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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大锭的金子。你看看,这成色可有多足?为了这些金子,要我去死也值了。”他放下这锭,又拿起那锭,仿佛爱不释手。荆如风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你别这样,你要是想哭就哭吧。”青珞哈哈一笑:“我为何要哭?天降横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哈哈。”荆如风低声道:“我看见了,你拿走金子的时候,眼底里有泪光。其实,你是喜欢子骢的吧?”青珞一愣,随即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喜欢他?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不过是生得体面了些,又有些臭钱,便仿佛不可一世的模样。他真正又有什么本事了?只有阿端那种傻子,才会被他骗得不知南北西东!我是谁?我见过的男人比阿端这一辈子见过的路人都多,我会被这种纨!弟子迷倒?”他越说越怒,一张脸涨得通红:“那个姓林的,他狗眼看人低!嫌我出身低微,说我贪钱,说我刻毒,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把我轰将出去!我会喜欢他?我、我又不是犯贱,为什么要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心中的委屈、愤恨、不平,潮水一般的涌将上来,无从发泄,青珞不断地踢打着身边一棵小树。似乎只有那拳上、脚上传来的阵阵痛意,才能让他的心好受一点。少年的背影纤细而脆弱,那树上隐约的点点血迹让荆如风的心跟着纠结起来,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青珞:“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才不要哭呢。”明明是这么说的,可是眼泪却早已不听控制地流了下来,迷湿了双眼,青珞哭道,“我根本就不喜欢那姓林的,你听清了没有?”“好,你不喜欢他,你谁也不喜欢。”荆如风轻声附和着,心里却有些酸楚:其实你还是喜欢他的。荆如风心想,也许在很久以前,他就意识到青珞对子骢的情意了。所以当林子骢提出要青珞作替身这个无礼的要求,最先喊出来的不是青珞,而是他。那一刻,对林子骢有怨,对青珞有怜,却不知原因。直到现在,这个倔强的少年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脆弱得仿佛不堪一击,只想保护他,抚平他的伤痛,荆如风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早就一点一点移向了青珞。他轻声道:“别哭了,无论你想走想留,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让你受到伤害。”三十九当荆如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时,动荡的心绪还是不能平静。他的手上仿佛还残留着青珞的泪痕,那泪水似乎尚未失去温度,灼得他手背上一阵阵的发痛。他想起那个倔强的少年,即使受了委屈,即使泪流满面,嘴里却还是不肯服输、不肯道苦。可越是这样,却让旁观的人看得心都痛起来了。很想帮他一把,想看他快活地笑,想知道当他开怀大笑的时候又是怎生的模样……或许荆如风自己也未发觉,不知不觉间,他的心思都围绕在青珞身上了。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很特别的声音,三长两短。荆如风心中一凛,推门而出。门外站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向荆如风点头示意:“大人要见你。”简单交待完,转身前行。荆如风也不多问,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两人跳过院墙,沿着狭长的小路七拐八拐,最后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那是一间很简陋的小木屋。这样的木屋在这条僻静的小巷里比比皆是,没有人会注意它的主人是什么人。早有一个中年人在里面等着,听到开门声,转回头来。“宋大人。”“荆少侠。”看到荆如风,这中年人严肃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荆如风还不太习惯“少侠”这个称呼:“‘少侠’二字不敢当,大人还是叫我如风好了。”中年人微笑道:“前些日子多亏你替我南下搜集证据,才能扳道魏晋奎这贪官,你这番义举,难道还称不上‘侠士’么?”荆如风脸上一红,道:“家师命我下山协助大人办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中年人叹道:“若不是有你相助,这证据还真难收集,那魏老贼对我的属下了如指掌,派他们任何一个前去,老贼都会早做防范。不过,你做事沈稳老练,第一次办案就能如此顺利,当真难得。”荆如风不太习惯受人当面称赞,脸越发的红了,半晌憋出一句:“全仗差官兄弟们教导。”“如风啊,这一次我还有一个棘手的任务交给你,就不知你愿不愿意。”荆如风神色一凛:“大人尽管吩咐。”“事情的原委,还要听我慢慢解释。”中年人自己在一张椅上坐下,也示意荆如风落座,“我朝的国库收入,大部分是来源于盐、茶、丝帛的税收。一般都是由商贾们在榷货务交了银钱,换来一张盐引或是茶引,再由商贾们到茶园去取茶。这些银钱,便充入国库。可是近几年来,这收入却大不如前,我们怀疑,是有人勾结盐查商人,私相授受。”荆如风一呆:“那就是榷货务的榷官们弄的鬼了。”中年人微笑道:“也许只是他们自作主张,也许在他们身后还能摸出一条大鱼来。”荆如风微一思索,点头道:“我明白了。倘若这案子由大人亲自查问,说不定会打草惊蛇,那条大鱼就此脱身。所以大人是希望我去暗访,找到证据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把那条大鱼找出来。”中年人见他一点就透,欣喜得直捋胡须:“如风,你的心思当真机敏。哎,不入公门,实在是可惜了。”荆如风苦笑道:“公门之中束缚颇多,我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只怕适应不来。再说,只要大人有事相招,如风自当尽力效劳,还不是一样。”“你呀!”中年人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有些惋惜,又有些无可奈何。荆如风向他拱了拱手,一笑去了。因为有任务在身,荆如风便不能时时刻刻守在青珞身边。好在林夫人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倒也想不出什么花样。林子骢平日畏惧母亲,一来是念在母亲寡居孤苦,不愿拂了她的意;二来也着实害怕母亲哭闹不休。可是这一回,为了阿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