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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恶毒,这一刻,他胸中的憋闷似乎才稍稍得以宣泄。他跟了叶初静快三年,亲眼看着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圈里人都知道,叶大少嗜好单一,从来只爱黑发,白肤,高挑的美青年。脸蛋一定漂亮,身段必然一流,床上放荡,床下清纯,最好再有一双波斯猫那般的琥珀色大眼。他像患上了某种狂热收集癖,迷恋着寻找新玩具,很快厌倦,扔掉,再找寻的过程。殷秋离曾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他在他身边三年,除了他,没人能留在叶大少身边那么久。结果到头来,殷秋离却发现,原来他也只是叶初静的收集品之一。一个冷冰冰的电话,还是通过助理转达,他们这段三年的关系便宣告终结。会接林奇这部剧,当然不光因为两人曾是儿时玩伴,更重要的,是他想弄明白究竟为什么?为什么叶大少会主动投资一部导演毫无名气,低预算,小制作的电影,而且还将原定三天的行程,硬是延长了一个多月。而遇见张寒时的第一眼,殷秋离便明白了原因。作者有话要说:☆、第16章张寒时回到包厢,气氛正高涨,林奇他们都已喝多。见他回来,有几人闹着要罚他酒,张寒时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也许只是想用酒精麻醉自己。殷秋离的那些话,尤其他提到了冬湖,提到了冬湖别墅,像久已尘封的大门被打开,记忆如潮,瞬间淹没了张寒时,让他胸口裂开一般的难受。那幢湖畔的房子,盛载着他与叶初静最浓情蜜意的时光。但也就在那里,某个阴雨连绵的清晨,叶初静说出要分手。随后,他就坐着叶家来接他的车扬长而去,张寒时浑身湿透,不断在后面追赶,呼唤,哀求,车子都没有停下。他将他就此抛弃了。从那以后,叶初静这个人,仿佛从他身边蒸发了一样。打电话不接,学校里不见他的人影,更不用提守卫森严的叶家,张寒时连大门口都跨不进去。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一个人可以消失得这么彻底。张寒时甚至放下所有自尊,去求林森他们,得到的自然只有无尽的羞辱。他们给他下药,肆无忌惮当着他的面讨论,玩够了要将他送进孟安的会所,等调、教好了,再送给叶初静做新婚礼物。那时他神志本已昏沉,听见他们下流恶毒的计划,只觉浑身冰凉,也许是求生本能,让他不顾一切地推开那群人渣,从唯一一扇窗户里跳了出去。幸亏那是三楼,幸亏那间俱乐部下面有个露天泳池。当张寒时满身狼狈地回到冬湖别墅,等待他的,却是管家王伯冷冰冰的态度。他客气地“请”他离开这幢房子,眼神却像在看一个不要脸的烂货,死缠着他家大少爷不放,他眼里的鄙夷,张寒时这辈子都忘不了。原来离了叶初静,那些奉承、和善、亲切的嘴脸,下一秒就能变得那样轻侮又冷漠。周围一切,瞬间都成了莫大的谎言,真讽刺。……喝到最后,张寒时的记忆变得不甚清晰,连自己怎么离开餐厅的都记不得。醉眼朦胧中,他看人都带着重影,只觉那位身材魁梧的代驾司机怎么看怎么眼熟。“呃,你是……”他想问你是谁,结果人家已替他拉开后车门,张寒时只好坐进去了。上了车后,他坐姿端正,看上去绝对清醒,其实人早已糊涂了。过去好一会儿,他眨眨眼,才发现不对——这好像不是他的车。“师傅,错了,这个……不是……我上错车了……”他语调缓慢,说着就要伸手去掰车门。这时,身边有只强健有力的胳膊捞住他的腰,将他揽进怀中。张寒时先是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味道,佛手柑的清冽混合着橡木的温暖,接着,大提琴低音般醇厚微颤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我才离开几天,你就这么不乖了?喝成这样,要是被人拐跑可怎么办,嗯?”张寒时靠在对方宽厚的怀里,舒服地蹭了蹭,两三秒之后,才想到这声音怎么那样耳熟?这时的他,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棉絮,意识漂浮在云端,又过去好几秒,他总算知道要抬头看——“怎么是你?”张寒时觉得他一定在做梦。姓叶的他不是回北边去了吗?将差点戳到他鼻梁上的手指拿开,叶大少的神情无奈又纵容,他握住张寒时的手指,亲了一下,又低下头,凝视着那鲜红润泽的嘴唇,就想吻下去。哪知张寒时却别开脸,双手推拒,“不要,你滚开,我不要你!”他挣扎不休,完全醉了,只是凭本能想从叶初静身边逃开。但别说现在,就算清醒时,他也不是叶初静的对手。叶大少系出名门,从小便有专人指导,精通古传散手,泰拳在内的各种格斗体术,绝非虚有其表的花花架子。“时时,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你。”他轻松制住了张寒时那点小猫抓挠般的抵抗,将他牢牢禁锢在怀里,“听话,让我亲亲你。”“不!”张寒时兀自挣扎,将脸在小幅度内摆来摆去,许是酒精作祟,让他越发执拗,心底的委屈与难受此际统统涌了上来,张寒时心想他为什么要给他亲呢?他们明明已没有关系了,是叶初静抛弃了他。他陷进往事里,仿佛又回到当年,茕茕孑立,孤独无助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叶初静就将他扔进了一场狂风暴雨中。现在,他好不容易寻得内心的安宁,生活也平静下来,他又来纠缠自己,他凭什么?“你滚!去找你的龙小姐和大明星,我不要再见你!”喝了太多的酒,让张寒时语调含糊,明明心底悲愤,听上去倒像在撒娇一般。“时时。”叶初静拧起眉,有些头疼。他刚处理完北边一堆事务,摆平了龙、叶两家不满的声音,就马不停蹄赶回晋江市,等到的竟是这么个醉鬼。虽然时时醉醺醺的样子也很可爱,但他的顽固与倔强也成倍增长了。固定住手底下还在乱动的脑袋,叶初静不想真伤了他,耐着性子哄道:“不找,以后都不找别人了。时时,我只要你,只爱你。是我错了,我只是太想你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叶初静做事从不后悔,只有这次他却后悔了。张寒时离开他越久,他就越发想念。思念犹如野草一样疯长,根本无法控制,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痛苦也在不断累积,加深。那时他太自负,时时给了他最好的,他却以为能从别的人那儿轻易得到更多。人往往就是这样,忘记轻估了你所拥有的,等到失去后,你喝水,吃饭,甚至呼吸,一切如常,又似乎哪里都不对了。心里头像少了什么,空虚感无时无刻不纠缠着叶初静。即使找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