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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起旁的计策。“吱呀——”就在衍墨几近睡过去的时候,房门被人再次推启。“困了?”显然是上了心,万俟向远慢慢走过去,抱起精神不济的人一路走到后间浴池旁。勉强撑开眼皮,衍墨刚欲回个“不”字,又觉十分多余,索性直接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过会再睡。”事事亲力亲为,万俟向远把人放至半没于水中的石阶上,褪去自己衣衫坐到旁边位置。“呲啦——”精纯内力轻聚于指尖,然后徐徐游走,衍墨身上衣服立时随手指走向一点点裂开。“属下自己来!”脸上腾地泛起一层红晕,衍墨猛然从水里站起。那点零星困意彻底被这近似调戏的行为弄得消失不见。“随你。”万俟向远戏谑笑笑,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清洗擦身,换了双手来做,就变得怪异许多。衍墨强作不在意任人将自己放回榻上,脸上不禁又起一层热度。“少阁主,属下钟衡,一切已按吩咐办妥。”还好,门外适时有人搅上一搅。“进来。”将被子给榻上之人盖好,万俟向远冲进门的人吩咐:“笔墨。”“是。”取过笔墨纸砚放于榻边矮桌上,钟衡心思稍稍一转,便就咽下回报万俟陌寒于婚娶一事反应的准备。看来,婚娶之事要先瞒着……倾斜身子,提笔而写,其间几乎毫不间断。五十几个人名,顷刻便跃然纸上。衍墨收手躺回软榻时,屋里两人已是脸色各异。其中那份赞叹,倒是如出一辙……如何能不喜欢。万俟向远默默止住将人圈进怀里的想法,面色一整,正经问起话:“说说还有何发现。”“是。”应完扫眼低头而立的钟衡,衍墨无声覆上万俟向远放于被沿的手掌,然后轻巧一个使力,将之藏于被下。“禁地之中有九座书阁,建造遵从了九宫顺序,内里放着寒炤阁搬迁以来所有名册与各事记载。九宫首位的书隔里有处暗道,其中机关设置极为巧妙,暗道尽头是间密室,里面放的应是与寒烟教有关之物,同有三个朱点作为标记。”“赫逐清?”闲情顿然消散,万俟向远惊异地问出口。“是,那般传讯竹筒也在其中。”回言让疑问落实,衍墨又再继续:“密室中有一老旧名册,之上所写尽是人名,除去末页五十余个,全部已是死人。且有六个经过属下之手,想来……东阁过往任务,应是为寒烟教了却了不少麻烦。”这话一结束,屋里霎时静得落针可闻,趁着两人沉思空挡,衍墨说出心中所想:“自前朝宝藏事一传出,寒烟教便陷入麻烦之中,但赫逐清自始至终也不见有多着急,反是大费周折在为一侍卫前后忙活。既已能确认他与寒烟教脱不开干系,便可以此推断他在寒烟教中地位绝不寻常。”“有何打算?”翻手在那掌心摩挲一会儿,万俟向远出言准允。用的不是命令语气,而是毫无尊卑之分的询问话语。“与朱家大小姐朱玉琼定婚之人是赫逐清已无悬念,朱全礼死前之语……无论如何设想都是在揭晓赫逐清不同寻常的身份与背景。但倘他真是被寒烟教教主灭口的秦家后人,其心所向定可加以利用,那般仇怨绝不是说消就能消的。”“竹筒若为寒烟教传讯之物,必定会引人前去。”见屋中人还在一味愣着,万俟向远皱眉出声提示,“东西在卧房橱柜里,钟衡,可知如何行事?”“是,属下明白!”钟衡赶紧回神应下,暗中打量衍墨一会儿,才作势要告退:“属下立刻将之以飞鹰传去永荆,命人借机查明寒烟教具体所在。”“设法与少林寺主持安慈大师取得联系,告知愿暗中倾力相助,务必将围剿计划提前一月成事。”明知甚为强人所难,万俟向远还是下了命令。承诺之言历历昨日,怎可说罢就罢……“是,属下明白。”暗暗思量着两人关系与出阁行程,钟衡默默合上房门。那般能耐,终也只沦为个侍人……屋内再次归于安静,万俟向远灭了桌上灯盏,挪身躺到榻上。“里衣……”暗里一皱眉,衍墨赶紧开口。“夜里翻身会蹭到,明日再穿。”声音倒是柔和得很,可惜语气丝毫不容商议。万俟向远拉好被子,闭眼不再讲话。不穿便不穿,怎需如此……哄人口气!衍墨眯起眼,手指摸索摸索,一把子扯开身旁人衣带。“怎的,想要了?”万俟向远侧过身去,问得十分严肃正经。薄被下面,还不忘握住某人来不及抽回的手掌。然后……有如意料,屋里立刻没了动静…………翌日。“啾啾——啾啾——”鸟鸣阵阵,马车微颠。睁眼迷蒙望着周围厚厚裘皮,衍墨瞬间惊坐起来。脸上惊慌比起庆问潜入那次,分毫不减。“衍墨。”万俟向远看得一阵心疼,赶紧出声唤道。闻声稍稍安下心,衍墨环视周围一圈,不确定地望过去:“马车?出阁了?”为这会会儿安歇,万俟向远足足拿助眠熏香折腾了一早上,只是这刚一上路便清醒的效果,着实不能令他满意。“去京城。”“京城?”不过睡了一夜,怎就事事都听不明白了?衍墨皱眉重复一遍,全然不能理解。昨日为让了人安心休息而瞒下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说,万俟向远挪坐到衍墨身后,让人靠进自己怀里,不至被一会要说的事情惊到……“京城宰相罗青有一年纪适婚的次女,此次前去是为商议迎娶事宜。”“嗯。”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衍墨怔了一下,便再无反应。“让不该存在之人消失的法子,非是没有。”轻轻在身前人脑袋上吻了口,万俟向远柔声安抚。“不可。”衍墨猛地抬起头,找回些许神志。“无何不可。”所许承诺屈指可数,难不成要为那不可二字废掉其一?万俟向远微微气恼,不觉冷下声音。“行动在即,若真如此,只会坏了计划。”平静地陈述着,衍墨不易察觉地往身后温暖怀抱里靠了靠。“那就娶回去,等日后再杀了。”万俟向远声音越发阴仄,其间甚至透出隐隐杀意。当朝宰相千金,竟也说杀就杀?!马车帘幔外,钟衡生生被这话惊得浑身一僵。心跳一点点恢复往常速率,衍墨忍不住笑出声,歪头凑到身后人颈项上磨蹭一会。“属下可否当真?”“自然可以。”胸腔之中满满皆心疼,万俟向远俯首将人吻住,叹声允了句。唇舌纠缠,许久方歇。衍墨微微气喘,终于察觉到什么……“属下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