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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来就好。”许博士与容鹤走到电梯前,按下向下的按钮,电梯从顶楼降下来,看样子还要花点时间,许博士飞快地扫了容鹤一眼,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不过我的假期要从明天才开始,今晚我要整理下这些。”她重新抱了抱怀里的那摞文件夹,里头不知道夹着什么,每个都塞得满满的,七八个摞在一起,又高又危险,容鹤怀疑这摞文件夹待会儿就会掉下来。许博士把包挎在肘间,用膝盖顶了顶怀里的文件夹道:“都是病历和接诊记录的复印件。我有备份的习惯,喜欢把原件和复印件分别放在公司和家里,这样比较不担心丢掉。”容鹤点点头,觉得这是个好习惯,不过他还是很担心许博士的文件夹会掉下来。又等了一小会儿,电梯来了,女士优先,他先把许博士让了进去,许博士一边道谢一边踏着高跟鞋往电梯里走,这一迈步,果然最上面的文件夹掉了下来。文件撒的满地都是,许博士惊呼一声,把手中的文件夹搁到一旁,屈膝去捡。容鹤蹲下来帮她一起,有几张飘进电梯里,他还要趁着电梯没关门赶紧跑进去,再在电梯关闭的瞬间跑出来。许博士一边道歉一边道谢,窘极了,容鹤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举手之劳而已。他把捡来的文件收拾好,一起递到许博士面前,许博士道了声谢,要接过来时,容鹤却不肯给了。他把最上面一张就诊记录掉转方向,难以置信地问:“他也来过?”许博士看了眼就诊记录上的名字,深吸一口气。“在你前一天来的,只咨询过这一次。”许博士想起当时自己见到容鹤的意外心情,她本来以为只要自己不说,容鹤就不会发觉,看来老天爷真不许人心存侥幸,“对不起,可是我们有为病人保密的义务。”许博士与容鹤在楼下分道扬镳,许博士去停车场开车,容鹤的司机等在楼底。坐进车里,司机没有发动车子,等他告诉自己要去哪里。容鹤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本打算回公司找容皓的,这会儿也没心情去了。司机频频回头,见他脸色不好,不敢吱声。容鹤在车里枯坐半晌,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半小时后,容鹤到达谢氏新大厦。月前谢氏新大厦刚刚启用,蓬勃壮大的谢氏公司终于从略显逼仄的旧办公楼搬进了敞亮的新居。这幢大厦是本市最高的建筑,外观设计也非常前卫,里面的设施体现了当今最新科技,谢林果然财大气粗,非寻常富豪所能比拟。容鹤搭总裁专用电梯直通顶楼,电梯门打开,方才还职业化的办公环境骤然不见,一派温馨的居家氛围取而代之。谢林把新大厦顶楼改造为多功能的豪华公寓,不仅配备卧室书房,更有影音室、健身房乃至小型游泳池。没了容鹤,谢林也不愿回谢宅居住,打算以后常住这里。电梯打开,走过一小段玄关,右转,正对着的是厨房。厨房整体呈开放式,谢林围着围裙,正站在灶台前忙活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笑道:“来得挺快的。”容鹤也笑:“你在做什么?”“切牛rou。”谢林一手牛rou块一手刀,比划道,“朋友送了块上等牛rou,刚好你打电话要过来,我就寻思干脆做给你吃。”他小心翼翼地征询容鹤的意见:“做个红酒烩牛rou,再炒个荷兰豆,还想吃什么?那里有芹菜,再做个西芹腰果好不好?”容鹤一脸玩味地瞧着他:“你都会做?”“我厨艺挺不错呢。”谢林道,“在欧洲留学那几年练出来的,不过很久没下厨了,万一发挥失常,也请您别嫌弃。”容鹤微笑:“做熟就好,我不挑剔。”他走到一旁,脱掉西装外套,挽起袖子,打算帮忙。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挽袖子时他瞥了两眼,这一瞥再移不开目光。这份文件是谢氏机密,可谢林放在这儿,仿佛在暗示他拿起来似的。他抬头与谢林对视一眼,谢林看到了,没说话,转身继续切rou,容鹤便拿起文件,从头到尾读了个仔细。读完了,他走回谢林身旁,一言不发地择荷兰豆。谢林早就料到他的表情,轻笑道:“我猜你会感兴趣。”“你怎么知道的?”容鹤语焉不详地问。“我什么都知道。”谢林亦语焉不详地回。两人打哑谜似的,竟将彼此的话听懂了。容鹤取出个碗,一边把择好的荷兰豆扔进去一边道:“谢先生如此煞费苦心,该不会又是为了帮我吧?我如今可没什么要你帮的地方。”“当然不是,吞并徐氏对谢氏大有好处,我……”谢林手里的刀突然顿在那里。他缓缓抬起头,与容鹤目光交汇。容鹤意有所指,他后知后觉地听出来了。“那天你睡着,我替你接了个电话,没想到是熟人打来的。”容鹤嗤笑,“你跟那位王先生是什么关系?”怪不得容鹤突然打电话要过来,原来拜访是假,兴师问罪是真。谢林在继续编瞎话和坦白从宽之间犹豫三秒,选择了后者:“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就是我建议他把事业重心移到这里来的。他深居简出,我们不常见面,所以你不知道我们认识。关于注资,他来问过我意见,我告诉他容氏可以信任,而且大有前景。”“不是你叫他注资的?”这跟容鹤的猜测完全不同,容鹤不知该不该信。谢林失笑:“我没那个本事替王先生做决定,他也不会听我号令。何况既然他问我,就证明他对你们的合作计划是有兴趣的,我的意见仅仅是意见而已,不能左右最终结果。”谢林太谦虚了,有他为容氏背书,万一容氏有所变故,他就会为容氏兜底。难怪王先生答应得如此爽快。“那天你不是偶然出现在温泉,”容鹤危险地眯起眼睛,眼神在谢林身上来回打转,“你知道我们约在那里见面,还骗我。”“对不起!”谢林赶紧道歉,而且姿态卑微态度良好,“我保证以后类似的事坚决汇报,绝不再有下一次。”弄得容鹤火都发不起来。他狠狠翻了个白眼,用力把荷兰豆扔进碗里。“罢了,算我欠你个人情,你想让我怎么还都行。”容鹤道。“不用了。”“一码归一码!”容鹤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最好快点让我把人情还了,我好继续生你的气。”谢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以为这事儿天衣无缝,没想到竟还是阴差阳错叫容鹤给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