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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达明以为伊默只爱吃甜食。“以前流浪的时候,过年才能吃冰糖葫芦。”伊默说得摇头晃脑,“因为便宜,攒的钱就够买这个。”穷苦人家的冬天和富人是不一样的,季达明握紧了伊默的手,轻轻叹息。“季叔叔不喜欢听?”伊默愣住了,“我以后……不说从前的事了。”季达明停下脚步,亲了伊默一口:“不是不喜欢,是心疼你。”这话发自内心,听得伊默泪汪汪地搂着他的脖子叫哥,然后喂季达明吃了一颗山楂。这颗山楂酸得他龇牙咧嘴,捏着小狐狸的后颈跳脚。天色昏沉,还没到傍晚,天就开始下雪,陈五来接他们回家吃饭,季达明没找着红烛心里焦急,左顾右盼,准备放弃时,看到家开在犄角旮旯里的店铺,名字都没有,但门口摆着红白蜡烛。“小默,我去买点东西。”他把伊默抱上车,“马上就回来。”伊默吃冰糖葫芦吃饱了,窝座椅上勾季达明的衣袖:“快点。”季达明快步走过去,心道这家店当真隐蔽,自己逛了三四圈都没看着,一点也不像乐意做生意的模样。“有人吗?”他推开半掩的门,屋内香烟撩绕。原来这里根本不是店铺,只是个残破的道观,也不知道供奉的哪路神仙,竟然没有断香火。“买什么?”角落里闪出一道人影,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道袍。季达明已经不想买红烛了,揣着手若有所思地看着来人:“搁婚房里的蜡烛。”“恭喜恭喜。”老道尖嘴猴腮,手里捏着拂尘,像穿着衣服的猿猴,“三百一根,免费送卦。”季达明转身就走。“等等……”老道急忙拽住他的衣袖,“来即是缘,我送你一卦!”“装神弄鬼。”季达明冷笑,“三百一根,你怎么不去抢?”老道却不理会他,甩着拂尘嘴里嘀咕不休,绕着满是灰尘的神像打转,爬满蜘蛛网的窗随着他的步伐吱嘎作响。“你不是此间之人!”老道忽然脚步一顿,“命格如此稀奇,难道说……”“说什么?”季达明表面淡然,心底其实惊骇一片。老道没有回答,反问:“你想和心爱之人成婚吧?不买我的蜡烛,他一定有性命之忧,不信,我这就替他算一卦。”季达明藏在袖笼里的手握成拳,事关伊默,再荒谬他也信:“算。”神神道道的词语时不时从老道嘴里冒出,季达明站在原地头忽然有些晕。伊默……伊默……他的小狐狸,可不能再出事了。“命薄啊……”“你说什么!”季达明不假思索地冲过去,“我的小默怎么会命薄?”“你你你……你急什么?”老道把一张黄色的纸条藏进手心,“买我的蜡烛就没事儿了。”季达明急得呼吸急促:“当真?”“当真。”道士拖出一口箱子,吹落上面的灰,“童嫂无期。”“我全买了。”季达明甩出一叠钱票,顾不上脏,直接把蜡烛扛出了门。道士欢天喜地地捡起钱票,美滋滋地点了点:“嚯,一过年傻子就多,钱真好赚。”一阵风刮过,卷起落在地上的黄色宣纸,上面只有四个字——长命百岁。关心则乱。还不知道自己被骗的季达明风风火火跑到车边,把蜡烛全塞进后备箱,然后抱着伊默在后排拼命地亲。伊默嫌他亲得时间太久,急得直蹬腿,靴子都蹬掉了。“小默……小默我答应你。”他心跳如擂,“我马上就娶你。”伊默湿软的唇印在季达明唇角,羞涩地笑:“好呢。”回家以后,他还有些神经质地捏着伊默的手指。于是小狐狸不再黏着大尾巴狼,改换大尾巴狼巴巴地追羞恼的小狐狸。“季叔叔……季叔叔!”伊默满面通红,“不要摸了……今晚已经弄了三次了。”季达明边亲边摸:“再弄弄。”于是伊默又被摸出来两次,软搭搭地趴在床上,艰难地爬到他怀里:“季叔叔……不要……不要难过……”“你怎么知道我难过?”季达明扶住了伊默的腰。伊默喘了口气:“因为季叔叔……眉头一直皱着……”“小默。”他吻住伊默湿漉漉的唇,轻而易举地勾住颤抖的舌尖,又吮又吸,不知不觉就倒在了床榻上。“季叔叔,我好困……”伊默吻完打了个哈欠。“睡吧。”季达明亲了亲伊默的额头,“今天弄太多次了,肯定累。”伊默深以为然地点头:“季叔叔,明天我要记下来,今天弄了五……”小狐狸没说完就睡着了。烛火摇曳,季达明轻手轻脚地下床,点了一根三百的红烛放在床头,心里安稳不少,又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该是身上沾了寒意的缘故,伊默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他。季达明没法子,只得在被子里捂了会儿,身体暖和过来以后又把伊默抱住了。这回伊默毫不抗拒,像只畏寒的猫,黏得要多紧有多紧。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噼里啪啦放响了鞭炮,伊默吓得钻进被子抱季达明的腰,含含糊糊地叫:“季叔叔,地震啦!”季达明好笑地捏伊默的后颈:“放鞭炮。”“鞭炮?”伊默探出头,仔细听了听,“我也要放鞭炮!”说完钻出被子,裹着季达明的长袄往屋外跑。“小默哎……”季达明哭笑不得地坐在床上,“你让我穿什么?”他只得裹着棉被下床,往门边晃。伊默趴在门帘边兴奋得满脸通红,撅着屁股喊:“陈老板,点那个最大的!”陈老板说不成,最大的要留着除夕点。“小默。”季达明用被子裹住伊默,“又开始穿我的衣服了?”伊默回头笑眯眯地道:“上面有季叔叔的味道。”“什么味道?”“好闻的。”伊默摸了摸鼻子,有点羞,“我喜欢。”季达明的心情顿时好起来,和伊默一起趴在门边看陈五放炮仗,最后被李婶赶回屋,闹到中午才出门。年节这几天,季达明给商会放了假,自己也清闲不少,公务都放在一边,天天陪着伊默胡闹,不是凿冰钓鱼,就是上树掏鸟,最后还买了一堆炮竹搁院子里。伊默从来没玩得这么疯过,眼里的光一天比一天亮,望向季达明时,爱意藏都藏不住,反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唯一让季达明不安的,就是那些蜡烛,他每晚都偷偷地点,虽不信老道的话,可心里终究有了一丝疑影。然而最可气的还是伊默,笨死了,看见残烛也不好奇,没心没肺地抱着季达明瞎闹。我都成天和你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