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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了。阿鱼看着他,只叹了口气,并了两指朝身上指了指,顿时就多了一件单衣。江霖满意地点点头,这穿衣方法倒是很方便,只是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呢?「你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啊?!你自己变不出来吗?!」江霖肺都要气炸了,此人倒真当不拿此地当外地,不拿他当外人,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也是,本来就是鱼鳞做的脸。阿鱼正在喂阿宝吃饭,有些烦躁地把勺子放了下来,「你要是不愿意,我再脱下来就是了。」说罢就又并指要施法。江霖连忙探过桌子去握住他的手:「不用不用!你穿!你穿就是了!」阿鱼又瞧了他一眼:「你不光吵,还很烦人。」江霖被他一句话憋得几乎昏过去,佛祖菩萨老天爷啊,这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鱼神仙老爷吗?江霖早上看诊回来,卉宝正整个人抱住一条巨大的鱼尾,开心地被轻轻甩来甩去。而那条尾巴的主人显然是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只躺在那对他上半身的人体来说,似乎是太小了一些的水缸里闭目养神。江霖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把卉宝抱进怀里,数落着躺在水缸里的半人半鱼的家伙:「我说过多少回了,要是卉宝不小心摔下去要怎么办?把你清蒸红烧都不够赔吧?」阿鱼睁开了眼睛,那覆盖着大片鱼鳞的脸庞看起来有种妖异的冰冷感,他缓缓开口道:「我只说帮你料理家事。」「我儿子难道不是我家的事吗?!」江霖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上他躺着的「鱼缸」,结果却只有他自己痛得要命,「啊啊」地跳了半天脚。阿鱼看不下去满地乱跳的江霖,只好化了人型,把卉宝抱进怀里,低哼了一声什么。江霖立刻转过头来看他,「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都没有。」江霖涨红了脸,狠狠地喊道:「你刚刚说了‘笨蛋’吧?吃我的住我的命都是我救的,你还敢骂我?!有种的你从今天开始别碰我的东西!今天不许吃饭!」阿鱼只把卉宝抱到了饭桌前,再也不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只淡淡地:「吃饭吧,菜凉了。」这家伙哪里是鱼,分明是只精通太极以柔克刚之道的八脚蜘蛛,不管什么刻薄都能照单全收,江霖简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江霖看着他喂完卉宝,再安静地一口一口吃起饭来,不由问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受伤?」阿鱼愣了愣,举着筷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好像是微微颤动了一下,却又立刻恢复了常态,泰然自若道:「一山总有一山高。」「哎,还有比你更要命的妖怪啊,你们吃不吃人啊?」「最喜欢吃弱冠之年的男子,因为阳气重,可以增进修为。」「哎?!」江霖不由得绷直了脊背。「最好是不做粗活的,细皮嫩rou,吃起来也方便。」阿鱼表情认真的回答着。「是……是嘛……」江霖连忙把露出的手臂放到了桌子下,「还有……呢?」「要是做大夫的,常年浸在药草堆里,rou也有骨子药香,就更好了。」阿鱼难得多话,但这平静笃定的调子却更让人毛骨悚然。江霖被吓得不轻,腿一软直接就坐到了地上,屁股都被摔成了四瓣。等他骂骂咧咧地爬上桌子,面前却是陡然放大了的布满了鳞片的鲤鱼精面孔,江霖腿又是一软,四瓣的屁股直接就摔成了八瓣。阿鱼似乎是心情相当愉快,只是也叫人实在分辨不出那似乎是略微上扬的嘴角,究竟是不是一个微笑,他轻声道:「玩笑罢了。」江霖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从这样的妖怪嘴里说出的玩笑,究竟是哪里好笑了?!「大鱼,大鱼。翻花线。」下午的时候,江霖坐在门口摇着蒲扇看着医书,听到声音就抬头眯起眼睛,瞧着盘腿坐在床上,一脸茫然地望着花线的阿鱼和兴高采烈的卉宝。阿鱼到他家才不过三五天,就已经迅速和卉宝打得火热,他虽然不多话,但是也有耐心,任卉宝怎么闹都不会露出半丝不悦和疲态,完全是个再标准不过的好奶妈模样。要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妖怪,还可以赏心悦目,对他百般顺从,也许还可以跟他这样那样……江霖歪着头想着,不知不觉连口水都要流下来。「喂,换水了。」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妖怪走到水缸旁边,冲江霖喊了一句。说是喊,其实也就是平稳安静的说着,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命令吧。「为什么对我就是这种态度啊?」江霖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我是可你的救命恩……」就算他站在十步开外,也照样被泼了一头一脸的水。江霖用力抹一抹脸上的水,嘟囔道:「你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去挑水?而且你不是有那种可以凭空让东西飞来飞去的法术么,难道是用来看的?」阿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道:「你是笨蛋么。」「哎?」阿鱼叹了口气,走了过来,他一脚还没跨出门,身上的鳞片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他转过头来盯着江霖,「更何况,你不怕别人说那是妖术么。」「你本来就是妖怪,那当然是妖术啊。」江霖疑惑地盯着他。阿鱼的额角隐隐抽搐了几下,终于没能忍住,走到一边去把水桶扁担塞进他手里,低沉道:「快去快回,否则晚上泼你一床水。」见他作势要做法,江霖立刻拔腿跑了出去,「我去就是了,动不动就用这个威胁我,你算什么妖怪好汉!」江霖挑着装满水的桶,愤愤不平地走在山路上,最近镇口的水井比起往年干涸了不少,街坊们只好去后山的小河里挑水。阿鱼也真是的,生成条鱼做什么,要是变个臭虫老鼠,只要随便塞给他一个草窝就好了。他自己明明是该坐在家里享受报恩的,为什么变成了跑腿的人?江霖越想越憋屈,又累得不行,干脆把水桶往路边一放,坐到地上生起闷气来。他伸出手来遮着眼睛,眯眼看着天上火辣的太阳,却不期然看到了飘过来的一大片乌云。他还没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天气,路边又没有足以遮蔽他的树荫,江霖只得赶紧挑着水往家跑。他本来就不是做惯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