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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煜斐想:你这家伙知道男人之间zuoai的真实状况吗,脸羞得这么红,眼神躲躲闪闪,明显自己心里也什么没底,还硬要壮着胆子说这些大话,万幸我是个好人,不然你就惨了。李枳见他不语,当然不甘心:“快说,我们下面要做哪一步。”黄煜斐从口袋里拽出两个新的口罩,分别给李枳和自己戴上,解释道:“第一步,把嘴巴保护好,不要让伤口被风吹到。”李枳蹭了蹭他的手掌:“第二步呢?”“先答应我,以后不许再把自己咬成这样。你那几颗小牙确实很猛。”李枳撩起眼皮看他:“这得看哥的表现,我心情一不好,就会想起这个老爱好。还没说第二步是什么呢?”黄煜斐拉上自己的羽绒服拉链,又将李枳的厚夹克拉链拉到最顶,还把自己围巾取下来给李枳严严实实地裹上。他牵住李枳的手,十指相扣:“第二步是,一起去吃些暖和的东西,再去取吉他。”李枳低着头乐:“哦?上回我去签约,谢明夷说我哥变成了个纯情仔,我现在总算信了。”“他还同你讲什么了?”“没什么呀。”“真的?”“嗯……哥你得答应我,以后不把我推开,也不骗我,我才告诉你。”“我答应你,小橘。”黄煜斐说完就有点无措,像是不知该如何证明决心似的。“成,那我可就信了啊,我一直信!”李枳眨眨眼,“你发小其实也没说什么别的,就说你迷恋我,还说你帅,说你特别特别好。”黄煜斐笑:“他不会这样讲的。”毕竟那是前几天还打电话教育他“做惯了渣男想改不容易”的家伙啊。却见李枳往他肩头靠了靠,小声道:“迷恋是他说的,剩下两个,是我说的,有意见?”李枳所说的熟人,住在西山脚下的一座平朴小院里。院里种了几畦辣椒和白菜,晾晒的被单间挂了大大小小十多个铁艺鸟笼,他们推门进去,十多只油亮的八哥就开始“你好你好”地叫,此起彼伏的。颇有一种闹中取静的意味。“怎么样,我就说是高人吧。”李枳凑在黄煜斐耳边小声道,又冲着里面喊了声“老师”。紧接着,一个腿上盖毛毯的中年男人就推着自己的轮椅,缓缓从平房内滑了出来。这人五十来岁,阴沉清癯,眉宇间尽是淡然,但一双过于精亮锋锐的眼睛则表明,他年轻时绝不是如今这样的情状。李枳摘下口罩鞠躬:“老师好。”男人微笑道:“小枳来了?两把琴都在里屋摆着,你去试试看。”李枳笑笑,抓住黄煜斐的手说:“不急,先给您介绍一下,他是我男朋友,姓黄。他也是摇滚音乐爱好者,家里有一堆我都没听过的老碟。”黄煜斐也摘下口罩,颔首道:“您好。”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还是那种冷淡神色,说出的话倒是挺热乎:“喜欢音乐啊……我这小徒弟平时不怎么愿意给我介绍同龄人的,现在看来是找到个好孩子?我放心了,哈哈。”李枳脸红扑扑的,转脸对黄煜斐说:“我师父就喜欢音乐爱好者,听摇滚的在他这儿都是大好人,当然哥本身也是大好人。”男人摆手打断:“成了成了,快进去试试你那两把宝贝,老师可是伺候了它们一整天,电吉他太难搞了。黄先生在外面留一下,和我聊聊。”李枳一愣,还是听话地往里屋走去,他一边说着“师父您别老逗他,他是港澳同胞普通话不好”,一边回头,正看见黄煜斐笑吟吟地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很自信嘛,他想,老黄啊老黄,你这种游刃有余的模样,怎么就这么迷人呢?这边黄煜斐倒是先人一步开始了谈话:“您是李枳的吉他老师?”男人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走近些:“是啊,从小教到大的。他爸爸以前在后海开饭馆,我们乐队没钱吃饭聚餐,都是老李仗义请客。那时候年轻嘛,几个人聚在一起,羊rou都是一锅一锅地吃,从没见那家伙心疼过。”听到乐队,黄煜斐心里那点猜想已经差不多能确认了,他先前就觉得这人眼熟。“乌鹊乐队,”他脱口而出,“您是万里老师?”“哈哈,”男人爽朗地笑了,“早解散了,想不到黄先生知道我们?”黄煜斐微笑:“九十年代,北京起家的乌鹊乐队算得上本土摇滚发展的一个里程碑吧。万老师早期的声音实验作品我也欣赏过,非常超前大胆。”万里抬眉看他:“是因为小枳?黄先生不是港澳人吗,了解这么多北京土摇,为了迎合他的爱好吧?”黄煜斐把目光从和他对视的八哥身上移开,回看向万里,认真道:“最初喜欢摇滚的确有他的原因,但后来自己研究也发现,这些东西本身就很有趣。当然不只是北京本土的,其他流派的摇滚乐也都值得了解,比如李枳最喜欢的盯鞋,我现在有空不听几首也会难受。”“不错,”万里拿手杖拨了拨头顶的鸟笼,感慨道,“还真是一浪更比一浪高,李枳是个好苗子,眼看着就要长成大树啦。这么小就做主音,还是接别人班新加进乐队里的,开始我还有点不放心他,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有您做老师也不奇怪。”“哈哈,黄先生不用跟我这儿客套。说是老师也惭愧,我只不过偶尔点拨一下,没有小枳自己的天赋和专心致志,是不会有今天的。”黄煜斐点了点头。李枳的专注是他从四年前就注意到的。也正是这种极富感染力的专注,不讲道理地一步步攫住他,让他越陷越深。万里又道:“既然是我徒弟他对象,今天也跟黄先生聊点心里话。李枳是个纯粹的孩子,怎么说呢,经不起折腾,但确实有才。你看他随随便便写的那些个小曲儿,真就像是从他手里自然而然流出来的,不用过脑子,就是带灵气。还有小时候练琴练到手指起血泡,他也不知道停,照样开开心心地弹。不是为了做出一种刻苦样子,也不是在通过意志强迫自己,怎么说,可能对他而言,弹琴的快乐足以盖过手疼的痛苦。人家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料,我这个老家伙也理解不了啊。”“您是说他有股‘疯劲儿’。”万里赞许:“贴切。黄先生和他在一起多久了?”“两个多月。”“两个月就到这种地步?看得出黄先生对他很了解,他也很喜欢你。这孩子其实从小就挺封闭的,不太和人交流,后来又遇到不少倒霉事儿,就更闷着不往外露了。现在能和人走这么近,我很替他高兴呢。”黄煜斐侧耳听着屋内传来的,李枳试琴的扫弦声,轻声道:“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