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
……”他不希望这个难得的纯粹消失在某片黄土之上。郑关笑道:“那又如何?我父亲告诉我:虽千万人,吾往矣!”玄澈怔怔:“吾往矣吗?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郑关拧起眉头思索片刻,忽然笑道:“殿下会成为一个好皇帝。”“怎么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殿下会这么想,就一定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穷兵黩武了。”“哦?是吗?”玄澈淡淡地笑,“可是对于大淼来说,成国还在呢。”郑关认真道:“没关系,殿下等我,等我成为和父亲一样的大将军的时候,我会用最小的代价为殿下拿下成国!”一直不表态的吴耀在一旁皱起了眉头。玄澈一愣,随即大笑。这家伙真可爱,这样的话怎么能乱说,放在别人耳中他这可是在发誓效忠呢。但玄澈却知道郑关只是有口无心而已,他喜欢的正是这份有口无心。郑关啜啜道:“殿下应该多笑笑,殿下笑起来很好看……”“是吗?”玄澈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关的脸慢慢涨红,连耳根都红得发烫,好可爱的人。玄澈忍不住逗他,道:“郑关笑起来也很好看。”郑关害羞地笑了笑,却说:“可是我不喜欢好看,我希望能像父亲那样英武。”玄澈又笑,笑声引来其他人,萨朗耶好奇道:“不知道殿下为了什么笑的这么开心?”玄澈笑而不答,一脸“你猜”的神情好不可爱。一行人说说笑笑,待到游船开到南岸时玄澈却说要下船。看一眼南岸上的莺红柳绿,郑关尴尬道:“殿下要在这儿下船?”玄澈忍耐着胃中翻腾,道:“真是抱歉,在下有点……晕船!”众人一看果然,玄澈面色灰暗,一双琉璃大眼也失去了神采,显然是忍耐晕眩已久。林默言连忙上前扶住玄澈,低声问道:“殿下,你……”“没事……下船就好了。”玄澈摆摆手扯出一个笑容让其他人不要担心,转而又问萨朗耶,“萨朗耶大人可要随在下一同下船?”萨朗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这种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人潜意识里对水就没有好感,听到玄澈这么也点头:“好,在下送殿下回去。”无奈,游船只能在南岸停靠。玄澈和萨朗耶四人下了船,郑关和朋友有约便开走了。一下船便是扑鼻的脂粉气。萨朗耶微微皱眉:“这里……”玄澈道:“你可知这条街叫什么?”他指着由北向南的道路,自问自答:“这条街叫小秦淮,是临澹的红灯区。”“红灯区?”萨朗耶不解。“就是勾栏院。”玄澈露出一丝自责解释道。萨朗耶举目看去,莺花队、罗绮丛;玉软香娇、翠翠红红,入目皆是滑脂凝肤、朱砂绛唇,一条街里美色浮动,女香蠢蠢,不时有穿着袒露的年轻女子抛来媚眼。不等萨朗耶发问,玄澈又说:“萨朗耶大人可记得在下在太和楼时曾和大人说过什么?”“什么?”萨朗耶灵光一闪,“月露坊?”“正是。”玄澈笑得很狐狸。宁愿醉死温柔乡,不慕武帝白云乡。萨朗耶看看月露坊门前的联子,笑道:“这话真是直白。”“若是来的人能做到这个境界,这月露坊就算成功了。”玄澈说。一名龟公看见二人,虽然惊奇玄澈的年龄,却还是尽职地迎上来:“二位公子第一次来么?可有相好的姑娘?”萨朗耶看向玄澈,玄澈微微一笑,林默言便递上一物,道:“我家公子来看弄影姑娘。”“哎哟,这位公子可说笑了,弄影姑娘今儿休息,不待客呀……”龟公一边接过那物一边招呼,然而他一嘴的说词却在看清手上那物之后全吞回了肚子里。这只是一方琉璃板,比掌心略小,边角圆润,通体粉红,却又缠绕着丝丝幽绿,最奇特的是绿丝纠缠之间构成了一个秦篆的“颜”字。龟公瞪大了眼将手中之物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终于确认了,将琉璃板交还给林默言,谄媚笑道:“不过弄影姑娘的事小的做不了主……”“你带我们上去便可。”“那二位公子请。”玄澈对有些发愣的萨朗耶做一个请。萨朗耶疑惑地随玄澈跟着龟公往里走,穿过前庭,又过了后堂,顺着回廊曲曲折折,行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不知怎的绕到一座小楼后院里。将二人领到院门前那龟公就匆匆退了下去。眼前是座二层的精致小楼,后园内藏有一波清池,两只鸳鸯在上缓缓游动,池边是一株桃树,风过之际暗香浮动,如同楼中幽幽传来的琴音,通过飘荡的苏幕隐隐传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玄澈上前逗弄其屋檐下的一串挂物,指尖拨过叮咚作响,也不知有什么韵律,里面的琴声戛然而止,只等了片刻就有一红衣少女来开门。红衣少女开门先是看到玄澈,面露疑色,紧接着看到林默言,面上一喜,笑道:“默言哥哥今儿怎么来了?还带了人来?”林默言道:“我家公子来看弄影。”红衣少女显然是一惊,看看玄澈,又看像萨朗耶和那名年轻侍卫,疑色更重,但仍然对二人一福,恭敬道:“二位公子请。”萨朗耶随玄澈进入二楼暖阁中,那名年轻侍卫却被林默言拦在外面,红衣女子也不知去了哪儿。房内摆设很简单,一道白纱苏幕将房间隔作两半,纱帘那边一个窈窕身子影影绰绰,酒香弥漫,氤氲寥寥。听到人进来的身影,沙帘那边的人影似乎是站起来福了一福,道了声:“颜公子。”“弄影姑娘。”玄澈淡淡地回了一声。萨朗耶怔了怔,道:“想不到临澹最大的青楼竟是……颜公子的产业。”玄澈看他一眼,道:“大人不必改变称呼,我的身分她知道,只是习惯了‘颜公子’这个称呼而已。至于这产业——雕虫小技而已。”“殿下的雕虫小技很不少。”“虫子多,没办法。”萨朗耶哑然,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不过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八岁的小孩。沙帘后的女子轻笑出声,玄澈也笑笑,说:“技多不压身,我若没有这些小技如何帮大人您?”萨朗耶不动声色:“此话怎讲?”玄澈道:“莫非大人想一辈子游荡在雄单之外吗?”萨朗耶警惕地看看玄澈,又瞄了一眼隔着纱帘温酒的女子。玄澈笑道:“大人尽可放心,没有她今日之事还不好谈下去。”看萨朗耶疑惑,玄澈便问:“你可知月露坊管事的是谁?”“不是老鸨吗?”“这么说也没错。但这只是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