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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就想说不,看了眼他爹,又停住了。蒋长平嗫嚅半晌,最后还是跪地说道:“大陈千秋万代,总不能没有储君……”陈韫玉语气淡淡:“储君?如何能算是没有储君,姓陈的又不止朕这一位,应天的太子可还在呢……”“可……”“可什么?至始至终只是病危……先皇驾崩之时虽未留下只言片语,可朕从未否认过太子地位,朕虽是临危受命,可不想忤逆先皇遗愿,都是从乱世过来的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万一朕明天就驾崩了那可不就又轮到太子了么……朕这话说的直白,想必诸位爱卿也听的清楚,诸位可有疑意?”殿下鸦雀无声,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位新帝言辞犀利,句句皆有刀光剑影——让他纳妾,不可能,之前的折子既往不咎,往后的人刀剑伺候;太子活着就活着,可也仅仅只是活着……只要他活一天,这皇位就是他的,因为是他们这些人让他坐上这个位置的。于是陈韫玉又道:“现兵部尚书位置空悬,诸位可有人选?”不用回答,大臣们对于人选心知肚明,只好装聋作哑,只作不知。见状陈韫玉淡淡一声,说:“即刻命右佥都御史蒋风为兵部尚书,统筹全军,着整五万兵马出征大夏,于三日后出发。”一时惊起千堆雪,来不及诧异人选堂下就开始热议起来。兵部给事中吴赟很快跪地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啊,我大陈如何能做这背信弃义之人!”旁边一位御史也附和道:“是啊,皇上,老百姓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如何能再经历战事?”陈韫玉嗤笑一声,漠然道:“这和平是真正的和平么?诸位可有想过五年之后我们又该如何……实不相瞒,朕曾在两境交界处见到一位故人,那时战事已休,他返乡故里,却发现发妻殒命,只余孤苦伶仃的女儿,可怜他连发妻的尸首都未寻到……你们觉得的和平、修养身息是什么?是平复内心的伤痛么?朕觉得不是,朕觉得安慰亡灵最好的东西是敌人的血,他大夏从我们这里夺走的,朕要他全部还回来!”凌雁迟有些错愕,就见陈韫玉锋利的眼神一转,冲他道:“凌雁迟,朕可是记得你身上还欠着朕皇兄的一条命,借此机会还回来如何?朕只给你五万兵马,踏平大夏,你有信心么?”听及此凌雁迟低头一笑,复而抬头道:“皇上谕旨,单枪匹马我也得去啊……”他目光温柔又带着几分促狭,逼的陈韫玉的目光狼狈收场,转而望向一脸克制的蒋风道:“蒋尚书为人公正不阿,聪慧坚韧,朕派爱卿此行督军想必蒋尚书是没有意见的吧?”“微臣……微臣领命……”“嗯。”陈韫玉满意地点头笑了笑,说,“放心,有三日呢,足够你与嘉和好好话别了。”“嗨~”蒋风苦笑一声,原想和他打趣两句,看着满朝文武,再一看这恢宏御阶,剩下的话就咽在了肚里。陈韫玉似有所感,眨了两下眼,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眼神道:“众卿家可还有事?”满朝文武皆低头不语,于是陈韫玉便挥了挥手,随后太监高尖的声音便传了出来。“退朝……”前几日还没有什么感觉,直到今日他才隐约体会到几分高处不胜寒的意味,原来这个皇位意味的不仅是无上的权利,还有无穷的寂寞。突然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缓缓转身,触及到的就是凌雁迟灿烂的笑脸。“韫玉你等等我呀,走那么快做什么!”一瞬间他又笑了:“你不是会飞么?”凌雁迟一戳他的胸口,笑道:“就在这里啦,飞不出去了。”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快完结了,感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么么哒~第77章冰山一角太阳东升西落,时间催着人走,三日时间仿似三个时辰,等这乌黑的天一亮,凌雁迟就要带兵出征了。这夜二人均无睡意,凌雁迟闭眼搂着人摩挲着他的后背,陈韫玉则垂眼望着手,随口道:“你怪我么?”“敢情你憋了半宿就只想到这么一句?”“……大夏,总归是你的故国。”“世子我发现你这个人矛盾极了,你又担心我想你狡诈,又要把事情做绝,莫非你竟不知开弓没有回头箭么?既已走到这步,就干脆硬着头皮走下去,无需后悔,无需犹豫,更无需自我谴责……而且,我以为你懂我的……”“我以为,一个地方,纵使它有千般不好,可如果它名叫家乡的话,那也会有所不同,再次见到也会心有触动,就此夷为平地岂不是连带着将你的回忆也打碎了么?”凌雁迟思考半晌,于黑夜中长叹一声,道:“世子只怕是分不清回忆和噩梦啊……美好的东西记住了,那叫回忆,不好的东西记住了,那是噩梦,你让我打碎的不过是一面我不忍直视的镜子,又何需束手束脚庸人自扰?”“嗯……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睡吧,成日里胡思乱想,我看你八成是闲的。”“等等……”“等什——”“嘶啦”一声,是衣衫碎裂的声音。什么坏毛病,这是当上皇帝有钱了?凌雁迟本想起身叨叨他两句,却被他一把推倒,索性悠然躺好笑道:“怎么,是怕我一去不回想一次捞够本么?”陈韫玉还是不吱声,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凌雁迟心神荡漾,拍开他的手:“宽衣解带这种事还是为夫来的好。”“行啊……”凌雁迟刚抬起的手蓦地就放下了,摸着他的脸警觉道:“我怎么瞧着你有点无事献殷勤的意思?”“春宵苦短,你还是少说点吧!”说完他就拿锦被蒙住两人的头……天快亮的时候下起小雨,整个京城弥漫在一片水雾之中,一个人脸覆面具一身戎装,带着为数不多的几千人马于宫门下集结,蒋风在他身旁神色纠结,扯着僵绳已经转悠了几圈,见这人还望着宫内,便道:“别看了,皇上这个点没出来定然就不会来了……”“嗯。”他仅应了一声就收回目光,抬手一挥,军队就浩浩荡荡朝着北面出城。他们的目标是辽东,陈韫玉的意思是,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蒋风手持圣旨也没什么疑异,一路上风平浪静,日子过的倒也快,一行人骑马行军连夜赶路,才十来日就接近广宁了。这天一行人正在河边休整,河水清冽,不少士兵都弯腰往河里掬水喝,一路上凌雁迟沉默寡言,就连蒋风也没能和他多说几句,只当他是惦记皇上,这会瞥见他站在河边不发一言,便冲他道:“皇上说你有喘疾才带着这面具,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