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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性的寒暄,”秦陆蹙了蹙眉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快点说完,我待会儿还要去拍摄现场接他呢。”木扬与他也是近十年的交情了,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人究竟是谁,不由得挑眉,“不是有司机?”“那怎么能一样?”秦陆微微瞪大了眼,理直气壮地反问,“不去接他,我怎么能放心?万一司机不负责呢?万一他突然脑抽风呢?万一一个烟头突然被扔进了车里呢?”说着,他不由得轻微地打了个哆嗦,像是果真被自己设想的那种可能性吓到了。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木扬蛋疼地回答:“......你还不如直接设想外星人进攻地球了呢,这个可能性没比那司机突然脑抽风小多少。”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话题引回了正题上。“淮扬木家,”他瞧着手中的茶杯,低声道,“在你那一天突然发短信问我之前,我几乎都要把这四个字忘干净了啊。”作者有话要说: 内维斯:东施......尿频?明景:(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一直不停地想跑厕所?第74章木家旧事帝都的几个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大都背后靠着军部这棵大树——木家也不例外。从这一代要往上数好几辈,都是在军营中摸爬滚打混过来的,接连出了几个于疆域中叱咤风云的少将,可谓是风光一时。只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到了如今的这一辈手上,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人才济济子孙成器的淮扬木家了,相反,木家的本家与旁家内部就已经斗得三分五裂,更不要说什么齐心协力共振家族。木扬便是木家旁系的子弟。“不过我也很多年没有回去了,”他手抚摩着白瓷茶杯光滑的外壁,在袅袅而起的白雾中缓缓道,“上一次见到木老爷子,大概是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吧?”回忆一下子被沉甸甸地打捞上来,还沾染着岁月淘洗过后留下的海浪的腥气。幼年的记忆大多都已经模糊不清,却有一幕经过了这么多年时光的洗礼,依旧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如昨。他记得自己的那个大伯母,永远绷着一张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窝在沙发中病怏怏地咳嗽;她的手里时刻拿着手帕,在扭头看见躲在后面的他时,就像是看见了只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狗或者猫,淡漠地抬了抬下颌,随即冷冰冰地坐正了身子。木扬怕她,不如说,所有的孩子都怕她。这位大伯母仿佛是用什么冰冷的瓷器造出来的人偶,脆弱的一折即断,连不小心的一次碰撞都能将她击的粉碎——所以他们在玩耍之时,都会悄悄地避开她所坐着的阳台,小心翼翼地躲到别处去玩。而木老爷子那时则还是英俊轩昂的,他穿着军绿色的、笔挺的制服于家中走来走去,像是一棵挺拔的白杨树。他对妻子温和而耐心,像是完全看不到对方脸上的无动于衷。他们只有一个孩子。“木鹤轩?”秦陆挑了挑眉。“对,”木扬低声道,“是木鹤轩。”木鹤轩从小乖巧而听话,一直都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在别人面前笑眯眯的,时刻都挂着礼貌的微笑。大人们往往很放心将这些同龄的孩子交给他,让他来承担那个监护者的角色,他们摸着木鹤轩的头,笑着道:“要是我们家那个熊孩子,能有鹤轩这么懂事就好了。”木扬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碰掉了木鹤轩桌子上的一只瓷鸟。“他怎么说......”木扬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努力找个词语来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可最终却只能干巴巴吐出几个字,“他让我害怕。”“不是那种简单的害怕,而是真真正正的毛骨悚然,他下一秒好像就要把那碎瓷片插进我头里——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真的会这么做的。”所以,在这么多年过去后,他仍旧对那个眼神记忆犹新。“然后呢?”秦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我跑了,”木扬沉沉吐出一口气来,苦笑道,“我和母亲说了,她相信了我;尽管我的父亲再三反对,她还是再也不允许我到木家的那座别墅里去了。我应该为自己有这么一个母亲而庆幸,因为不久后,我就在父母的谈话里偷偷听见了来自木家的另一个消息。”他的瞳孔猛地震颤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愿提起之事,咽了口唾沫,这才又艰涩地继续道:“才刚刚八岁的木鹤轩——”“他把一个怀着孕的女人,从楼梯上生生推了下去。”----------木鹤轩有一个敌人。这个敌人是刻进了他骨血里的,他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在还不曾疯癫的时候,他便一天天坐在沙发上,看着油画里的那个女人。女人的眼睛是极浅淡的琥珀色,仿佛能从中汩汩流淌出清甜的蜜来;画她的笔触每一笔都饱满而温暖,色泽明亮,她像是下一秒便能从这精美鎏金画框中缓缓走出,冲着这世上的每一个人微笑。她是那样的生机勃勃,木鹤轩却陡然对这样的生机生出了厌恶,他cao起了一旁放置着的水果刀,像是在抚摩情人的脸庞,一下子将锋利的刀刃刺穿了薄薄的画,在画布中用力地搅动,把那张脸毁的一塌糊涂。“贱人。”他咬着牙说。然而内心里,却升起了不可言说的恐慌。为什么?兴许是因为当时的他自己,也对这样的生活充满了厌恨吧。总是病怏怏地、像是活在画里一样有气无力的母亲,她如同一块凝滞的海绵,生生吸走了身边所有人的生命力。木鹤轩不能大声说话,不能跑、不能跳,只能在她面前乖乖地垂下头来,让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对上自己的,安静的像是一个用布条草草缝制而成的玩偶。可是他不是玩偶。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这样的日子过久了,灰暗的尘埃糊了一层又一层,早熟的木鹤轩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发了霉——或是跟着母亲,一起沉甸甸地病了。直到他发现了父亲的秘密,他在父亲偷偷藏起来的油画本里,看到了一个与母亲全然不同的女人,明亮的像是一道光。那一瞬间,木鹤轩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他甚至惊喜的从头到脚都泛起了细细的战栗——早该这样,早该这样了。再在母亲身边待下去,他们都会病的。可是,他怎么能放父亲一个人从这吸血的牢笼里逃脱呢?“你喜欢她?”他把那油画本扔到父亲面前,质问他,“你难道不要我和mama了吗!”父亲当年的反应究竟是惊慌失措,还是平静淡然,似乎都已经记不清了。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