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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他拿着本护照天天跑来跑去,你能不知道他在哪?”王笙将视线笔直地放在前方的路段,目不斜视地说着。“我也看不惯我妈,本来想让他出去散心几年,就跟我妈说找不到人。我妈这个人,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顾,回国住了几天就马上去了加拿大,连做做样子都不肯找一找,好像有什么在后面追她一样。前几年还能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这一年来完全消失了踪迹,还以为他被人谋财害命了,没想到活的好好的,早知道就不去找他了。”“你又说违心的话了。”“不违心,反正也没人管他。”王笙知道他的心意,轻笑了一声,说:“你这是在埋怨你妈呢。”他这么一说,施乐平也没辩解。他心里确实对自己的母亲有着很深的怨气,而且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好了。邢衍的出走何尝跟他母亲没有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稀记得当年在维也纳看到久别多年的弟弟,那张失魂落魄的脸,丝毫感受不到年轻人的朝气,死气沉沉的,他那些不学无术的同学里都找不出这样的人。上了高速,王笙问他想不想去兜风,施乐平望着窗外略想了想,说:“去S大学。”王笙沉默了一阵,才问:“她回来了吗?”施乐平低低地嗯了一声,并不正面回答。王笙笑了,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搞不懂你。”施乐平转过来看着他,略微不满地说:“搞不懂什么?”王笙始终直视前方,他说:“潇潇跟你从小一块儿长大,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小时候怎么没有一点迹象,直到五年前你才说喜欢上她,是不是也是受了什么刺激。”他转了个弯,上了高架桥,这正是去S大学的路。施乐平哎呀了一声,说你不懂,王笙悄悄地冷笑了一声。后面两人就没话说了。王笙把车开在学校大门对面的天桥下,猛然踩住了刹车。施乐平说你不送我进去吗,王笙借口说我这是外来车辆,到了大门要被警卫拦下的。施乐平没读过国内大学,这点上他并不清楚,但他不愿意走冤枉路,车都停了还不肯下车,他对王笙说:“前面就是十字路口了,你好歹把我送到门口啊,小礼堂离这里还远着呢。”王笙本来有股暗火藏在心中,听到他这么一说反而哭笑不得,索性拉了车档重新发动汽车,笑着对他说:“你就懒死吧。”他把他送到门口,施乐平刚想要下车,王笙拦住了他。警卫走过来敲车窗,问他有什么事,王笙说有事找人,警卫拿出一本来访登记本叫他签了名字和车牌号码,就放他们进去了。等到车缓缓驶离了大门,施乐平将身子从后面转过来,对王笙说:“好啊你,差点被你骗了!”王笙笑着分辨道:“我又不是这里的学生,哪里懂他们的规矩,就是开进来碰碰运气。”他在学校的主道上开着,施乐平不知道小礼堂在哪里,他也是第一次来,王笙只能逢人就问。在学校转了半圈,才终于找到了西大门附近的小礼堂,施乐平还抱怨早知道就从西门进了,不用在学校里绕圈。王笙将车停到停车位上,施乐平下了车,他也从车里走出来,一边问:“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晚上。”“她知道邢衍的事吗?”施乐平的手顿了顿,他关上车门后说:“我现在正要去告诉她。”王笙不解:“她不知道才好吧,又没说过喜欢他,你不是还有机会?”施乐平听了这句话,心情未免低落,他低下了脑袋,叹息地说:“喜不喜欢我都没机会,五年前那件事是她的心结,没有人能解开,除了我弟。而且……”他抬起头来,看着王笙苦笑道:“成年人还说什么喜不喜欢,我都快三十岁了,这种事随缘吧。”王笙下了车后,两条手臂靠在打开的车门上,看着施乐平说:“三十岁就不配谈恋爱了吗?你这五年来……”“别提了,陪我到那边树下说会儿话。”他止住了王笙底下要说的,指了指礼堂前面一颗郁郁葱葱的百年老树下的长椅,提议道。王笙关上了车门走到他身边,问他:“你现在不进去?”他说:“先不进去,她现在应该在练琴,我怕打扰了她,等午饭时间再进去找她。”王笙自嘲地笑一声,自言自语般说道:“你可真替她着想。”他们坐在椅子上,周六的校园空荡荡的,学生们都放假了。王笙抬起二郎腿,双手撑在后面,仰着脖子看着覆盖住天空的繁茂枝叶。施乐平则低着头,两只手交叉握着,看着地面。“你说这棵树到底多少岁?”王笙百无聊赖地说起。施乐平也抬起头来,跟着王笙一起,粗粗地看了两眼,应付地说:“不知道哦,大概一二百岁吧。”“我看不像。”两个人又不说话了。王笙好像这才注意到他情绪消沉一般,笑道:“见自己的小师妹你还要紧张?别吧,你这样我都要看不起你了。”他闷闷地说:“我不是为了见她紧张,而是不知道一会儿该说些什么。”王笙想了想:“你在为你弟的事犯难?”施乐平抬起头来看着他说:“你觉得我该不该把看到的事全跟她说了?”“你说他和男人同居的事?说啊,有什么不好说的,让她死心了也好。”“你也看到那个人了,你觉得他怎么样?”他直言不讳地说:“我看不怎么样,邋里邋遢的,不会收拾自己,不知道你弟那样的人才怎么看得上他。”“也许他有其他好的地方,我们都没看到。”“也许吧。”施乐平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快到了。”王笙也抬起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快十二点了。他说:“你不等等再进去?”“不等了,她一会儿就要出来了。”施乐平从椅子上站起来,王笙还坐在上面,他说:“我还要等你吗?”他想了想,说:“不用了吧。”王笙哼了一声,说:“也对,一会儿你要和你小仙女吃饭,我就不做电灯泡了。”“嗯,随便你,我先进去了。”施乐平说着,头也不回地就走向礼堂的门口,进去了。S大学是国内知名的音乐学院,潇潇的父母生前都是这里的老师,她小时候在教师楼住过一段时间,所以这里的老师都认识她。每次回国,她都要回到这里的,施乐平知道,所以他早早地也来了,一是为了工作,二则为了见她,反正见她和工作这回也不冲突。说是小礼堂,但也能容纳几百人,是附近大学中规格最大,建筑风格最为现代的礼堂,其他学校的社团或团体也会时不时地过来租借,演话剧或开小型演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