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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玖以为他又要做什么,脸上一白,待发现他给自己脖子上戴了个东西,又愣一下,伸手要扯:“什么东西!”伊墨悠然的很,看着他扯来扯去,扯的头上都出汗了,才出声好意提醒:“扯不断的。”前世被他扯下来过,今生再想扯下来,纯属痴人说梦。季玖停了手,低头望着胸口红珠,红的发亮的珠子滴溜溜的好看,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问:“什么?”“有事用这个唤我。”伊墨说,又伸手,理了理那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襟口,道:“我送你回去。”随后根本不等季玖反应,一挥袖,将他连人带珠子,一起赶回了军营帐中,那仍然泛着血气的床上。季玖一转眼就仰倒在榻上,被气得半死,暗骂一句混账,又爬起来,扯了床上被子枕头,齐齐堆在地上,然后点了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说来也怪,那帐中明火浓烟,硬是没有飘出去一点,俱悉自行消散了。第二卷·九望着那冲天火光仿佛被压缩成小小一团,季玖骤然而生一种沮丧,这种逆行之事他做不到,他只是凡人一个,很多事都无法做到。譬如眼前怪异景象,本该惹起营中喧哗,现在却无声无息,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自己。这些火,这些烟,包括他季玖本人,宛如置身在另一个玄妙空间,令人遏不住的想问:我是谁?心里这样的混沌着,又有一道声音窜出来,在脑海中悠悠荡荡,仿佛回答:是季玖。是季玖。季玖颓然坐在地上,在短暂的迷惘过后重新挺起腰来,洗漱过后,上床就寝。一夜无梦。每天军务之外,季玖找了些别的事来做,比如面对一直不肯面对的东西——前世。快三十岁的人,开始循着线索寻觅自己飘渺的前世,季玖想一想就觉得可笑,不信神佛的活了二十年,眼见着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开始钻研自己前世了,这话无论说给谁听,怕事都要让人笑掉大牙。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季玖以前不信,现在信了。从何处入手,他心里早已有了盘算,问那妖怪是不可能的,他与他照旧无话可说,况且这一个月,那妖物也不再来了。道士是云游去了,就算找到了他也不愿意说,季玖还不是那样手段龌龊的人,抓了他严刑逼供,怎么说那都是道士,出尘之人。唯一剩下的线索,只剩沈珏。那就从沈珏开始吧。季玖盘算好了,不准备打草惊蛇,反倒是调来了大批军籍文档,找出露有沈珏的那本,文案里清清白白,沈珏,雍城人氏,年二十有五,父母双亡。握着那厚厚文案,季玖琢磨半天,取了纸笔来,将那雍城两字端端正正的誊下。又翻阅其余兵士文案,军营里雍城人氏有十来个,年轻人想来知道的少,最后季玖将目光锁定在两人身上,一是伙房老兵,还有一个在看守草料场。遇事总有一套处理的方法,季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寻找那些并不存在于记忆里的往事。终于肯面对这一切,或许是因为那满床蔓延开的血,也或许是箍在自己身上太紧实的手臂引发的怀疑。沈珏突然进来,通报有人来见。季玖掩了案上杂乱文册,命他带来。来客却是皇城里一面之缘的青衫客。季玖微愣,很快笑了一声:“申大人。”眼睛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谋士申海。说起来季家也养了很多门客,皆是满腹才学,行为出众的都应了科举,遂各谋其职,却无人不晓他们曾为季家门客。季家的印记,或许哪一天季家倾塌了才能抹消的掉。眼前这人却是皇上的门客。身份地位就与普通门客大不相同,往后前程几乎不用猜测,rou眼都可以看得到的锦灿。只是目前皇上却不曾给他实职,没有官职更好,有些事为官者做不到的,挂着一个谋士头衔却做的更容易些。季玖想,他终是有了自己的心腹。而那个人,却不再是季玖。申海行了礼,道:“季将军别来无恙。”季玖请他入座,命人上了茶水,才道:“好得很。”申海看他片刻,突地笑了:“将军何必称我大人?也不问我所为何来。”季玖只笑,却不语,目光看着他,敏锐而犀利。在军中时日久了,早已练出一份武将独有的气定神闲,却又凌厉老辣,一般人在他眼神下都是经受不住的。眼前这人却安然坐着,神态从容,季玖却透过他舒展的脸,望出了一丝压抑的影子。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季玖看着他的从容,及从容背后深沉的压抑,想来是背负着什么的。否则这样一个人,不去科场谋取功名,而是用了手段成为皇帝内卿又是何必。谁不知伴君如伴虎。两人对视片刻,申海首先垂下眼,道一声:“将军既如此,在下就实话实说,传言军中近月开始募兵,皇上让我来问句话。”季玖说:“折子已经写好,只是尚未送上去,既然大人来了,不若将折子呈给皇上,更为方便些。”申海愣了一下,显是想不到他会这样说,脱口而出:“将军就不怕皇上起疑心,夺了季家将印。”季玖笑道:“若这么简单,何必让大人跑这一趟?”申海闻言缄默,随即也笑了,道:“折子在下就不替大人送了,有劳大人,随我走一趟皇城。皇上在等着您。”季玖也无迟疑,立时应下,出发时日定在第二天,沈珏同行。皇城的巍峨殿宇如铺开画卷,逐渐展露眼前,在入秋后渐次枯萎的风景里如浓墨一般,季玖站在城外仰头看着,想起自己热血少年时,便是在这里,与今日龙座上的帝王携手并进,扶他登上帝位,扶他坐着江山,而后到今日,甚至将来,该他退场。心底一股惆怅便溜了出来。申海在他身旁,也不出言,等他自己醒过神,三人重新上路。沈珏在宫门外候着,季玖与申海前去书房,季玖也在御书房外候着,申海先行进去,大约盏茶功夫,申海出来了,唤季玖入内,自己却退了。太监们请他入内,而后无声无息的退下,偌大一个御书房,只剩季玖与皇帝。皇帝伏在案前,一直不曾抬头。季玖单膝跪地,也就不再出声。君臣二人似乎是无声僵持,又像是默契似地,等着对方先出招。许久,皇帝掷了朱砂笔,龙颜阴冷的出了声:“你来就是跪给我看吗?”此次房中无他人,季玖道:“皇上要如何?”“季玖!”皇帝挥袖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视着那乌黑发顶,“擅自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