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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就不喜欢她。”纪樊阳苦笑,“到底什么是喜欢呢?”他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大学时,我加入了一个志愿者社团,认识了一个抑郁症患者,她喜欢坐在天台上,有一次差点跳下去,被我拉住了胳膊救了上来。”陆徽拿起了烤饼,咬了一口,酥脆香辣。“我志愿作为她的引导员,督促她吃药,带她出去散步,我给她买了一条小狗。”纪樊阳右手撑着额头,无奈地说,“她渐渐好起来,甚至说想去旅游,我们约好了一起去看雪山,结果她丢下我,自己出发了。”“她给我留了一张字条。”纪樊阳说,“上面写着,【谢谢你,即使你从未爱过我】。”他抬高了一点声调,仅仅是一点点,让他显得更加颓丧失落,“我对她们很好,我尽力对她们好了,我没有朝三暮四,也没有牵扯到经济纠纷,为什么她们总是选择离开我呢?”陆徽放下啤酒瓶,拿起开瓶器开了一瓶新的,推给纪樊阳:“喝。”四任女友,四次被告白,四次被甩,饶是圣人也得喝上一盅消愁。陆徽眼底清明,他听出了问题,却缄口不言,他不在乎、不关心别人的感情历程,他只负责听,只负责吃,不提意见。六瓶啤酒下肚,纪樊阳喝得有些迷糊,他拉住陆徽的胳膊:“喝到这个份上,我们是朋友吗?”陆徽盯着他的眼睛,盯着他那双,温柔的、仿若流淌着清澈溪水的眼睛,说:“不是。”作者有话要说:提前预警:这真的不是一篇轻松的文。梳理一下年龄:陆徽:32纪樊阳:25饶菲菲:24杨洁:37陆安:35魏从嘉【魏队】:33高正诚【高局】:45陆徽这个脾气是有原因的,小纪这么温柔也是有原因的,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点烟第13章噩梦被陆徽干脆利落地拒绝,也在纪樊阳的意料之内,他轻轻松开了手,没有失落抑或不解:“好吧。”他耸耸肩,扫了一眼所剩无几的烧烤盘,“吃饱了吗?”“嗯。”陆徽灌下最后一口啤酒,右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出钱包,“多少钱?”“我来付吧。”纪樊阳说,低头打开钱夹。陆徽勾起了他标志性的讥讽笑容:“离家出走的小孩能有多少钱?”“我不是……等下,你知道?”纪樊阳紧张地抬头,额角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划出微小的弧线,显得他稚嫩又无辜。陆徽摆摆手,不打算详细说:“多少钱?”他再次问道。“八十五。”纪樊阳回答。陆徽在钱包里扒了半天,抽出四十五块钱放到桌子上:“对半分,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纪樊阳没有异议,他拿起四十五块,自己添上四十块,站起身去交给老板。陆徽沉默地看着纪樊阳的背影,他的眼珠很黑,边缘隐隐外扩,看上去像只伺机而动的野狼,昏黄的路灯映着他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将一张脸分成两半,半边隐在黑暗里,半边暴露在灯光下,他眼中人影憧憧,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纪樊阳结完帐转身走回来,他一步步走向陆徽,像阳光一寸寸劈开黑暗,以他的四任前女友的经历发誓,陆徽是他见过最神秘,最痛苦的人,比他大七岁的疯子警探躯壳中,藏着一个哀嚎扭曲的灵魂。纪樊阳站定在桌前:“走吧。”陆徽点头,站起身,钱包塞进裤兜:“嗯。”他们一路走回宾馆,陆徽不说话,他像只幽灵,纪樊阳也不说话,他安静的跟上陆徽的步伐。在前台登记了身份证,拿到房卡,他们走进电梯,上了四楼。421,房卡上写着。纪樊阳将卡片贴在门把上,“滴——”房门开了。纪樊阳踏进房间,陆徽却杵在原地不动弹。陆徽不喜欢住在陌生的房间,他对充满着不熟悉气味的地方格外排斥,他挪动了一下脚尖,显出几分焦躁。纪樊阳注意到了陆徽的小动作,他不催促,后退了两步,给野狼充分的空间和时间嗅闻领地,从上次陆徽犹豫着踏进他家,并且光速离开的遭遇,纪樊阳便暗暗记下了。杵在门口,陆徽仔细的环顾打量了一圈房间摆设,从墙壁上悬挂的电视开始,橱柜,挂暖,椅子,窗户,纱帘,遮光帘,两张单人床,地毯,盥洗室,一样样东西映入他的眼帘,在大脑中迅速分类,哪些能用来逃跑,哪些能够维持生命。他动了动脚尖,眼神聚焦到房间里唯一的活物——纪樊阳身上,很明显的,他不信任纪樊阳。而且他不信任这个情景。纪樊阳等了一会儿,见陆徽直直地看着他,无奈地说:“可以把门关上吗?这样有点尴尬。”陆徽怔愣片刻,迈出第一步,第二步,然后关上了门,他脊背抵着门板,局促地绷紧了肌rou。纪樊阳换上一次性拖鞋走进盥洗室,“咔嗒”一声关门,房间里剩下了陆徽一个人。陆徽呼出一口气,他放松了一些,向前移动四五步,坐在靠近门口的床铺上。宾馆的清洁工作做得挺到位,床单和被褥散发着一股清洁水味道。盥洗室里哗啦哗啦的响声停止,纪樊阳披着浴巾走了出来,他湿漉漉的短发乱七八糟的支棱着,扑面而来潮湿温暖的沐浴气息。陆徽走进去,快速地关门。从没被人如此过分的警惕对待的纪樊阳摇摇头,倚在床头等头发干燥。陆徽也洗好走出来,披着浴巾,他的肌rou很结实,倒是真像一头活跃在森林里的野狼了。两人躺在两张床上,纪樊阳沉沉的进入深睡眠。陆徽则辗转反侧睡不着,陌生的气息让他浑身上下不舒服,他直挺挺地躺着,调整呼吸,一个半小时后,他总算陷入了浅睡眠。【“陆徽!陆徽!”年轻的男孩蜷缩在角落,表情既痛苦又恶毒,“我想死啊,我好想死。”】【“放我出去,飞洋,放我出去!”】【十几岁的小男孩“咣当”一声挂上巨大的铁锁,回过头扭曲地微笑:“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混杂着血腥味的黑暗,如潮水,一波一波涌向他,潮湿的味道,还有恶臭,应该是老鼠和蝙蝠粪便的味道,太过安静了。】【两个男孩,却只有一个呼吸声。】“陆组,陆组。”纪樊阳担忧地站在陆徽床边,轻声唤道。陆徽咬着牙齿,紧紧的闭着眼睛,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流下,他浑身上下都被汗液浸湿了,粗重的呼吸声,证明这并不是个美好的梦境。“陆组!”纪樊阳提高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