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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分你,我去赶会集,吃rou饼不?”刘成问。“吃!”大毛迅速回答。“一份凉皮,再要半斤粱糕。”王锐也不客气。“哎,两块两块,一碗两块,刚打的坑鱼蜗牛大泥鳅!”大毛见到一群赶集回家的人,扯开嗓子吆喝。正是临近中午散集的时候,路上人很多,大毛这么一嗓子还真招来不少人,很快那小子就眉开眼笑了。“王锐,考的怎么样?”一辆自行车停在路边,两个香瓜递了过来。“呀,小叔你也赶集去啦?”王锐放下手上的桶,笑着招呼,“反正我都写上了,对不对就不知道了。”“爷爷昨天还念叨你呢,晚上来家吃饭吧,让你小婶给咱包饺子吃。”王小叔笑说。“三叔公还记得我爱吃饺子呢,不过还是改天吧,昨儿刘成家炖排骨,我没吃上,四嫂现在还惦记着呢,刚四哥又拎了半扇排骨回去,说好今儿在他们家吃的。”王锐说着,又盯着对方车把上的袋子,“小叔你那瓜再给我两个呗?”王小叔哭笑不得,直接倒了一半儿香瓜出来。王锐已经装了一袋子小鱼一袋子田螺出来:“小叔,小鱼给三叔公煎酱,田螺给你煮了下酒。”“快别,你们还得卖钱呢!”王小叔不接。大毛在一边儿插嘴了:“小叔你快别埋汰我们了,我们就是压麦子闲的,弄多了吃不完才卖,赶紧拎上!哎,小叔,你这瓜可真甜!”王家小叔没办法,只好拎着两个孩子给的田螺小鱼回家了。中午三个人都没回家吃饭,rou饼粱糕凉皮,随便对付对付就算了。下午刘成爸来拉麦子的时候直接笑开了。麦子倒是收拾的很利索,袋子都装好了。三个孩子却都脏成了泥猴儿,三个泥猴儿脚边还有四桶小鱼一筛子田螺十来个野鸭蛋。回了家三个人收拾干净出来,刘成爸已经把麦子扛到房顶上摊开了:“晒上几天就成,你注意着些别淋了雨。”刘成爸吩咐完,又帮三个孩子分完一整天的战利品才离开。第7章...接下来几天王锐没有出门。园子里的菜吃不完,王锐晒了满院子的干菜,能晒的晒,能腌的腌。“王锐,我紧张。”一大早,刘成来砸门了。王锐失笑:“等看完成绩你就不紧张了,吃饭没?我刚蒸了一锅菜包子。”“来几个。”刘成坐下等着吃包子,“我说你怎么大早上的蒸包子啊?”“天热醒得早就蒸了,蒸一锅能吃一天,白天懒得动。”王锐说。吃完包子刘成磨磨蹭蹭不想出门。“走吧,是死是活就看这一遭了。”大毛鄙视。“哪儿能这么说,这关系到我的摩托啊!”刘成哀嚎。“我看上那个8000多,我妈嫌贵!”大毛跟着一起嚎。中考成绩被贴在学校宣传墙的黑板上,很醒目。王锐800。刘成723。常鑫706。一中录取线是692。刘成和大毛是用飘的回家的,回到家报完喜彻底安静下来,两家人才发现王锐不见了。赶紧找。一找就找到了坟地里。一个空酒瓶,三支用小土块架起来的烟头,一整只烧鸡,一小堆纸灰,一个靠坐在墓碑上抬头看天的少年。刘成妈和大毛妈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王锐开始挠后脑勺。两个就要哭出来的中年妇女,怎么哄?“三婶四嫂,你们别哭啊,我就是来报个喜,800分,听说是省状元,你们,唉唉,快别哭啊……”王锐不会哄人,后脑勺都快挠秃了。“哎呀,三叔四哥,你们自己媳妇自己哄啊,我先回了!”王锐撒丫子就跑。刘成和大毛在后头迅速跟上。全省状元还是有分量的。上辈子这个时候王锐大伯母正在想方设法把王锐往船上塞,这辈子人是消停了,可是嘴角燎泡却是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大儿子的婚事迫在眉睫,房子却没有着落。那小鳖犊子面上一说一笑,其实嘴皮子厉得很,他们两口子已经吃了好几次哑巴亏了。整个村子现在都在传他们家要翻盖新房给大儿子结婚,可是,钱从哪儿来?那边房子咬得紧,两个小儿子又谁都不愿意把房子让出来。再说就算让出来时间也来不及,等新房收拾利索恐怕都快入冬了,大媳妇的肚子却是遮不住的!王锐不清楚大伯母的纠结,他的通知书到了。两封。一封县一中的,一封市一中的。班主任曾经跟他说过市一中想要他,没想到那边却这样正式下了通知书。县一中直接来人了,免三年学费,奖两万块奖学金。市一中没有任何优惠。王锐有点犹豫。市一中县一中各有各的好处。上市一中的话,等他拿到身份证做事赚钱要方便一些。县一中则可以就近照应大毛和刘成,那俩家伙属毛驴的,不打不上磨。“市一中,就它了!”大毛斩钉截铁。“这还用想,当然市一中,以后说起来我也有面子啊!”刘成毫不犹豫。“要我说就市一中了,听说升学率100%,重点率70%。你那四万还没动,也不差学费。”三叔公拍板了。定下了市一中,又被大毛和刘成家分别请吃了一次酒席,王锐瞅着那两个硕大的rou饺子犯愁了。“王锐,你大伯没说帮你摆桌吃饭吗?”刘成问。大毛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大伯没说,小舅说了。小舅说:“小锐,你爸你妈一直盼着你出息。姐夫说过,只要你考得上,砸锅卖铁卖房卖地也供!如今你出息了,你得摆一桌,再去多烧些纸钱。”摆酒好说。大伯一家,小姑一家,小舅,三叔公,几个本家叔伯。第一个客人的到来让王锐无语了。大堂哥的未婚妻,被大伯母带进门之后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打着参观新房子的名义把几间房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王锐挑眉。也不知道大伯母是怎么跟人说的,这摆明了是来看房的!“你说对了,我信了。”大毛拍了怕王锐的肩膀,满脸同情。“小锐,我能看看东屋吗?这房子可真好,院子又大又宽敞。”大堂嫂笑眯眯的。“当然可以。”王锐后退一步,让开了门口。站在门口,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婆媳俩的脸一瞬间就黑了。王锐看了大毛一眼,走进东屋点了三支香插进香炉,对着北面墙上父母的遗像拜了三拜,才转过头来:“大伯母,五七之后我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放大了我爸妈的遗像,又弄了个香炉早晚一炷香。”王锐大伯母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把好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