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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的口吻,低声道:“他可安好?”“很像柏娘娘,”赢凛点头道,末了,似是想起什么:“萧脉,她?”梁王将断成两截的玉笔拿在手中把玩,笑意更深:“她可比她姑姑聪明多了,懂得不少道理,是个可用之人。”“她拿的那枚玉牌也是皇上赐她的?”赢凛好奇问道。“察言观色要比实物来的踏实,”梁王望着他轻笑:“卿观此女如何?”“虽有可疑,但亦可用。”赢凛正色道:“那,三公子?”“且让他跟着你罢,”梁王不由敛了笑意,出神道:“孤的身边,并不安全。”“可要告知他真相?”赢凛眉头紧锁。“真相现在并不重要,”梁王将他叫至身侧,递给他一串红盈盈的珊瑚珠链:“给他带去,这几日孤会给个机会,你二人便动身往即墨去吧,孤有一故友,名白石公,你与那孩子跟着他,一切见机行事,切不可莽撞。”“三公子如今还没有名讳,”赢凛为难道:“莫不成还叫殿下李瑜?”“李瑜?”梁王笑道:“这名字也还算不错,我同阿虞想了许久也不知叫什么,这几日翻阅古籍想起阿虞,倒寻到一个好字,也同音,山谷为峪。”“峪……”赢凛轻声念了念,笑道:“果然好字!”山谷为峪,不盈则不亏,又取虚怀若谷,海纳百川。从梁王处告退,赢凛出了梁宫,纵马归府。马蹄方停,刚刚迈入府门,一把钢槊迎面飞来,赢凛猛地向后仰去,双手撑地使了一招柳腰险险闪避得过。“臭小子!还晓得回来!”赢千里见一击不中一声怒吼,随手拎了一支银枪再次射了过去。赢凛避无可避,只得就地一滚,被长枪扎住衣角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灵机一动,立时高声惨叫道:“啊!!!!”赢千里被他叫得一愣,以为当真扎中,忙赶上前来查看:“怎么了?”“爹!我在战场上都受伤了,你还用银枪丢我,”赢凛竟真的挤出几点眼泪来,泪眼模糊道:“刚才打滚不小心抻到伤口了……”“啊?”赢千里吓得不轻:“快脱了衣服让爹看看!”赢凛连忙将长枪拔起退后几步道,嘻皮笑脸道:“没事,爹我逗你玩呢,你看,一点伤都没有,好着呢。”“小畜生!连你爹也敢糊弄!”赢千里气得脸色发青。“爹,我送家里那个小公子呢?”赢凛一遍左右躲避他爹的拳打脚踢一边问道:“你可别给我弄死了啊,那可是你儿媳妇!”李瑜实在忍无可忍,从正厅中快步踱了出来:“赢小将军!胡言乱语也要适可而止!”他一直在正厅等候赢凛回来,谁成想赢凛一回来就被赢将军堵在门口暴打,他本来觉得这事如被赢凛知道他看到实在不好,便一边躲在一旁偷看一边暗自嘲笑。没想到赢凛这厮委实皮厚,为了逼他出来,什么羞于启齿的话他都能光明正大且义正言辞的说出来。“啊哈哈,原来你在这!”赢凛一个闪身躲到李瑜身后。李瑜转头气愤的看他,想再说他几句,只觉得迎面劲风如刀,一柄泛着寒光的银枪照着他的天灵盖狠狠的劈将下来,他一时吓愣,手脚都僵硬起来,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应当像赢凛刚才那样闪身避过,然后让他爹的这柄银枪横在他儿子的头上。可他完全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柄银枪砸向自己。赢凛见他连躲也不知道躲,一时怒其不争,脚下来得快,一个扫腿将人撂倒。赢千里的枪只堪堪停在李瑜方才站着的高度,随即挽了个花收在身侧。赢凛接住倒下来的李瑜,怒骂道:“看见枪劈下来,还傻愣愣的站着,等脑子开花吗?”“看你训出来的兵!”赢千里话里带了些讥讽的笑意:“果真能以一当百!”赢凛捂脸道:“我当时是说给梁王听的,爹你记得也忒清楚了……”“有他这样的一个兵,比敌方百个兵还厉害。”赢千里笑骂:“就知道给你老子丢人!”李瑜面上有些挂不住,惭愧的脸红道:“失……失礼了。”“你进来。”赢千里盯着李瑜看了一会,冷着脸对赢凛道:“老子有话对你说。”“李瑜,你去我房里等我,”赢凛回过头对立在一旁的中年男子道:“林管家,带他过去。”李瑜目送着那父子二人消失在回廊,微微对那名面容平静的中年男子笑了笑:“咱们走吧。”林管家点头称是,带着李瑜从侧门离开。“那个少年就是三公子?”赢千里将银枪交给一旁的家丁,回身坐下。赢凛点点头,跟着坐在下首,眸色深沉道:“过几天儿子会带他去姑潆,爹你今后要小心些,我走之后,朝中恐怕要生变……”“臭小子,老子还不用你担心。”赢千里沉沉叹了口气:“萧后的事,你尽力就可,这些事有爹罩着。你莫不是以为你爹老了,不中用了?”“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赢凛颇有些不快,闷声道:“爹一个人将安垣拉扯大已十分不易了……”“……你这臭小子,”赢千里眼眶微红:“爹永远都是你的靠山!有事记得来找老子,知道吗?”“所以这次!”赢凛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哽咽道:“让安垣来!好吗?”赢千里望着面容还十分青涩的少年,身形已经十分挺拔,还不够结实,却已经想凭一己之力,为他的父亲撑起整个将军府。赢凛自幼丧母,赢千里望着少年肖似他母亲的眉眼出神,那之后,原来已经过了十三年了。穆樱的面容他已经有些记不太清了,只有在偶尔看着她生前留下的画像才能回想一二,如同初生旭日般耀目,却不自知。她总是那样,对所有人都投以她的豁达和宽和,毫不吝啬善意。到如今,已经十三年了。“好。”赢千里淡淡笑了,那笑中的自满不必言说。赢凛又再三交代,惹得赢千里一顿好骂,父子二人又相聊一会,赢凛方走出门。林管家堪堪截住刚刚出门的赢凛:“少爷,再过一个时辰才吃晚饭,少爷不妨带那位小公子四处走走。”“林叔,怎么说?”赢凛见他似有忧色,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他可是怎么了?”“并无异常,”林管家和煦的笑笑:“我看他这孩子年岁不大,相貌气度却十分出众从容,不过嘛……”林管家话音一转,伸手揉揉被风吹得眼泪肆意流淌的眼眶:“毕竟就是个小孩子,你也是……安垣,出去和一般公子玩闹,别学老爷一般。”赢凛心下了然,林管家是自他小时便在身旁伺候的,知他自幼丧母,许多事便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