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怅惘。他与顾疏两人彼此相爱,但前世一路血染、今生前途未知,却也是事实。两人还只有二十多岁,感情却早已一身带伤。“何必呢?顾疏,早知道今天会闹这么难堪,当初你又何必推波助澜、做下这一场局?”到头来输了的输彻底,赢了的却也不见得舒心。他说到此,恍恍惚惚漫上一股悲凉,与顾疏的感情似乎从最初就荆棘满布。然而当两人披断荆斩断棘、一路趟过鲜血也要坚持走在一起后,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轻松、那样如释重负。顾疏狼顾鹰视、争抢掠夺的性子,精于算筹、落子成局的习惯,都与他的人生信条与理想相左。就如今天这一场,落幕是因顾疏的退让与自乱阵脚而略显荒诞,但以他逐渐成型的天性,又能再退让几场?到最后……是否还能以喜剧做结?殷朝暮心底,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好一会后,顾疏压抑不住似的骤然动了,猛地旋身将他抱住,手脚四肢严丝合缝贴得紧紧,一点挣动余地也不肯留,咬牙切齿地喃喃,“总是讲我不爱听的话。若是哪天我终于忍不住掐死你,就好了,也省掉这许多难受。”暮生,就算掐死你,我也不会放手。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有事,更晚了,评论每回……各位海涵。9696、金樽典礼(一)...事实上并没有太多时间让两人纠结,因为很快就是金樽颁奖礼。不仅顾疏因为一片被提名最佳男配而忙得不可开交,就连殷朝暮原本想要与苏瞬卿谈一谈的计划,都不得不暂时搁下。因为即便大牌儿如苏瞬卿,也不得不对金樽严阵以待。从未出演过任何完整电影的殷朝暮,是没有资格去参加这个颁奖礼的。当然某些情况下,导演可以带上新作主演出席典礼,一方面显示对新演员的力挺,另一方面也顺道加重新片的宣传力度……可惜他如今身陷同性丑闻,一点根基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举办方已经发函邀请了另一绯闻主角顾疏,苏瞬卿再怎样逆天,也不敢把这一位也带去。难道要当场闹起来,掀掉主办方场子吗?金樽奖拥有国内最具权威的专业评委,说直白些,便和学术界中的诺贝尔差不多一个级别。多年流传,现在俨然成为业界最重大的一项盛典,苏瞬卿都不敢怠慢,何况顾疏?所以自从接到邀请函后,顾疏就将他送到了孙金如家中,之后显然更加繁忙起来。从他私人电话成倍增长等等迹象来看,顾疏似乎对这次提名非常看重,日日联络人脉、上下活动。虽然只是个最佳男配角奖,但其慎重程度简直令殷朝暮都诧异。虽说他能理解顾疏是个有抱负有野心的人,可根本没必要吧……于是在临近颁奖礼的某一天顾疏再次出门时,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不是说已经没什么意外了吗?”顾疏曾隐晦地表示过大致不会出岔子,因此对他更加好奇——这人很难对某件事上心,即便金樽确实权威,但只要演下去,凭那位的演技迟早能斩获。“一个配角奖……你也这么放在心上?”顾疏整了整衣服,对着门镜将领带打好,闻言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当然不至于。我放在心上的,是这次的发言机会。”“什么?”殷朝暮一怔,“发言机会?你说致谢辞吗?”顾疏没再回答,走过来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转身出门。殷朝暮颇郁闷,忽听得身后一阵怪异的咳嗽,扭头一看,孙金如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脸上表情复杂。脸不可避免发起热来。在这个略显得古板又独断专行的老师面前,他总是对两人亲密有心虚感。殷朝暮清清嗓子,“老师,木木呢?”“院子里疯着呢。”孙老师严肃地翻过一版,冷笑道,“实话说,那小子碰上你这么个不解风情的,恐怕苦头吃的也不少吧?”殷朝暮很快就醒悟过来“那小子”是指顾疏,顿时窘迫难当。孙金如每次说话都直切要害,让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咳咳。”“你这人看着软乎,心比谁都硬。我的弟子我知道,小顾嘛,多半不把人骗死不算爽,你一个大少爷能被他弄到手,”孙金如放下报纸,凑过脸来目光灼灼:“应该被下了不少绊子?”殷朝暮脸又红又白,心中暗叹师徒师徒,您也不嫌为老不尊,竟然看自个儿徒弟的笑话:“呃、还好。”“好个屁!”孙金如一巴掌拍在大腿,“我就算偏袒他,也知道这小子欠抽……若不是,”他叹口气,点上根烟,火光一闪而过、明明灭灭:“若不是他对你倒真是掏心挖肺,我这个做老师的,也舍不下老脸来替他说这几句话。”他说完就用余光去看殷朝暮的表情,却发现自己从没特意关注过的小弟子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动容,心中便知两人间心结实在不浅。孙金如多少年的人精,自从顾疏将人重新送到他这里,就看出那似有若无的隔膜……既然顾疏无父无母的,那帮着“儿子”哄“媳妇”这种事,他少不得也要做上一把。这都什么擦蛋事儿?!帮衬着徒弟把这么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祸害成同、性、恋,孙金如心里咒骂一句,到底心疼顾疏,该说的还得说。“其实我心中并不赞同你俩,两个大男人凑活过日子,算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儿!要不是真的知道他离了你就不能活,我也不能当时那么快决定帮你。”殷朝暮还是没吱声,孙金如无奈,只得继续,“虽然他可能确实有什么地方做的过了些,但我还是要说……”殷朝暮突然淡淡开口,“老师,其实您没有必要跟我讲这些。”孙金如暗暗叹气,压低了声音,“我只是看不惯你俩这样子。”“您尽可放心。我既然答应,那不管什么情况,都不会轻易放弃。老师您还担心什么呢?”“罢了,你两人自己折腾去吧。我只希望你千万别辜负了那孩子一腔心意。”孙金如扫他一眼,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老了,这两个弟子口不对心,看得招人心酸。明明……都是能在大风大浪中为对方放下一切的人,却很难经得住斜风细雨中这一点一滴的磕绊。结太多、太深,早已解不过来,平白让旁人着急。“等到金樽典开了你就懂了。那孩子,也算有心。”沉默,又蓦然占据了空间。殷朝暮皱眉,却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很快就到了金樽颁奖礼的日子。这一天顾疏早早就出了门,出门前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说出带他一同去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