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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舅父,张姨娘说,你是皇上男宠,那是什么意思?”一旁青芜的神情紧张起来。云绯淡然说:“没什么意思。嘉儿,舅父想去外面山水田野玩,爬山啊,坐船啊,骑马啊,买糖人啊,摇拨浪鼓啊,还有唱歌,跳舞,弹琴,可热闹有趣了,你跟不跟舅父去?”“青芜也去吗?”“也去。”“一起捉迷藏?”“嗯。”“我爹爹去吗?“他忙,去不了。”“那我就不去了,我要和爹爹学写字。我写得好不好?”“好。”云绯回头,见宗珣站在那里,云绯一笑,宗珣便也回了一笑。青芜对嘉儿说:“三少爷,青芜带你去水池里捞鱼好不好?”“好。”嘉儿跳下椅子,回头看见宗珣,笑唤:“皇叔叔!”宗珣从身后拿出一个篮子:“皇叔叔给你的,宫里的糕点,喜不喜欢?”“喜欢,谢谢皇叔叔。”嘉儿说。晶晶亮的眼睛看篮子。云绯打开盖子,取出一块糕给嘉儿。“谢谢舅父。“嘉儿拿着那糕喜盈盈的牵着青芜的手出了屋子。宗珣从云绯身后抱住他:“你想走?”“想出去转转。”宗珣轻轻吻云绯的脖颈,见那玉的丝绦已在云绯颈间,不由微笑。“我派卫缙随你去?”“他是朝廷重臣,谁似我,有游山玩水的心。我也不好意思让他陪,倒不自在。”“霍将军的儿子霍滔我瞧着还顺眼,让他陪你去。”“好。随你安排。”“再谁陪你呢,你可有人选?”“嘉儿。”“我还以为你会说林奕。”云绯挣开宗珣,说:“因了你,我在世间就再不能有朋友,否则就是私情,对不对?”云绯的语声很平静,目光很茫然。宗珣站在那里:“我总觉得我得不到你。我最安心的时候是将你压在身下的时候,那时候你是我的。我喜欢看你的哆嗦,听你的吟声,觉得很完满很欢喜。你可以将你的身体交出给我,可你也随时会离我而去。我可以控制世间所有的人,唯独不忍控制你。你让我很无措,也很迷失,阿绯。你若离开我,我的生活就会空了。”“还有沈徽。”云绯牵起嘴角现出一个虚无笑意。第13章为着那一颗心的存在“你为什么把玉牌给沈徽?”“我怕你一怒杀了他,他手里有我的玉牌,你就不会杀他,会来问我一声原委。我就是这么一想,也许我想的不对。”“我杀了他你不欢喜吗?”“不欢喜。”云绯淡然一笑:“因为还会有旁人。至少沈徽我已见过了,品格还好,未知的人更让我不安恐惧。”“阿绯,对不起,我放弃。放弃沈徽,放弃贪念。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从没怪过你。”云绯转过头来,“连你的贪念我都觉得有趣。你若隔一阵子不爱慕新奇不折腾点事出来就不是你了。没了沈徽又怎样呢,你又得劳神去找新鲜,年轻人一代又一代,准有好的出现——”云绯的唇已被宗珣吻住。“唔唔——你放手,这里不行——”“那随我回宫——”“你不与杜谨吃回饭吗?”“我们回去对着沈徽吃。”“你不怕我被沈徽诱惑了?”“也随你。”宗珣笑,手捧着云绯脸:“走吧,我忍不住了。”他们出了屋子,院子空空,远远的月亮门处只杜谨站在那里,看见皇上,杜谨跪下去,宗珣抬手示意他起来,拉着云绯的胳膊出了府门,上了车辇。宗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云绯脸上,那目光里有爱、探究、迷惑,深邃不见底,云绯无法迎视这样的目光,低垂了头。云绯不明白是自什么时候起,他们彼此用心求近,却越行越远。那缝隙——该是源自于北疆归来,宗珣忽然转了性,甘露殿里多了一张桌案,后来,勤政殿里又多了一个人——他曾那样被宗珣捧在手心珍爱,如今却可以凌虐摧残。可是他舍不得离开这爱,一忍再忍,任自尊碾磨成灰。宗珣也在忍他吧,一次复一次舍弃帝王尊严,容忍他的冒犯。他们何苦呢?为着那一颗心的存在,世间的情感?腰间有宗珣的手温存的揽上来。暖意蓦然自云绯心底升起,萦绕全身。他还这么喜欢这爱,宗珣也还爱他,那就比什么都好。心还在。没有失去。车行到甘露殿,宗珣扶着云绯的手下了车,进大殿,宗珣吻着云绯便压在墙壁上。“我们试一试这个姿势。”云绯笑推开他:“还是先吃饭吧。我饿了。”宗珣只好一笑罢手,命摆晚膳。“不叫沈徽?”云绯微笑。宗珣扬了一下眉,点头,对宦官道:“传沈徽来陪朕和云爱卿用膳。”云绯笑:“我以为你把他杀了,绑了,关了——”“不,你猜错了,我准备升他的官,做御史中丞。朝廷的官员得他整治整治了。”“那是多遭人恨的官。”“他正合适。”沈徽来了,礼毕落座,宗珣说:“云侍中怕朕把你关了,杀了,请你出来与他一起用膳,见了才放心。”沈徽端正严谨的谢皇上、谢云侍中。他这个样子宗珣倒不好拿他玩笑了。饭菜上来时,云绯依旧先将饭菜尝一下,再给宗珣吃。沈徽只低头吃饭,如此无话,待吃好了,宗珣就对沈徽道:“你去处理奏章吧。”沈徽恭谨告退。云绯说:“瞧你把人家吓的。”宗珣只抱着云绯,耳鬓厮磨:“我想你了。”“你先给我弹琴听。”“好。”宗珣果真命取了琴来,给云绯弹琴听。琴声清柔响起,萦绕耳畔,那里面依然有透净可爱的心灵,纯粹的幸福。琴音伴着年少珍贵时光和青春欢乐自天宇间重新下降,沐浴周遭。一曲即罢,云绯沉醉瞧着宗珣,想了一会儿笑道:“你要去勤政殿处理政务了。”“你陪我去。”云绯笑了,想了想,说好,两人便一起去了。宗珣边看沈徽批复的奏章边与沈徽讨论朝政。云绯在一边低头看书,看得入神,直到宗珣唤他的名字才恍然抬头。宗珣说:“朕命沈徽把王致的右丞相弹劾了,他占着位子不做事不说,还挑事,拉帮结派。朕看在他父亲面上一直宽忍着他,朝廷风气都被他带坏了。你怎么看?”云绯微笑摇头:“臣没想法。那年他奉万岁命教臣学棋,曾说将来想组织一个棋院,每年邀人比赛定冠军、段位品级什么的。”宗珣笑了:“还说没想法。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