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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小的街道,匆匆而过的行人,四面都差不多的建筑,贺忻兜圈兜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他的车。本来想直接回去,但伞还落在舞台那地,贺忻只得不厌其烦地绕回去。刚走近,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讲话。一个男人背对着他说,“小李,之前答应你加了三百块,我跟老板报备了下,老板说三百太多了,只能给一百,所以.......你看这......”李言蹊转头看着他,没说别的废话,“三百。”“三百真不是我们行情价,你跟我要我也挺为难啊。”李言蹊声音很冷,重复了一遍,“三百,其他不用说了。”男人自觉理亏也不敢跟他过多纠缠,转身作势要走,李言蹊从后面扯住他胳膊,狠狠往前一拽,“你想挨揍吗?”他声音很低,表情阴沉下来,把那男人吓得够呛。贺忻抱着手臂看了会儿戏,李言蹊在学校里静得很,几乎没对人发过脾气,做任何事情都淡淡地,眼神凌厉起来,倒也真的不像善茬。男人挣脱他的钳制,也有点儿怒了,伸手推了一下李言蹊,;拉扯之间碰到了他腰间的伤口。李言蹊弯腰闷哼了声,这时有人拉了下他的手腕,把他扯到身后。“办的是人事吗?”贺忻冷着脸,冲那男人说。李言蹊缓了缓疼痛,往前走了一步,跟贺忻一左一右把人给包围起来了。“出尔反尔,这么社会吗?”贺忻揉了揉手腕,“刚好,我也挺社会的。”李言蹊在贺忻迈腿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塑料盒子时说,“是老板不给我钱,还是你自己想吞掉?”那男人被贺忻拽着衣领往上提了几厘米,忍不住大声吼道,“我cao,你们这些小流氓!神经病!”李言蹊往他屁股上猛踢了下,转身指了指贺忻,“给钱放你走人,不然我老大弄死你。”贺忻轻轻地笑了一下,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十分有当老大的自觉,他松开手,将人堵在墙边,压着嗓子说,“三、二.......”数到一后他停下,冷漠地俯视着对方,满脸写着给钱快滚,那位私吞财产的真无赖骂骂咧咧了一阵,然后把三百块还给了李言蹊,最后在贺忻的低气压笼罩下,愤愤不平地跑走了。贺忻嗤了一声,转身的时候看见李言蹊在用衣服擦着钱,挺小心的样子。他心里有些不得劲儿。“这种人还合作个屁。”李言蹊抬头看着他,“今天是临时被叫来的,就这种脑残,以后也不会跟他们合作了。”贺忻说,“为了钱?”“不然呢。”李言蹊笑了笑,“为了玩么?”贺忻低头看了一眼他湿得已经有点透明的白T恤,腰部的伤口很红,估计发炎了。李言蹊沉默了一会儿开了口,“刚才谢了,我请你吃饭。”贺忻闻言拧了拧眉头,“你还有钱?”李言蹊说,“这三百本来就在我预算外,给我弟缴的医药费已经差不多凑齐了。”说着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商场那边新开的牛rou面店挺不错,量多也便宜。”贺忻扫了他一眼,“多少钱?”“嗯,大概十五块钱一碗。”贺忻哇了一声,“好大款哦。”李言蹊并不介意他的嘲笑,回头道,“走不走?”贺忻跟着他走了两步后,摸了根烟出来叼着,然后把右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什么?”“百香果茶,你介绍的那家蛋糕店里办了会员卡免费送的。”贺忻说,“给你祛祛......”寒字在他唇齿边绕了一圈,又兀自咽了回去。给你去去寒,看你冻成这样像个傻逼似的,看起来多惨。贺忻觉得这话有点过分关心的嫌疑,他琢磨了下,感觉面对李言蹊说不出口,于是不耐烦地咳嗽道,“喝吗?不喝我喝了。”“谢谢。”李言蹊接过后喝了一口问,“祛什么?”“去你妈的。”贺忻回道。李言蹊说,“你的脾气真的很.......”贺忻抱臂斜眼看他,“很?”李言蹊喝了一口百香果茶,偏头朝他鼓鼓掌,“拉风,南溪第一拉风。”“我cao。”贺忻推了推他。李言蹊诶了一声,“我现在浑身都疼,你别使劲儿。”贺忻蓦地停下了脚步,李言蹊走到了拐角处才发现人不见了,折返回来问他,“不吃面了?”贺忻突然诡异的说了一句,“你今天干这么一天,就赚了这么点钱,累吗?”李言蹊没吭声,余光里看着贺忻的侧脸,半天才笑了笑,“还行,从小这么累着长大的,早习惯了。”“哦。”贺忻不知道理没理解,打断了他的话,“我突然想吃农庄边上那家的牛rou面。”李言蹊说,“樊叔的吗?”贺忻想了想,“是吧,rou很多,只要八块的那家。”李言蹊脚步顿了顿,“你只要八块?我怎么要十块?”“因为我帅。”贺忻挑衅似地说。李言蹊看着他,“有时候我发现你这人挺不要脸的。”这会儿已经走到了摩托车前,贺忻拍了拍坐垫说,“上去。”李言蹊闻到了一股nongnong的烟味,他皱了皱眉,“你吸了一吨吗?味儿这么浓?”贺忻长腿跨了上去,转头瞪着他,“要不你跟我后边跑?”李言蹊问,“你还有口罩吗?”贺忻把烟蒂捏碎在指间揉了两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口罩,从车上跳了下来,李言蹊一手拿着安全帽,一手还提着百香果茶。并没有手接他好不容易掏出来的“大礼”。贺忻眯了眯眼,毫不避讳地上前把口罩挂在了对方耳朵上。李言蹊脸上淡淡的神情崩裂了一下,勉强维持住脚步没往后退,贺忻跟他的距离挺近,抬眼就能看见他低垂着眼,睫毛不算特别翘,但很长,在他英俊的鼻梁上罩出一片深深浅浅的阴影,下巴刮得非常干净,早晨碰到的胡茬一点也没有了,凸出的喉结上还有一颗痣。“事儿逼,我出门就带了一个口罩。”李言蹊移开了目光,“你带过的?”“废话。”李言蹊没说话,低头摸了摸口罩坐了上去,贺忻身体向前倾,握住了车把手,用力一踩油门,脊背拉伸出劲健的线条,刚才突然涌上来的尴尬再一次无端出现了。好在持续时间不长,由于贺忻车技非常炫酷,疾驰拐过了两个路口后,李言蹊已经被风吹成了傻逼,他不由得推推安全帽,将口罩再扯上去一点。“在我的心上,自由的飞翔。”李言蹊扭过脸哼了一句。“神经病。”贺忻乐得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