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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你随便插手的可能?”这番话,倒不像是说给一个少年听的。萧敬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地说:“古有老莱子彩衣娱亲,今有我萧阿慎破衣娱亲,父亲不夸儿子孝顺,反而斥责于我,想来父亲定是个不孝之人!”萧钰被他儿子气得不轻,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正要动怒,他却又想到这孩子的可怜,便只好叹了口气,缓缓道:“阿慎,此去,好自珍重啊!”萧敬知道父亲说的不是进侯府一事,而是进宫做太子伴读这件不得了的事。他自小就比别的孩子心思重,很会察言观色,习得能力也较族中孩子要强。他还喜欢鼓捣兵器,他的住处简直要成为武库了。族中有老人曾说他似有先祖之风,还说他可能会成为萧氏一族中难以被后辈超越之人。对此,他只是偷偷地撇嘴,觉得言不符实。他定会成为像先祖那样的人,也定会成为萧氏一族无人敢望其项背的人。可是,进了汝阴侯府,到得萧夫人跟前时,他却心生胆怯了。萧夫人的眼神太犀利了,她就是坐在那里,都能令他感到被压迫。可那眼神里又像是含了点别的意味,让他既觉得如芒在背,又觉得如沐春风。他乖乖地行了礼,萧夫人有点迫不及待地把他拉到身前,细细瞧了一番,才侧过身去对萧钰夫人说:“你且先回府,到了晚上我会遣人把阿慎送回去的。”萧钰夫人知道萧夫人定是有事要嘱咐萧敬,便恭敬地点了点头,在丫鬟的陪侍下离开了。萧敬感觉手心里尽是汗,与萧夫人碰着的地方像是着了火那般,令他只想抽身而退。他本想装作无能之人来逃脱成为太子伴读的宿命,这下都不用他刻意伪装了。这时萧夫人却突然笑了,故意带着几分讥讽,道:“早就听说了你,却一直没见过。今日一见,阿慎果然非同一般。”萧敬不知这究竟是夸奖还是讽刺,反正他感觉语气怪怪的,只好默不作声。要是冒冒失失地回了不该回的话,可就不好了。萧夫人见萧敬不应,就变了语气,随和地说:“阿慎认为,做太子伴读要留心什么?”萧敬理了理头绪,决定如实相告,便说:“萧敬认为,一不能惹事,二不能太亲近,三要不忘侯府。”萧夫人这下才试出这孩子的能耐:能忍耐,能见机,能处事,是个比萧敏还要精明的。她顿时起了怜惜之意,心中更是百转千回不定。有个想法早已在她脑海中闪过,她也知道如何才能更好地解决此事。只是,她想要的结果和萧敬想要的结果分明是在异途的,不过同归罢了。她对萧敬说:“方才只为试你,阿慎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你先同丫鬟们去沉香苑找阿蒙,我要为你的事去筹划一番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山雨已至,风也久。萧敬觉得事情有转机,便高高兴兴地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沉香苑。往常他是进不了侯府的,一来萧钰不喜交际,对兄弟之情看得不是很重;二来他自己不爱出门,宁愿在府里研制兵器。至于萧啟,萧敬总觉得自己应该是见过的。只是,那一面似乎并不是多好的回忆。因为萧啟一见萧敬,就立刻与他打了起来,下手完全不留余地,惊得众人不敢动弹。过了好些时候,才有人陆陆续续地慌忙上前把人拉开。萧敬压根没还手,只顾着防守,因为这里不是自家,他受了委屈也找不到人诉苦。他本来还没想起来是怎么回事,可在瞥见远远那方的一个侍女后,就知道所为何事了。这么一来,他又觉得是自己理亏,更加不打算打回去了。那还是在一年前,萧敬带着自制的弓箭去郊外打猎,隐约间看见了一只躲在草丛里的白兔子,便立刻拉弓射箭,结果自然是正中目标。却不想,那方传来一声惨叫和少女的惊呼。萧敬料到是伤着人了,便赶忙上前,想要搭救。可当他走到跟前时,却羞得脸都红了,尽管如此,也还是木着脸无法自控地说了声:“好小子,你竟然在这里做这等事!”那被误伤了大腿的小子一边喊痛一边骂骂咧咧,还说之后一定不会放过萧敬,还要把他拉到官府,告他伤人罪。萧敬这才惊觉惹了祸,立刻丝毫没有担当地似一阵风般跑路了。这之后过了有些日子,萧敬也没见有人上门找自己算账,自然放下了心。当然,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更以为此后定是见不到那人了的。可是,往往上天都喜欢看人出糗。因为当初那小子不是别人,正是萧啟。而那少女,正是他的侍女清和。清和自然认出了萧敬,立时红云上脸,不知该如何自处。萧啟只恨不得把萧敬打到出血,来泄心头之愤。顾容不知就里,忙问萧啟:“阿蒙,你为何要打他?他可是客人。”萧啟怎么知道该如何开口,他觉得那简直是一生的耻辱。正是因为那件事,他疏远了清和,再不敢随意乱来。不过,对于顾容,他还是存有一份耐心的,便道:“这小子惹过我。”萧敬见时机到了,就戏谑地说:“呵,也不知当初是谁在……”话未说完,他就被萧啟捂住了嘴。只听萧啟在他耳边威胁道:“你敢说出去试试?!你的那笔帐我照样跟你算!”萧敬见好便收,挣脱了萧啟,悄声道:“咱俩只当啥事都没发生,我帮你掩着,你也得帮我掩着。”萧啟别无他法,便立刻笑着拍拍萧敬的肩膀,一副好兄长的模样,道:“那是自然,咱俩谁跟谁。来来来,我带你进我房里瞧瞧,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呢!”萧敬自然跟了进去,顺带瞥了眼清和。他觉得这个侍女恐怕有问题,瞧那眼神怪不自然的,一会儿含羞,一会儿带恨。可是,这与他何干?喜新厌旧不过是寻常事,哪由得旁人来作主。进得房内,萧敬倒也不矜持,大大方方落座,眼神也不乱瞟,瞧着倒比萧啟还要有派头。这模样自然落在了萧啟眼里,他丝毫不让,大手一挥,让顾容上茶。接着,萧啟又屏退了侍女。直到无人时,才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很厉害的萧敬。我母亲倒是夸过你,常说我该见见你,却是未曾见过。”萧敬没想到萧夫人会在萧啟耳边说这种话,在他看来有种违背常理的感觉。自他记事以来,他压根没进过汝阴侯府,这萧夫人从何处得知他的厉害的?莫非是那族中老人?那老人的嘴可有分寸了,这种能招致麻烦的话他不会随便乱说的。他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在阻止他找出真相。纵然脑中已转了好几个弯,萧敬脸上也未显现半分疑惑,他只是骄傲地说:“那是,我萧敬天纵英才,哪是你这等凡夫俗子轻易见得的!”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