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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张明羽掀开被子,把虚虚挂在脚腕上的脚镣给解开,赤脚安静无声地踏在地板上。这么多天来他终于踏出了这个房间,简直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难想象,当年钟离和他母亲被困在这里的时候,又是如何绝望的心情。……奇怪,怎么忽然又想到这个了。张明羽眨了眨眼睛,穿过客厅,还没走到大门口,耳边已经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响,由远及近,慢慢向这里接近。那是钟离的脚步声。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如此熟悉那个男人的一切,但毫无疑问的,他清楚地知道这就是钟离的脚步声,他回来了。不能从这里走了,张明羽拧起眉,转身跑回卧室,不能走门,那就跳窗,反正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窗户他一直都没有关上,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然而他越过窗台往下看时,却发现一群夜归的小姑娘们正叽叽喳喳地笑着从这里经过。如果这时候他跳下去的话,这些人尖叫起来的分贝恐怕能通知全世界他跑了,甚至有可能再上一回头版头条。而钟离的脚步时已经进了家门,正往他这边走来。该死的。来不及再多做什么,张明羽掀起被子躺回床上,把脚镣又给扣回去,这种仿佛自己把自己囚禁的感觉令人下意识地不舒服。刚刚闭上眼睛,门被悄悄地打开了。钟离带着一身凉意进来,眼中因为疲惫而布满血丝,看着床上隆起的一团人影,面色慢慢柔和下来。他显然并没有打算吵醒看上去睡得正香的人,于是回身轻轻关上门,脱掉衣服,然后掀开被子躺进去。感觉到身后多了个人,张明羽下意识地缩了缩,钟离却不肯让他远离,伸手把人拨过来,胳膊搭到张明羽身上,这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睛。钟离的身上总是很凉,他的体温似乎比一般人都要低一些,不过在夏天倒也不错,都不用开空调开风扇悍戚。张明羽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表现出自己睡着了的假象,却因为钟离的行为,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曾经不知道在哪儿看到过的话。这种动作,好像护食什么的……大概是真的累了,张明羽感觉到钟离很快呼吸就平稳地沉下来,显然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他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钟离的脸在黑暗中不甚清晰,但对于张明羽来说夜视并没有什么障碍,这个男人的脸上还挂着一点凌厉的表情,连睡梦中不得放松。轻手轻脚地把钟离搁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脚都挪开,想了想,他团起被子,让对方搁在上面,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钟离似乎毫无所觉。见他依然睡得安稳,张明羽蹑手蹑脚地拿开脚上的脚镣,这一步是最危险的,那锁链一点点的晃动都会发出声响,好在张明羽很稳,到最后都没有任何声音。做完这一切,身上已经有细细的汗珠沁出来,二十一世纪分明的四季也让人难以适应。站在窗边,张明羽最后回头看了钟离一眼,心里异常地平静,就算有缘,也到此为止吧。他不是笼中鸟。钟离,再见。一阵细微的风声,窗台边已经没有了人影。黑暗中,看上去早已陷入熟睡的钟离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清明,没有丝毫睡意。他默默地看着张明羽消失的窗台,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明羽正在奔跑。风迎面吹来,拍在脸上和身上,令人清醒而惬意。路灯的光、月光、星光,都无言地照耀着大地。跑出不远后,他慢慢地停下来,如散步一般慢慢地走着,以后要怎么样,他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东西他并不熟悉,未来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让人看不透真相。他还是想回去,可感应环已经碎了,况且连感应环中的巨大能量,都不够彻底扭曲时空。也许他将来要做的,是踏遍这个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寻找力量更强的东西,也许其实并没有,可人有信仰,才有前进的力量。张明羽宁愿相信那种东西是可能存在的。他沿着路边的绿化带一路向前,忽然,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咯脚的东西。他低头看去,鞋底下,静静地躺着那枚血迹不知道干涸了多少年的、被他随手扔出去的子弹。作者有话要说:猎奇向毁人不倦小剧场o( ̄ヘ ̄o#)钟渣攻:哼哼,俺就知道你要跑!小羽毛:这叫做抛弃谢谢。钟渣攻:……你这个负心汉!肿么可以抛弃老纸!俺要去告状!俺要去告御状!圆润夜:木问题,来啊,先把钟渣攻拖下去滚个钉板~钟渣攻:嘤嘤嘤嘤……55、转折张明羽鬼使神差地弯下腰去,把那小小的东西捡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有点意外这颗子弹竟然能被自己扔那么远。不用回忆,他也知道自己当时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当感觉到钟离眼神中那种几乎能够将人溺亡其中的黑暗之时,他想扔掉的难道只是一颗子弹么?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拂去那层阴霾吧,哪怕明知道钟离本身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却还是会为那偶然泄露的痛苦动容。无论是关鹤安还是黎昕都没有说错,他这种性格,迟早会害死自己。不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死了,对于一千年之后那个时空的人们而言。感应环脱落,他的电子档案,想必已经变成了红色,打上死亡标签,封入库中,从此不见天日。与其说自己还活着,不如说自己不过是时空夹缝中偶然逃逸的一缕孤魂。哪怕再不堪,无可否认钟离终究是与他交集最多的个体,是唯一一个清晨醒来后会发现他不见了的人,是仅有的知道他来自何方、因何而存在的存在。虽然很可笑,但现实一向如此荒谬。张明羽怔怔地盯着手中的子弹,大概被人踢过踩过,上面沾满了腐泥败叶,握在手中,竟让人感觉沉重,因为其中封存的记忆和痛苦。“我会对你好一点的。”钟离的低喃声在耳边响起来,对于那个男人来说,这样的许诺大概已经是极限了,尽管对正常相爱的恋人来说远远不够。张明羽抿起嘴唇,忽然想嘲笑自己,因为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来都不曾坚持过什么,哪里是温柔,根本就是习惯性地退缩。他不喜欢从前的身份,事实上孤儿们被带入组织的时候,都会被询问是否自愿接受训练,哪怕不愿意成为特工,组织也会将他们好好养大,然而他却不习惯拒绝。他喜欢黎昕,然而那么多年都只敢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