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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队伍,这令他续约的决心产生了动摇。在他还有所犹豫的时候,时间悄然无息就到了杨卓希的退役仪式。散伙饭是在一家口碑相当不错空中花园餐厅吃的。席间,杨卓希一个人喝了大半瓶白酒,基本上谁都要跟他喝上一杯,可以说得上是不醉不归。回到基地,醉醺醺的他在自己的直播间里,唯一一次没有直播游戏,反而说了许多话。弹幕有刷让他为了顾霖均不要走的,有居心叵测来带节奏的,有祝他今后人生顺利的,他都一笑置之。“我在这一行已经老大不小了,而且为了追逐梦想的过程中,我错过了许多东西。现在,我该为了别的而努力了,希望还不算太晚。别难过,我一直都在。”顾霖均、祁瑞、还有高晓阳他们都一一送上了自己的祝福。说到最后,不知是酒精让人变得多愁善感还是怎么,他自己都快没忍住落下泪来。杨卓希是第二天清晨走的。他的多数行李都早已寄回了家,就剩下一个随身的小旅行箱。“怎么不等他们送你?”送他去机场的何鹄一面开车一面问他。他跟其他人说的是下午走,跟他说的却是早上八点送他离开。“干嘛让他们送?”轻微宿醉的杨卓希耸耸肩,表示这样的问题简直不能理解。“送我干嘛,我最见不得一片愁云惨淡的,昨天晚上我就看够了,他们这么搞,好像我不是退役,是跟他们生离死别似的。尤其是那个顾霖均,脸拉得那——么长,我都退役了,不做他的老妈子,不想再惯着他这个傻逼了。”说着,他还自以为幽默地发出几声干笑,发现没收到任何回应后,闭上了干涩的眼睛。九点多起床,发现另一个人早就悄无声息离开的顾霖均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了半天呆,当中连祁瑞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发现。这不是他第一次送走自己的队友,却是让他最清楚感受到别离气息的一次。“我从来没想过,我的辅助会换成别人。”他们走进杨卓希的房间。才不过几天,这里就又一次空了下来,很快会变得毫无生气,再被新主人的东西重新填满,直到彻底抹杀掉另一个人曾经居住在这里的痕迹。在人员变动极快的电竞行业中,一对下路组合能搭档三年之久本身就已极为难得。三年,久到足够让人产生一些错觉,比如他们可以一路走到退役都不用再去适应其他人。“他这个智障。”顾霖均咬牙切齿地说。“他肯定又在何鸟面前黑我,说我离不开他,说我见不得离别。明明最情绪化,最容易触景生情的人是他,现在倒好,什么都变成我的错了。要是让我再见到他,我一定……”他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从开始沉默到现在的祁瑞坐在他的身边。清晨的风吹动窗帘,阳光将所有东西照得透亮。他握住顾霖均的手,就好像他们的命运,彼此交缠,难舍难分。他们是平等的,从来不会有谁变成谁的附庸。“我不会离开你。”不管是在赛场上,还是未来的日子。第98章9898新一轮的赛事来临之前,俱乐部给他们放了个难得的长假。这一周里,祁瑞同顾霖均一起去探望了姚教授。伤势好了大半的姚教授见到他们两个,高兴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已经拆了石膏的她在许多生活细节上还是需要注意,比如不能用力,不能负重,但是总体来说比最开始那段时间要方便得多。当中顾霖均小姨一家对祁瑞的身份表示出了好奇,顾霖均只说是队友和平日里比较亲近的朋友就含糊过去了。对此祁瑞并没有不满。他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对这样的关系充满宽容,歧视和偏见将永远存在,有的时候保密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倒是顾霖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几度在他面前欲言又止。姚教授和他们聊了很多,她说她看完了他们的全部比赛,虽然看不太懂,但是总决赛那几场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觉得打得是真的好。他们一直在顾霖均小姨家逗留到晚饭时间。考虑到有伤患,桌上大半的食物都是以清淡和滋补为主的。顾霖均生怕祁瑞吃不习惯,咬着耳朵和他说晚上回自己家的路上他们可以吃夜宵。饭后和姚教授以及顾霖均小姨一家告别,两个既没驾照又没车的人只能搭乘地铁回到顾霖均他家。拥堵的地铁上,不知是不是疑心病犯了,好像总有人在打量他们。就在他们都做好被粉丝认出来,再合影签名的准备,到站了。十一月中旬的天黑得极快,两个人走在小区门口时,天就已黑透了,灯火的映衬下,天空中只能见到几颗黯淡的星星。打开门后,冷清沉闷的空气迎面袭来,地板、沙发和茶几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所有的摆设都和顾霖均最后一次离家时一模一样。因为他们不是长住,顾霖均只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客厅,再把自己卧室的床单被褥什么的全部换下来,扔进洗衣机。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祁瑞。“今天早点睡,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祁瑞听话的站起来准备洗澡睡觉。洗完澡出来,他看到顾霖均开着电脑在直播,没忍住好奇心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多看了两眼,发现他在排国服。“我开了摄像头。”“没事,拍不到我的。”顾霖均打了两把就关掉直播,拍拍身边趴在桌子上的人。“去睡觉吧。”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闹钟就响了起来。祁瑞挣扎了一下醒过来,发现身边早已空了。他是在客厅找到顾霖均的。顾霖均身上有没散尽的烟味。他指指餐厅桌上的豆浆和小笼包,低声说吃吧。看出他心情不算太好的祁瑞什么都没说,吃完了早餐两个人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就出了门。起得太早,加上车上太暖和,导致祁瑞一路上都在打瞌睡,顾霖均什么都没说,温柔而沉默的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只在到了以后才叫醒他。十一月中旬的墓园冷飕飕的,天空中带着一层薄薄的霾,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颊上,带来了硝石和烟火的气息。上山的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过多言语。祁瑞已然知道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和将要拜访的那位的身份。“可以吗?”顾霖均停下来,祁瑞跟着停在他的身边。顾霖均起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伸出手替他摘掉头发上不知从哪沾上的枯叶,微笑起来。“他是个很宽容也很温和的人,他会喜欢你的。”他的性向在家里并不是一个秘密。有的时候,顾霖均都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那件事,他和祁瑞肯定会相处得很好,他甚至会喜欢祁瑞超过自己这个亲儿子。他带着祁瑞,熟练的找到了自己父亲骨灰的埋葬之处。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