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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雀有飞下来的意思,想摸一摸,便把手从狐毛手笼抽出来,那山雀果然落了下来,还没有停在指尖,赫连丞忽然走过来,顿时惊飞了山雀。“麻雀有什么好看的?我告诉你,鹿岭顶上有一处温泉,我还叫人修了木屋子,想不想去看看?”赫连丞带着得意之色道,“你们中原没有这样景色吧?”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啪地一声响,一团硕大的雪球在他脸上炸开!赫连丞的声音卡在嗓子里,碎雪散落,他看见面前的谢临泽又从地上抓起一团雪,在手里掂了掂,当即往旁边一闪,大喝:“美人——”林间又响起犬吠声,越来越近,谢临泽来不及回头去看,身后便被什么东西一扑,整个人顿时骨碌滚下山坡!另一边的许延见了顾不上赫连丞的大笑声,连忙奔下去,看见男人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帽兜落下,黑发触目惊心的散在雪地上,像是晕过去了,便慌张地把他抱起来,“临泽,你——”颈后突然被塞了一团雪,顺着落进了袍内,温热的衣袍里一下子浸入刺骨的寒冰,那种感觉简直悚骨,他当即整个都僵硬住。许延抱在怀里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眸,勾住他的脖颈,促狭地笑出声,“延儿,别这么紧张啊。”下一刻许延僵硬地动作起来,把他往地上一丢,谢临泽见他发脾气了,不再胡闹,起身去拉他的胳膊,“别生气啊,我帮你把雪掏出来还不行吗?”许延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向前走去。这反应谢临泽从来没有见识过,被甩了面子,跟在后面说:“有什么好气的?我也让你塞一回就是!”许延缄默不言地继续向前走着。“还不理我了?不就是玩笑吗?”说着说着,谢临泽见他就是不理人,脾气也上来了,抓了一团雪砸过去。然而许延根本不会让他砸到,直接走到一边跟赫连丞说话了。谢临泽这下子心里更不平衡,砸不到许延,他就直接去砸罪魁祸首赫连丞。赫连丞一连挨了好几下,整个脑袋上都是雪渣子,气得大骂一声,冲过去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势,然而对方的攻势太过猛烈,噼里啪啦的雪球应接不暇,他只能躲到树后,愤怒地冲许延咆哮,“你也不管管!”许延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赫连丞只能喊救援:“美人快去咬他——!”紧跟他的号令,两只棕红色的獒狗凶猛地一扑而上,许延神色一动,然而这时候再过去已经太晚了。只见獒狗势若破竹地冲向谢临泽,露出森森利齿,口水在半空中横飞,接着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小腿。谢临泽愣了愣,顺势蹲下来,摸了摸獒狗的脑袋,“乖。”赫连丞简直如遭雷击,对着叛变的獒狗恨铁不成钢,“怎么会这样?”第86章酒夜他气不过从地上抓了一大团雪,正准备对毫无防备的谢临泽砸过去,谁料才扬起手,脑袋骤然之间又遭遇了一次袭击。冰渣子顺着面颊和后颈往衣袍的缝隙里落去,赫连丞的攻击被打断,打着哆嗦扭过头,看向袭击他的人,然而后面的许延非但没有丝毫愧疚之心,反而用带着警告的目光对上他。赫连丞左右看了看两人,觉得这山岭是没法再继续走下去了,气急败坏地对四周的侍卫招了招手,对獒狗喊道:“美人,回来走了!”两只獒狗充耳不闻,继续享受着谢临泽的抚摸,甚至呼噜着翻了一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气氛再度陷入了僵持,周围马上的侍卫们纷纷尴尬的转开目光,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赫连丞怒到说不出话,愤愤一甩袖袍直接走了。许延看向谢临泽,男人的狐氅和头发上还沾着细雪,因为獒狗的亲近,脸上露出极为少见、畅快明朗的笑容,像是雪山上潺潺流动的清泉,不带半分思虑和顾忌,昔日沉压的阴霾无影无踪。他没有说什么,转过身跟着队伍朝山下走去。后方的谢临泽见众人都离开了,便也起身跟上他们的脚步,两只獒狗在左右转着,他听见许延对赫连丞道:“你能否动用人手在北娆找到一个人?”不到万不得已,许延是不想将周垣也在北娆的行踪暴露给对方,可他们失去联络一连数日,一定是出了事。他对于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找人如同大海捞针,还可能被费连氏发现,不如交给赫连丞派人来找。说到正事,赫连丞正色起来,“嗯知道了,我会派人去寻。”回到王宫里接下来好几日,谢临泽泛起郁卒,因为塞雪球这点小事,许延整天都对他爱答不理,把他当做一团空气般置若罔闻。谢临泽不禁反醒起自己的言行起来,还想着给对方做一份桃花酥补偿一下,奈何北娆食材和工具都不足,做出来的东西比第一次还要难以下咽。夜深了,他趴在案几上昏昏欲睡,离炉火很近,浑身被烤得暖洋洋的,许延经常出门不见踪影,他听见木门打开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年轻的男人迈步进来,一边走一边拆开肩上黑氅的皮甲,在鹿皮绒毯上盘腿坐下,神色淡淡地拿着一本卷宗翻着。谢临泽驱散睡意,勉强打起精神,单手撑着头,“许延,你要不要教我北娆话了?”最近一直沉默不言的许延开口了,他的眼睛依然粘在书页上,“没有时间。”他打了一个哈欠:“没有时间?你最近都不待在这边,是去做什么了?”许延搭在纸边手指一顿,“你想知道?”谢临泽见他有想说的意思,坐直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许延却放下书,重新拿起黑氅,“正好我要去鹿岭一趟,你要不要来?”“这个时候去那做什么?”谢临泽疑惑起来,“何况赫连丞的人还在监视咱们。”“你只需要说去还不是不去。”许延向门的方向走去。谢临泽知道他若是说一个不字,对方一定又会因此继续保持着一种不理人的态度,他虽然十分不想在这样的大冷天上山,但实在难以忍受最近冰封般的气氛,只能穿上狐裘跟上去。漫无边际的漆夜里,一轮皎洁的月色悬挂天边,月光铺撒在雪地上,宛若游离的莹白轻纱,今夜里难得没有风,一派仙境般静谧的景色。两个人一前一后,脚步一深一浅,鹿岭顶上的树枝坠了几盏灯笼,将前方一座简陋的茅草屋照亮清楚,旁边一棵挂着雾凇的高大云杉,以及用青石堆砌的温泉,氤氲的水汽汇聚成朦胧白雾,泥地上冰雪消融,寒冷之气尽散。谢临泽看着这一幕怔了怔,将视线挪向许延,勾起嘴角,露出促狭的笑容,“你最近这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