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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抑但笑不语。周怀净从他怀里爬起来,眼睛一瞥注意到他左胸前一片洇湿:“二叔,你怎么湿了?”周围还在装睡的人立刻竖起耳朵。陆抑嘴角一动,勉强道:“水泼了。”周怀净:“哦。”一见没有好戏,所有人纷纷躺回去。周怀净伸手帮他擦胸口的水渍:“二叔,我帮你擦擦。”陆抑拒绝不了小宝贝的好意,只能忍着难以言喻的疼痛,保持着笑容。这个世界上胆敢让他尝试胸口又疼又肿又痒又湿的人,除了周怀净,大概没有第二人了。**M国的北部纬度高但沿海,气候相对温润,南部内陆多山,冬季寒冷,但风景优美奇壮。M国刚过完圣诞,街上依然张灯结彩,大多商铺仍放着圣诞的歌曲,门口摆着缠着灯的圣诞树。一行人下飞机时,氤氲了小半天的浓云开始飘下雪花,落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下飞机前,陆抑就把周怀净裹得像个虫宝宝,围巾一圈一圈往上围,再戴上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他终于满意了。飞机停在M国的私人别墅的草地上,佣人提前撑着伞等在那儿,一行人一下飞机,一名佣人迎上来。陆抑将周怀净护在怀里,从佣人手里接过伞撑在自己和少年头顶,那佣人愣了一下,陆抑已经带着人走了。好在伞不少,否则他要冒着大雪回去了。陆家回国并未牵走所有的国外资产,比起国内,在外面的产业水更深更复杂,随时准备在国外搅浑水,部分行为几乎是得到国内某些人士的默许。和政府合作有好处,但也带来了一些影响,比如已经有些国家将陆家列入了重点提防监视的名单。正值圣诞,加之这里常年没人住,别墅里佣人本就不多,现在就更好了。负责留守在M国的一位中年人平常就住在这里,也算是管家。刚刚陆抑下飞机急着往屋里赶,他挺着个啤酒肚呼哧呼哧小跑着跟上来,终于回到了别墅里。吴先生一副酒囊饭袋的窝囊样,两只眼睛睁着看不清,笑起来都快眯成线了,说起话来更是满嘴跑火车,逢人便是三分贱笑。像他这般的人物,任谁都忍不住想轻蔑几眼,心里放松提防。倒不知道是不是高明,若是伪装,如今是要装进骨子里了,见到阿力,吭哧走路时都先和他吹上一波,进了屋才安分,嬉皮笑脸的贱样真让人想踹他一脸。“二爷好,二爷愈发英俊潇洒了。”吴先生笑不见眼,豆子似的眼睛状似瞅着周怀净,“这位小少爷就是怀净少爷吧?怀净少爷真是年少英才、俊逸高华。”裹得像条虫的周怀净看着眼睛笑得像两条虫的吴先生。陆抑冷淡地瞥他:“毛病收着点。房间备好了吗?”吴先生只知道来的都有那些人,却不知道周怀净和陆抑的关系,刚才居然看到陆抑主动将个男孩子护在怀里,心里着实吃了一惊,暗骂了一句传话的人不说清楚,稀里糊涂给个“怀净少爷”的称呼,说是二爷的表侄子,但看方才那架势哪儿像?亲侄子都没有的待遇,就表侄子得了。这年头,多的是人喜欢玩点儿关系扮演,什么侄子,连说是儿子的都有。还好他耳通目达别具慧眼,黑豆子眼珠滴溜溜一转就在回来时让女佣赶紧上去整理房间。“好了好了,都好着呢。二爷的房间都彻底清扫了一遍,怀净少爷要用的东西也已经搬进去了。”女佣适时端上热茶,阿力提着两个箱子先上楼安排。陆抑“嗯”了一声,专注地帮周怀净卸下浑身的“装备”。屋里暖气开得足,一会儿工夫就热融融的。陆抑摘下他的帽子、围巾和大衣,里面还穿着厚厚的毛衣,高领的,几乎到了脖子。周怀净摘下口罩,活过来似的呼了口气,清新的空气涌入口鼻。陆抑拎起衣物带他上楼去洗个热水澡,吴先生目送两人离开,回过头扯住个保镖问:“那是二爷的小宠?”保镖在墨镜后斜他一眼:“吴先生,乱说话要被截舌头的。”说着不理他走了。阿力正从楼上下来,吴先生又扯住他问:“兄弟,你跟我说实话,刚那位二爷的‘表侄子’,是不是那个?”“哪个?”“就是……”吴先生挤眉弄眼,见阿力还是不见有丝毫觉悟,含蓄道,“二爷的‘表侄子’?”在末尾三个字加重音调。阿力憨憨地挠头,笑呵呵的,不说话。表侄子不是表侄子,那是什么?吴先生若有所悟,深受启发,给出个具有丰富内涵的贱笑。第55章节日的气氛大概会延续到一月中,而比赛比赛也在中旬。陆抑便打算好带着周怀净出去玩一转。调整时差睡了一觉,陆抑早上起来就下楼到厨房里摸索起食材,直把女佣和吴先生都吓傻在那儿。一段时间的磨练,陆抑迅速地做好了两份早餐上楼,吴先生跟前跟后哈着腰要帮忙,被陆抑冷眼瞪走。周怀净还在睡觉,小脸睡得通红,鼻尖也是红红的,显得毫无防备。昨天非缠着他摸摸,摸够了才肯乖乖睡觉,结果长途飞机的劳累再加上旅途劳顿之后就发泄,现在还在昏天地暗地无知无觉。沉睡中的周怀净可真是纯洁无暇的小天使啊,只是一醒来,他的小天使就有点污得他扛不住。陆抑五味杂陈,后槽牙泛酸。周怀净裹在被子里,陆抑连着被子把周怀净整个囊进怀里,咬着周怀净红通通的小鼻尖:“宝贝,该起床了。”听到陆抑的呼唤,周怀净在被窝里动了动,勉强睁开睡眼,呆呆的不动。陆抑无奈地把他从被窝里抱起来,再抱到盥洗室,在电动牙刷上挤上牙膏,倒了杯温水。“来,张嘴。”陆抑温和道。周怀净张开嘴,陆抑把牙刷伸进去帮他刷牙,上上下下来回正要把牙刷抽出来,周怀净突然咬住牙刷,咕咚一声把满嘴的泡沫给吞下去。周怀净勉强清醒了点儿,瞪圆了清水琉璃般的黑眸,叼着还在嗡嗡嗡的牙刷含糊不清说:“二叔,牙刷摩擦得舌头疼。”陆抑:“……”陆抑捏着他的下颔,让他张开嘴,抽出了牙膏,再把漱口的清水递给他。周怀净接过水杯咕嘟嘟漱口,把水吐出来,泡沫里连带着点儿血丝。“宝贝,给我看看你的嘴。”陆抑皱起眉。周怀净张嘴。“吐舌头。”周怀净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