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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拿着铁棍和消防斧的正在砸车头和车窗,窗玻璃已经碎了,车内隐隐传出男子的惨叫声。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难以抑制的惊惧。原来吴老师的车已经让人盯上了!至于车里的人是谁,他们暂时没精力去想了。蔡有阳拉着吴老师往阴影里退,突然感到手机震动,估计是派出所人要来了,忙掏出来。但他还没看清楚来电显示,就听到远远有人朝他吼了一声。“大哥!那边还有两个!”蔡有阳手哆嗦了一下,手机掉在了地上。捡起来想把电话接通,那人已经朝他们跑了过来。他刚想拉上吴老师逃跑,却听到摩托车发动机开始轰鸣。抬眼望去,一瞬之间,已经有好几个人上了车。对方反应太快了。蔡有阳咬了咬牙,突然放开了吴老师,小声说了句:“待会儿别说话,看我的。”吴老师看到蔡有阳迎着那伙儿人走了过去,心里捏了把汗。但他没说话,只是默默跟上了蔡有阳的脚步。蔡有阳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路灯下,正踩油门的几个人愣了神。这是哪一出?带头的大哥戴个墨镜,头上歪着个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掂着手上的消防斧,望着蔡有阳渐渐走近,笑嘻嘻地喊了一声:“诶,这车你的啊?”蔡有阳冷冷道:“才出来混?我你都不认识。”大哥一愣:“你谁?还真不认识。”蔡有阳不无鄙夷地说:“我拜把子的兄弟,罗二,没听说过?”罗让常说自己以前是新城扛把子,人见他都喊一声“二哥”,蔡有阳再不信,此时也只希望他不是吹牛。大哥认真琢磨了一会儿,摇头说:“不知道。”蔡有阳:“……”“不知道是吧?我让你知道知道。”蔡有阳从兜里掏出手机,装作给罗让打电话,实际上却是想接陆沣的电话。眼看就要成了,大哥却突然走过来,一巴掌扇飞了他手机:“我他妈管你谁,这地盘早归我光头了,要有种,就自个来拿。”蔡有阳心痛地看了一眼摔碎的手机,却还要把戏演下去,恶狠狠地丢下一句:“有种你就在这儿等着!”然后摆出一副回去叫人的样子,转身就走。“不对大哥。”先头一嗓门喊破他和吴老师位置的那人,又说话了,“他们跟咱不是一路的。”大哥说:“废话!能是一路的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俩看着像老师!”蔡有阳面无表情地看了说话人一眼,心里都无语了。这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还是怎么的?这都能看出来。大哥本来都信了蔡有阳了,听那人一说,摸摸下巴:“斯斯文文的,是这个意思。”他想到这,突然皱起眉来,喝道,“不准走!”蔡有阳头皮发麻,勉强撑着冷酷的表情转过头,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他想着现在求饶来不来得及,余光瞟了一眼四周,想找机会逃跑,却见吴老师的车里,驾驶座上有个人,脑袋上全是血,生死不知地瘫在那儿。蔡有阳差点就没骨气地求饶了,所幸,就在这时,警笛声响起来了。“靠,警察来了!”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大哥,丢下消防斧转身就跳上了摩托车,“跑!”一伙凶徒作鸟兽散。十几辆摩托车呼啸着离开,没过几分钟,闪烁的警灯出现在蔡有阳面前了。他强撑的一口气顿时去了大半,两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了。吴老师赶紧过来扶住他。这时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想给警察指明凶徒离开的方向,却见来的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人。当时他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太吓人了。要是他和吴老师没去买饮料,现在躺车里的,就该是他们俩了。“陆沣。”他有些哽咽,小声喊了一句,下意识地朝陆沣伸手。但陆沣身后跟来许多警察,他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凶手是一群地痞,往东跑了。”他指着那伙儿人逃跑的方向说。陆沣朝蔡有阳的方向踏了一步,但没有走过去。他按捺住焦躁与不耐烦的情绪,布置现场的工作:“小周,你去追。”“是。”小周带人走了。“惟清,你去看看那个人的情况。”另一个高高瘦瘦,穿着白大褂的警察走到车边,在伤者颈侧摸了一下:“活着。”他松了口气,让助理法医拿来药箱,对伤者进行急救。陆沣扫了一眼,看到伤者穿得很臃肿,衣服里鼓鼓囊囊的。他略皱眉,脑中闪过几个念头,但没有说出来。他让其他警察拨120,并在周围勘查,自己则走到蔡有阳身边,低下头,极为克制地问:“怎么样?”他只简单问了一句,面上并无更多表情,却让蔡有阳立刻感受到他的担忧和紧张。蔡有阳很想扑进他的怀里,但忍住了,摇摇头,说:“没事,就是那个人……”陆沣不动声色地将他身上扫了个来回,确定没有任何表面伤口,才稍稍放松下来:“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你们认识他吗?”蔡有阳回头看了一眼吴老师,吴老师摇头,蔡有阳就说:“不认识。”“我估计他是小偷,你们去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藏着你们的东西。”陆沣说着,拉起蔡有阳的手,像是为了带他去车边才这么做似的。陆沣摸到了一手的冷汗,却没有放开,而是用自己干燥温暖的大手,把这只冷冰冰的手包了起来。第23章五分钟后,派出所赶到,但现场已由市局掌控。受害者送上了救护车,光头等大部分逃走的凶徒都已落网。陆沣作为现场最高级别的领导,全权指挥接下来的工作:以光头为首的流氓团伙,涉嫌故意伤害罪,案件移交刑警队,派出所配合调查。派出所长满面微笑,十足的低姿态:“接到举报,所里高度重视,立刻组织民警展开调查……”他滔滔不绝,言辞恳切,场面话说得漂亮,却决口不提移交案件的事。所长以为,陆沣虽比他高半级,但原则上并不能管他,此时听他打马虎眼,却也无可奈何。所长心中冷笑,他们辖区内的案子,凭什么市局说拿走就拿走?本来,陆沣突然打电话给他,提供朝阳孤儿院虐童的线索,他还纳闷。自打一年前严打开始,新城人人自危,鹤唳风声。陆沣和他私交一般,为什么会提醒他呢?要是这事儿被媒体捅出去,他这个派出所长,可就坐不安稳了。刑警队和派出所常有合作,但没有明显的利益关系,陆沣没必要卖他这个人情。所长思前想后,认为这件事一定有诈,于是亲自带队来了现场。过来一看,嚯,果然,另有猫腻。陆沣嘴上说得多漂亮,手就伸得有多长。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