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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夏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带了点哭过后的嘶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温寒的发梢、脖颈间。温寒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喉咙就像哽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没有秋夏说的那么好。只是有一点说对了,他也同样的,喜欢秋夏喜欢的不得了。“秋夏,对不起。”温寒的手指无意识地扒紧了秋夏的衣服,揉得皱巴巴的。“没有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秋夏松开怀抱,按住温寒的肩膀,和温寒那双慌乱又胆怯的眼睛对视着。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充满了无助。秋夏从来没见过如此的温寒。“告诉我好吗,温寒。你所有的不安、害怕、苦痛,我都来帮你分担。”“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永远在,我陪你走,荆棘也好,火海也罢,我都在。”“温寒,别怕。我就是你的灯。我不求灯光有多亮,只要能照亮你便已心满意足。”温寒看着秋夏,眼睛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真的能说吗?真的可以说吗?这件事已经在他的心里埋藏了十三年,血rou相连,无论何时揭开都是血淋淋的惨状。真的,能够说吗?温寒害怕着,可面前这个人又给了他无尽的温暖与力量。就像一根浮木,飘飘荡荡无依无靠漂泊数年,终于触碰到了一个港湾。虽然那个港湾足够宽大,可以容纳下那根浮木。但漂泊已久,就算对着已经安稳的事物,还是忍不住地会退缩,会害怕。可是内心,终究还是想要能找到一个能够栖息的地方,能够得到一份心安。可以,说的吧?秋夏一定会在的。第75章温寒看着秋夏,嘴微微张开了。“十三年前……”温寒闭了闭眼睛,过了很久又张开。“我那时候,有一个男朋友,十三年前,他……”温寒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他跳楼自杀了。”秋夏的手臂一下子收紧了,他看着温寒。温寒的眼睛里是一滩死水,可能连自己手心里的汗已经把秋夏的衣服濡湿了一块都没察觉。“秋夏,我……”温寒不敢再讲了,那画面又一次在他眼前炸裂开来,四分五裂血腥四溅。“不怕,我在。”秋夏轻轻拍着温寒的背,像哄小孩一样。“我是在,大概十五年前认识他的。”温寒沉默了许久,又说道,声音很轻,像是下一秒就没了。“我父亲他,是一个挺厉害的人。商人,我是他的独子。”“可能也因为这个缘故,他对我特别严格。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往死里了学的那种。”“可我不想啊。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想反抗。”“他那时侯也很忙,几乎几天才见一次人。我就背着他,在背地里厮混。”“什么都干,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去酒吧去夜店什么都乱来。”“反正在他面前做个乖宝宝就好了。他也什么都没发现。”“直到我上高一那年,就像你当时那么大。”温寒说到这的时候停了停,看了看秋夏,似乎想笑笑,但终究没有。“我那时候在酒吧里遇到了顾思,就是何邬的那个酒吧。”秋夏知道这个顾思一定便是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同时也是一切问题的关键所在了。温寒继续说了下去:“我的前面那些年活得浑浑噩噩,不分是非对错。可顾思不一样,他就像一道光一样,照进了我生命里。”“他那么洁白,那么明亮,只要一眼,我便无力抵抗。”“我后来才知道,他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里被捡出来的。他的日子过得非常不顺心,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养父母只是把他当成一个能赚钱打工的工具。”“你能想象吗,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历经风雨征程之后,还能笑得那么肆意。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人,也无法想象。”“后来我经常跑去何邬那里玩,然后就和顾思在一起了。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方向,却不知道那是地狱之门。”“何邬和我们玩得都挺好,他是辍学出去开酒吧的,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后来看我们这样,便专门给我们准备了一个小屋子厮混。”“我知道了顾思越来越多的曾经,比如他很渴望读书,我便把课本带来,一点点教他。还有比如,他想当一个老师……”“我开始戒掉了糜烂的生活,专心做他身边那个明亮的人,也真的开始像父亲要求的那样生活。可美好的事情往往总是很快便会逝去。”“这样的生活不过小半年,我和顾思的事情就被我的父亲发现了。”“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知道的,但这件事,却触犯到了父亲的底线。他将我软禁了起来,我根本无力挣扎。直到一个月后,我才终于被放了出来。”“出来之后,得知的却是顾思的死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可能是被逼死的,也可能遭遇了其他什么。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啊,那么一个坚强的人都成这样了,那得是被逼成什么样。”温寒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衣服紧紧贴在了背上,几乎被浸湿。秋夏不语,只觉得一颗心像被千万根线穿过一样,每一根线都拉得绷紧而笔直,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绷断。疼,疼死了。拉扯着疼,一突一突地疼。替当年的温寒疼,替现在颤抖的温寒疼。“不,别……”秋夏收紧了手,才发现他的手心里也全是滑腻腻的一层汗。温寒的眼神带着空洞的寒意,盛满了对那段时光的恐惧,明明害怕到快要死掉了,可嘴却不受控制地完全无法停下来。别说了,别说了,停下。可字却还是源源不断地往外蹦。一字一句都扎在心里。“何邬只告诉我,顾思是从医院天台上跳下来死的。”温寒继续说着,身子抖得厉害,“可是我连见他一见的机会都没有。”“你知道吗,那几年我一闭眼,脑海里想象的都是顾思跳下来的画面,鲜红的,斑斓的,绚烂的。”秋夏想起了六年前那天在天台遇到温寒的模样,只觉得手脚发冷。是那个天台吗?所以才会在那里见到温寒?那那一天。是不是……秋夏甚至不敢再想下去。“我那时候才知道,我的父亲竟然这么狠心。我恨极了,也怕极了。”“他不就是想要禁锢住我吗,那我凭什么随了他的意。”“我和家里彻底决裂了,明明就在一个城市,但只要不想见到,就真的再也没……”“他们并没有来找我。我当时以为是心有亏欠,但后来才发现,只是他们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