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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温明,走向园林外面。记忆切换,道宗大堂四极正道魁首相聚,陆青坐在正堂交椅上,堂前停着穆温明的尸首。有人上前进言道:“陆宗主大义灭亲,为天下除此祸患,实乃高风亮节之举。穆温明此人刻薄寡恩,口腹蜜剑又狡诈歹毒。南陆一役,无视我东陆修者性命,令大军强攻魔族重镇令我东陆死伤十万修者。后更是丧心病狂,屠杀三教豪杰无数。此人虽已死,只怕……”“只怕什么?”陆青目光无波,扫向进言之人。“只怕人虽死,其余毒仍存。”进言之人顶住元婴大能的威压咬咬牙,继续说了下去。记忆中的陆青站起身走到石棺前,推开石棺盖。棺中穆温明面容恬淡,嘴角仍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只是睡了过去。陆青轻轻拂过穆温明的面颊,将上面的血痕擦去,陆青淡淡道:“人虽已死,活罪难逃。将他的尸体挫骨扬灰,以平众怒。”“陆宗主英明!”“陆宗主英明!”众人的恭维声似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响彻了道宗的天穹。陆青从记忆中苏醒过来已是满脸泪痕,陆青想起青松下初见的羽扇白衣,在南窗夜雨下两相对弈灯火爆开的烛花。最后陆青的耳畔又响起了那句温文的儒音,“陆宗主,往后的路上没有穆陪你了,你定要珍重。”陆青踉跄的向白玉阶上走去。一步踏上,天地间的雪色消融化为水汽蒸发在空中,大地回春又是一片草长莺飞的景象。明月夜,青光遍洒大地。回廊曲曲折折,陆青步履轻诡飞速走过,最后将脚步停在了轩窗旁。轩窗内,一人紫衣华服,满头珠翠罗绮,正慵懒对镜梳妆。“丰神秀。”陆青声音冷的好似□□。“你来了。”丰神秀轻轻搁下玉梳,转过身来。陆青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记忆中的自己和丰神秀的对话。丰神秀回眸的一瞬,陆青竟屏住了呼吸,男子的英气和女子的柔美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眼梢间的风采足以令天下所有人为之生为之死。陆青知晓,这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丰神秀修习的天魔策功法。陆青面色未变,但话语间已是隐藏不住的怒气,恍如即将喷薄而出的岩浆:“你骗了我。”了解陆青的人都知道,上次陆青露出这种形态时候正是征伐南陆,有道宗人临阵倒戈魔族,陆青知晓连屠三座修者城镇。丰神秀看到陆青这样的神态,孩子气笑了起来。此时云破月明,青光洒在丰神秀雌雄莫辩的面庞上,给妖魅的面庞镀上了一层银光。丰神秀重新对着镜子开始用玉梳起头发来。“对,我骗了你。将忘尘决的弱点告诉了魔族。”陆青深呼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丰神秀道:“不为什么,看到你这副面孔可比平时那副死人脸让我高兴多了。”陆青跃入窗户,一把抓住丰神秀的头发,逼着她强行看向自己:“你明知魔族知晓了我功法弱点,我就必须提前剜出你的心用天魔策功法来弥补忘尘决功法的漏洞,你为何还要这么做。”“对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丰神秀慢慢的念道,似是自己也在思索:“应该是从伽罗释天被魔界万刀凌迟而死的时候吧,或许是从穆温明为你自裁以谢天下的时候。我陪在你身边看着你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方才发现,陆青,你没有记住他们任何一个人,你是没有心的。”丰神秀道:“陆宗主,我与你立下赌约以动心为凭证,一比无情道有情道高低。我输了,输的心甘情愿。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做了这么多后死去仍然被你忘了。”丰神秀将自己的脸埋入陆青的怀抱里,“只有我背叛了你,你就能永远记得我了。”幻境如海市蜃楼般缓慢消失。陆青摸了摸自己的心,恍如被放入的黄莲里在千秋岁月中酿成了一坛苦酒,又像是被谁拿出来碾压挤出了所有的血液。心哀莫过于死,陆青发觉自己真的体会到了。陆青突然神色一凌,白玉阶梯快崩塌到自己脚下。身后没有退路,陆青又上一步。脚下是烫人的黄沙,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沙丘。残阳西斜,给沙漠镀上一层金边,炽热的火风卷起黄沙,打在人的脸上,隐隐作痛。陆青怀抱着洗雪剑牵着骆峰兽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前方的沙丘上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三千青丝以佛珠束起,重瞳的目光里满是悲悯。陆青听到记忆中的自己冷然道:“箜芜君独孤空月,你要跟我到几时?”“悉昙无量,陆施主,我要渡你,免天下苍生再遭血泪之苦。”独孤空月道。“渡我?”陆青恍如是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天长啸,四周沙丘崩裂,日月无光。“多少元婴大能死于我手?多少人心机算尽也伤不了我一根毫发?我要的就是生杀予夺执我手,哪怕骷髅满地为证。凭你这个连灵根也没有的病秧子凡人也想渡我?”陆青此语一出,场景骤然发生改变,大漠黄沙白日乾坤变为暗夜中血海地狱,无数冤魂厉鬼从深渊中爬出拖拽着独孤空月,企图分食独孤空月的血rou。两行血泪从独孤空月空洞洞的眼眶中流了下来,竟是有人生生剜去了他的一双重瞳。陆青看到此景只觉嘴角一甜,鲜血溢出嘴角。陆青颤声道:“是我对不住你。我飞升之后,必想方设法寻你魂魄助你飞升上界。”独孤空月仰起脸,脸上的血rou被厉鬼啃食开始逐渐剥落,独孤空月启唇,声音却不似记忆中的悲悯平和而带上了一丝冰雪的高洁。“阿青,你仔细看看我是谁?”独孤空月道。陆青定眼一看,独孤空月的面容已有一半被啃噬殆尽,然而人的面容和衣冠都发生了变化。白衣早已换做一身灰色鹤裘,高冠巍巍,完好的一半脸眉目间冰雪盈盈。“阿青,你终是长大了。为师很是欣慰。”“师父,怎么是你?”陆青目眦尽裂。“阿青,这地狱血海中的无间罪业为师都为你应下,可好?”“不……我不需要,澹台明瑕你早就将我逐出了师门……”陆青拼命的摇着头。越来越多的地狱厉鬼爬满了澹台明瑕全身,澹台明瑕手脚露出累累白骨皆被从地狱深渊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