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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笙这几日一直潜心炼药，很久都没看到李涵潇了，正好她花费极大精力的三颗清毒丸刚刚炼成，莫雨笙打算给李涵潇再顺便看看他。在去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唐风，几日不见唐风的气息越来越冷酷了，那种明显的疏离感让莫雨笙都不自在，但她还是像平时一样熟稔的跟唐风打招呼，硬是要求唐风陪她一起去看李涵潇，唐风虽然表情还是淡淡的，但是也没有拒绝，和莫雨笙一起朝李涵潇住的别院走去。

两人刚踏入别院，就听见里面一声尖叫，接着就是桌椅翻倒的声音，怎么回事？唐风一皱眉，大步走进去，莫雨笙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也急忙冲进去，一个侍女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与莫雨笙撞了个满怀。

“怎么回事，你喊什么？！”莫雨笙抓住那侍女问道。

那侍女抬头见是教主和莫长老顿时松了口气，但是双腿还是有些发软，哆嗦道：“里面有鬼，可吓人了！”

“胡说什么！”莫雨笙一把推开那侍女朝内室走去，而唐风早就进去了。

莫雨笙进来时，见唐风就站在那里，直直的望着坐在铜镜前那一抹消瘦的背影，屋内阴沉沉的，床铺凌乱不堪，屏风、桌椅都倒了，地上还有好多杯子茶壶的碎片。李涵潇只穿着白色的单衣，披散着头发，背对着他们坐在铜镜前，听到身后的声音慢慢转头露出侧脸，

“小姑姑和唐唐来了啊……”这声音落在莫雨笙耳中只觉得十分沙哑悲凉，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小涵，你还好吧。”莫雨笙没想到李涵潇居然会变成这样，脸颊瘦得几乎没有rou了，衬得眼睛又大又黑，那身体看着更好像纸片一样，来一阵风都能被吹走。

唐风眉毛皱得更紧了，他也没想到李涵潇短短数天竟会变成这幅模样。

“我没事呀，”李涵潇慢慢站起身，低着头朝床的方向一步一步挪过去，“可是我又困了，好想睡觉，小姑姑和唐唐自便吧。”

李涵潇蹒跚的样子，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莫雨笙想上前去扶她，然而还未等她有所动作，唐风先一步过去一把抓住李涵潇的胳膊将他带进怀里。李涵潇僵直着身子，依旧低着头，半张脸都被头发遮住，哑着嗓子道：“放开。”

手中的腕子太细了，唐风竟觉得心正一抽一抽的疼，而且李涵潇拒绝他的态度也让他很不高兴，“你怎么了？”

李涵潇试图抽回手腕，小声道：“我没事……”

唐风耐心用尽，抓住李涵潇的胳膊强硬的将他的身子扳正，低吼道：“你到底怎么了，看着我！”

李涵潇突然停止了挣扎，慢慢的抬起头，双眼与唐风对视，直至微微昂着头，露出整张苍白的脸，一旁的莫雨笙震惊的张大嘴巴，却猛地用手捂住，声音卡在喉咙里，脸上泪如雨下。李涵潇的左脸，全是密集错乱的，黑色线状痕迹，凹凸不平，像蚯蚓一样一直蔓延到脖颈，李涵潇看到唐风眼里的震惊，那双漂亮的凤眸映出丑陋不堪的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唐风，心中涌起无限悲哀。左脸传来阵阵疼痛，接着蔓延到全身，李涵潇手捂着左脸扑倒在地，那熟悉的痛楚像潮水一样，一波强过一波，好像要将他撕成碎片，李涵潇疼得厉害，口中发出绝望凄厉的惨叫。

唐风的心都随之颤抖。

李涵潇安静的躺在床上，浑身插满了银针，莫雨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也顾不上擦，唐风站在一旁，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李涵潇的脸，看着那可怕的黑色痕迹一点一点消失。气味古怪的药一碗接一碗的灌下去，李涵潇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莫雨笙拔下所有的银针，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他怎么了？”

莫雨笙眼神躲闪，被唐风一瞪，叹气道：“他，毒发了。”

“怎么会毒发，难道青龙珠失效了么？”

莫雨笙一咬牙，索性都说出来：“时过千年，料想青龙珠的灵力也所剩无几了，开始的时候还能压制住骷蚓之毒，但是到后来就不是以珠制毒了，而是以毒养珠。”

唐风明白了，他为练功所吸取的龙珠灵力，皆是李涵潇体内剧毒养出来的，青龙珠的灵气被他用了，两厢平衡被打破，所以李涵潇毒发了。唐风心中五味陈杂，瞥了一眼仍在沉睡的李涵潇，低声道：“他知道么？”

莫雨笙点点头：“他知道，还叫我不要告诉你。”

唐风闻言露出苦笑，喃喃道：“傻瓜。”

俯下身给李涵潇理了理头发，唐风对莫雨笙道：“派人联络易云前来接应，三日后送他出谷。”

莫雨笙惊道：“教主，只差一次寒冰诀即可大成，不可功亏一篑啊！”

唐风的寒冰诀已练至第九重，再有一次就成了，到时候唐风就再也不会走火入魔，从此性情淡漠，再也不会有弱点了。

唐风摆摆手，道：“我不想变成没有感情的石头，我不想忘了他，送他回去吧，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能活着，那就够了。”

“不行，他本就活不长了！他……”莫雨笙看见唐风骤然变冷的脸才惊觉失言，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所谓覆水难收。

“什么意思？”唐风逼近莫雨笙，语气危险。

莫雨笙不寒而栗，硬着头皮道：“再找不到金丝兰，他就死定了，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还不如成全了教主……”

“住口！”唐风闭上眼睛，半晌才道：“你出去吧。”

☆、第六十三章诉情长

莫雨笙是有私心的，她一心只向着唐风，李涵潇的死活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本来她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虽然她对李涵潇颇有好感，而且唐风也喜欢他，但是莫雨笙认为这些都不能成为心慈手软的理由，为了唐风，为了焚天教，李涵潇必须牺牲，也许唐风会伤心，可是人生那么漫长，他总会忘记的，或许还会再次碰到一个喜欢的人。所以，唐风舍不得，她完全可以替他出手，而李涵潇的痴情让事情更加好办了。而今，只差一点，唐风却打算放弃，儿女情长果然要不得。

“请教主三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圣教。”莫雨笙走到门口，背对着唐风道。

“如果，让你放弃对我父亲的感情，你肯吗？”唐风幽幽道：“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不能放下？”

莫雨笙呼吸一滞，心中泛起酸楚，长长的叹息，说了句“痴儿”便离开了。

唐风坐在李涵潇床前，细细的端详他的眉眼，轻声道：“的确是痴儿。”

李涵潇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自己的脸，左脸那种胀痛消失了，摸起来也很光滑，还不等他疑惑旁边就响起一个声音：“别摸了，毒丝已经褪了。”

李涵潇微微转头，便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