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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清香甜腻的气息,晋元毅吸了吸鼻子,大喜道:“你倒是有心啊,谁要是娶了你,岂不是得了至宝!”阿颜听闻倒是十分受用,眉眼弯弯,透着几分清爽可爱,“哎呀,真是难为你这呆子也会说哄人的话,倒不用担心日后娶不着媳妇咯!”将甜羹递给晋元毅一份,阿颜端着漆案向喻尝祁走去,后者用调羹舀了一勺,喂进嘴里,缕缕香甜在口中化开,一旁的晋元毅吃相极不雅的喝了一大口,嘟囔着:“你可别给我提女人,弱柳扶风似的,我可承受不起!”阿颜回头瞪了他一眼,有些不屑的道:“你可给我闭嘴吧!”听着两人互喈口舌,喻尝祁淡淡地抿了抿嘴道:“怎生不见宿允?”他口中的人指的便是小公子周宿允,周宿允是当今陛下的幼子,因为陛下常爱以兄弟之名与他互称,所以周宿允便理所当然的叫他一声小叔叔。闻言,晋元毅也插了一句嘴,“对啊,他不是最喜欢吃甜食么?怎么不见人?”“哦?”阿颜笑笑:“小公子似乎和那少年十分相处得来,这时正在他那儿!”见喻尝祁神色复杂,阿颜怕他多想,又道:“我看那少年为人倒是十分爽朗活泼,性子和小公子倒也相得益彰,此来临城县,闲适无聊,就当是给小公子找了个玩伴……”“罢了,都是孩子心性,你不必多言。”喻尝祁抬手止住,“明日有时间去一趟普象寺,有些疑问还需了解情况才能知悉清楚,我累了,你们都下去罢!”见状,阿颜欲言又止,却被一旁的晋元毅使了个眼色打住了,两人不再多做逗留,行了礼便一齐退了出去。待到二人走后,绷紧的手指才松懈了下来,深挑的眉目满是疲倦,喻尝祁跌坐在椅子上,伸手抚向腰间那束墨绿色的结绳穗子,那条穗子样式简致,仅仅是编了几条花式的挽结,没有珠玉的装饰,手工的编制也是十分粗略,垂落的流苏因为年月的久逝,有些脱落和稀疏。料想常人见了,总会免不了私下嘲笑他一番,堂堂一国王爷,竟穿戴如此粗鄙寒酸,可喻尝祁却从不以为意,别人的言语和目光,他早已不再当做一回事,心已经随着那些非人之物死去,什么也装不下,什么也不期待。修长白皙的手指抚弄着流苏,眼前依稀浮现出那人的眉眼,当年他们一起去游山玩水,一起春花秋月,曾为落魄的绣娘买下几支绣饰,这结穗便是那人相送的。他少时性子恣意狂妄,嘲笑着那人赠送之物如此寒酸不值得一提,却未曾想到,期年之后,除了回忆,能够任他凭吊之物,却只有这一条穗子。嘴角浮上一抹笑意,难得他这几十年来第一次犯了糊涂,竟会误认错人,一个已经逝去多年的人,若是到了如今,又怎会还是一副风华正茂的模样……第4章第四章临城县虽是一座边地小城,离塞北的荒漠也没有多远,但此地胜在山环水绕,泉源充足,倒是个十分适合宜居的地方,唯一的缺点就是交通往来不便,山峦多为土丘,崎岖不平高矮不一,行动十分困难,再加上前些阵子下过几场雨,这仅有的山路便被雨水冲刷的十分泥泞难行。而普象寺却只正好位于一座坐南朝北的山丘上,因为山路太过泥泞,不宜车马行走,所以喻尝祁一行人便只能徒步上山。为着方便了解情况,叶凡几倒也跟着一起来了,除了阿颜在城中陪着周宿允,便只有晋元毅一人随行。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喻尝祁一行人才到达普象寺所在的位置,因着这几个月临城县不太太平,所以来上香的人也就少了许多,至此山门紧闭,就连经常有人清扫的空地上也积攒了不少枯叶,如此看去,门庭脱有几分冷清孤寂之态。叶凡几伸手搭上髹彤漆门上的铜环,向着门面敲击了几下,过了一会儿,山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灰色布袍的小和尚探出头来,看了一眼门外的人,神色似乎有些警惕,“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叶凡几笑笑,“来寺庙当然是上香,不然你以为呢?”那小和尚道:“寺中香火断绝多日,今日不接待香客!”他语气似乎有些急促,说罢,便要伸手去掩山门,谁知,使了半天劲都没能关上,那小和尚抬头,却见叶凡几神色十分无奈的看着他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今日若是弄伤了我的脚,佛祖可是要怪罪你的!”小和尚闻言一看,这才发现叶凡几不知何时将脚伸进了门内,又见他侧着身子整个人趴在门上,语气颇有几分无赖地道:“我昨夜入梦时,梦见佛祖对我说,人生在世,所有的福泽恩惠皆是神明所授,既然走了好运收了好处,那便一定要向神明表示感谢,否则便是要遭到报应的,所以今日我们来此便是还愿上香的,香客来上香,你若是也拦难道就不怕触了禁忌么?”“这……”那小和尚哽住,神色似乎透着几分犹豫,叶凡几索性不再跟他多言,用手抵住门,整个人十分轻巧的溜了进去。“哎!施主,今日不妥……”不慎被叶凡几钻了空子,那小和尚连忙站在原地焦急的大叫道。而喻尝祁也跟着一同走了进来,趁着那小和尚过来废话时,晋元毅跟在身后朝他一瞪,后者顿时被他吓得没了声!“何人在此扰乱清静!”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身披七条衲衣,手执紫檀佛珠的白眉老和尚走了过来。叶凡几见状上前一步道:“主持好,今日我等是特此来贵寺还愿上香的!”老和尚皱眉:“你还什么愿?”“主持不记得我了么?”叶凡几眨眨眼,那老和尚正当疑惑时,他又道:“前些日子城外有一群乞丐受了您的恩惠,所以今日我特来寺庙中还愿上香的!”那老和尚怔了怔,片刻后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老衲明白了,施主诚意如此,是寺庙的福气。”随后他又看向叶凡几身后的二人,迟疑道:“只是不知,这两位是?”喻尝祁没出声,晋元毅却挑了挑眉,“主持,听闻贵寺丢了宝物,我等是奉圣命前来查探的!”闻言,老和尚一惊,立即上前来,朝喻尝祁二人施了个佛礼,满脸惭愧道:“二位施主远道而来,是寺庙招待不周,只是不知二位施主如何称呼?”“这是当朝的应汝王,陛下眼前的红人,主持合该清楚吧?”晋元毅笑道,语气流露出几分阴沉,他先前来时,就清楚这普象寺主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仗着自己是这国寺里的主持,名声在外,对于朝廷派来的那些官员倒是十分不放在眼里,如今若是不给他一个下马威,他倒是早晚要上了天去。喻尝祁闻言,却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