抱负的少年将军。那把没什么光泽的道具剑,在他手里,徒然成了可弑人饮血的三尺青峰。“好,意气风发。”老师傅赞道。下一秒,南子慕又突然改了一副表情,眉宇间尽是久经沙场的沧桑,仿佛已将死生洞穿。他绝望而悲壮地道:“‘想吾项羽,威名四海,无人不知;今日兵败至此,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也罢!待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