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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了下去。这就是传说中的小严了。云烟心想。他一抬头,却看见周肃正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这话说完后,周肃正脸色一冷,转身向外走去。云烟赶紧追了出去。看着这个刚刚离席的、美得过分的小年轻的背影,周川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一直以来戏谑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阴鸷可怖。第十七章(下)云烟出门拐了个弯,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周川才将眼神收回,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这小孩,是什么人?”“是什么人”这个概念太大,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答案。是同学,是室友,还是别的什么?不同的人,想知道的答案也不一样。丁嘉笑眯眯地说:“是个美人。”周川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说:“确实长得标致。可惜男生女相,投错了胎。”丁嘉连连点头,寝室长的叔叔都觉得在他和丁嘉之间,云烟更适合做女生。周川又说:“男女生得太美,于人于己,都是祸害。”这话似在说云烟,又似另有所指。但无论是哪一种,丁嘉都觉得很突兀。刚才周叔叔一直活泼开朗,谈笑风生,几个人毫无隔阂,怎么寝室长一来,他就像变了个人?丁嘉害怕云烟被定一个“红颜祸水”的死罪不能翻身,赶紧说:“云烟不仅是个美人,还是个能人,什么都会做,会炒菜,会剪头发,还会画地图。他对寝室长,对大家都可好了,像亲人一样,特别重感情!”说着,丁嘉又将云烟的热心、聪慧一一道来,夸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周川的眉头越皱越紧,越来越焦躁不安,手都无处放了,最后攥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陈雄一边喝茶,一边说:“再好有什么用,视财如命。”周川一听,重复了一句:“视财如命?”陈雄说:“是啊,谁要是给他钱,谁就是他亲爹。要是不给钱,亲爹变孙子。”周川听了这话,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十指交错,陷入沉思之中。云烟回来之后,周川又突然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了。但是寝室长还没进来。丁嘉心想,这叔叔真是的,这种应该被带入棺材里的隐私,哪能随随便便就对人讲呢?丁嘉从未一次性喝这么多的茶水,来春熹会馆后,他已经要上第二趟厕所了。春熹会馆里十分寂静,从房间走出来,大厅地上铺着厚厚的铁灰色地毯,茶小姐穿着尖细的高跟鞋走来走去,依然悄然无音。白天没有开灯,灯线昏暗,会馆中一片静谧,是个睡午觉的好场所。洗手间和厕所都在二楼,丁嘉顺着木质楼梯上来,犹如走进了帝王家的冷宫一般,华丽却毫无人气。上二楼的时候,丁嘉远远地看见了寝室长,他远远地站在一处镂刻着梅花的窗棱前,失神地望向远方。丁嘉心想,他一定是被叔叔刚才的话刺激到了。有些人不提起,不代表已忘记。在丁嘉的记忆中,外公和外婆从未去拜祭过母亲,丁嘉活了二十年了,至今不知母亲的墓地在哪里。寝室长个性冷淡,凡事无动于衷,这种性格的形成,与小严的死有关吗?人在历经生死之后,再不易为人间的小爱憎所动容。丁嘉心想,那个叫小严的人,占了一个很好的先机。虽已不在世了,却将永远成为寝室长心里的一块好不了的伤。厕所里十分安静,冲水的小漩涡也寂静无声。茶馆的服务宗旨,就是周到又静谧。正要从厕所出来,丁嘉听到门外洗手间的水声,他知道是寝室长抽完烟后来洗手了。丁嘉正犹豫着是否要出去,却听见了人声。虽然双方刻意压低声音,但防不住偷听的人鼻息凝神,将所有的查克拉都凝聚在耳朵上。“你不去英国就是为了他?”周川说。丁嘉的心跳得十分猛烈,正如电视里放的一样,偷听总会出jian情。谈话的内容也让他觉得心中滋味难明。原来寝室长差一点就要出国了……可是为了某个人,又留了下来。就像寝室长要搬出去住一样,这些事丁嘉一慨不知。寝室长太有主见,任何事都不与人商量,只在临到关头,知会你一声,让你知晓有这么一件事的存在。永远没有商榷的余地。寝室长的人生,他永远都没法参与。虽然机缘让他们相逢,偶然住在了一起,有了这么零星的交汇,但永远都是不一样的人。周肃正的声音略轻,丁嘉一个恍惚,错过了他的回复。但周川却似乎很不满意,却提高了音量,说:“确实是我们要你来的,现在也让你走,但是树挪死,人挪活,这哪能一样?”周肃正说:“我这样一个人,活得还不如一棵树。”音量依然很轻,却重重砸在丁嘉的心坎上。“你真是越长大越不听话了。”周川的口吻也变得苍凉。真心爱护的侄儿说出这么了无生意的话,做长辈无法不心寒。周川叹了口气说:“那你是执意不去了?可别自作多情,白白耽误了自己的人生。我再问一次,他确定,他也喜欢你吗?”迟疑了几秒钟后,一个声音回答:“是的。”丁嘉几乎从趴着的门上掉下去,心跳几乎达到了一百八,这说的是谁……寝室长的女朋友吗?不对,他还没有女朋友……那是刘芷还是张婷婷……周川听出了侄儿语音中的破绽与不自信,笑了几声:“既然你们‘情比金坚’,那我也不多言了。人生是你自己的,但别给你爸妈脸上抹黑。尤其是你妈,那个位置上,可是好多双眼睛盯着呢!”周肃正没吭声。接下来,周川又说:“我这次来这儿,还有一件事,就是去看看你们建筑系的丁维文、齐冰洁两位教授,到时候带你一同前去拜访。”丁嘉一愣,他要找外公外婆?——他们去苏州了。寝室长说。——什么?——前两天动身的,一个盆景园的设计落在他们身上。——我听说过了,陶隐园的设计是他们在做。真可惜……丁嘉心想,外公外婆还在家啊,后天的机票,眼下还没走呢!于是丁嘉赶紧开门,想要追上去,因为他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怪不得先前觉得眼熟呢,并不仅仅是像中年版的寝室长——这个人他见过的。小时候这人还来过他家,给他从香港带回来一块漂亮的儿童手表。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