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0
救人,见识机警。虽然表面是安抚被利用了一道的谢统领,但末尾处也隐晦透出了她的本意:既然单超是你带来的,那就老老实实待在谢府里,等本宫拿定了主意再发落吧。——所幸武后现在是没精力去拿定主意的。再过几日,圣驾就将出发去东都洛阳,带着浩浩荡荡上万文武仪仗取道河南,向泰山进发了。那天谢府难得清静,晚饭时只有谢云和单超两人对坐,管事侍女亲自布菜——后来单超才知道她是宫中武后所赐,名唤锦心。因着这个缘故,单超对她从来敬而远之,但锦心却似乎十分喜欢单超,每每遇上总是掩口而笑,目光流传,仿佛将露不露地藏着许多话儿。锦心下午特意让人做了碗素鹅,晚上端来时手顿了下,把单超面前一碗只剩下底儿的汤羹端起来挪到了谢云眼前,然后把香嫩鲜甜的酿素鹅放在原来汤羹的位置上了。谢云原本在恹恹地喝粥,见状略奇,问:“谁是你主子?”锦心笑道:“是我主子又如何?统领本来就不爱吃这个,还不许爱吃的人吃了。”单超摸摸鼻子挪开目光,谢云却仿佛觉得很有趣:“既然你这么喜欢他,我就让你去伺候他了,怎么样?”他这样的话已经说过几次,但每次都是调侃,从来没人当真。锦心也就轻铃般嘻嘻一笑,福了福身,翩然出去了。和谢云不同,单超每天晚上都睡得极早,第二天也醒得极早,那是他在寺庙清修形成的极为规整、甚至于苛刻的作息习惯。他熄灯后很快睡了过去,然而没过多久,某根神经突然在潜意识中绷紧,单超睁眼翻身坐起,一手带着劈山之力,直挺挺就向榻边掐了过去!砰!一道曼妙身影险险闪避开,衣带飘出满室熏香,随即女子轻倩声音响起:“郎君莫惊,是我。”单超眉峰一紧。那赫然是锦心!幸亏他千钧一发之际将手偏了下,否则女子柔嫩的咽喉此刻已经断成两截了。锦心笑着拍拍胸口,房间内满是月华,她盈盈立在床榻边,轻纱之下雪嫩肌肤若隐若现,这么一抚便显出了胸口诱人的线条。那瀑布般的长发和衣衫间隐约散发出一股芬芳,迷醉入骨勾人魂魄,能令这世上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心驰神荡。单超心里隐约浮起一个非常荒唐的猜测,但面上却没露出来:“姑娘所为何事?”锦心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似乎要透过眼窝直望进他脑海深处,以及他内心里去,然后缓缓伸手抚在了单超结实硬挺的侧肩上。——时下长安奢靡之风盛行,男子亦重妆饰,很少见到这么悍利又硬挺的肩膀了。“郎君不明白吗?”锦心俯在他耳边笑道:“统领令我来伺候你……自然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感到手下单超的肌rou微微一紧。“当然如果郎君不喜欢我,也可以换别人。”锦心微笑道:“府中美貌丫鬟甚多,只是我会比较……失落。”月华与昏暗相接,单超的神色在光影明昧中看不清晰,只见胸膛起伏片刻,才冷冷道:“你们统领,是不是经常用这种方法来待客?!”锦心微微愕然,继而失笑道:“统领随心所欲,想如何待客都可——只是大师,长安是个纸醉金迷、红粉内媚的地方,你既然都来了,何不入乡随俗?”单超向后一仰,锦心俯身几乎贴在了他面前,柔荑从他肩膀向胸膛一点点滑落:“大师以后要遇到的诱惑还有很多,权势地位,酒色财气,红粉佳人如云而过,各种声色犬马会让你应接不暇……若是现在就消受不了,以后被迷花了眼可怎么办呢?”她红唇缓缓靠近,然而就在这一刻,单超蓦然抬手将她环过来的玉臂一挡,紧接着起身披衣,大步向房门走去。锦心微愕,皱眉道:“大师?”单超手按在门框上,背影沉沉的,似乎将所有月色都隐没收敛在了那阴影中,看不出一丝微光。“姑娘,在下只是长安过客,再大的权势地位声色犬马也不过是过眼烟云而已,承蒙你错爱了——请回吧。”他打开门,在锦心错愕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夜色中谢府后院处处清辉,单超大步穿过长廊,径直来到书房门前,在尖锐的吱呀声中将门一推!内室灯火明亮,谢云正倚在桌案后翻看文书,身侧纱隔户宇里,隐约有个歌女倩影在弹奏箜篌,登时被开门声惊得曲调一顿。谢云抬了抬眼皮:“何事?”单超瞥向轻纱中那倩影:“——退下。”他声音其实不重,但歌女受惊不小,战战兢兢起身掀起冰绡,胆怯地看了眼突然闯入进来的男子,又看看谢云没有发声的意思,便匆匆福了福身踮脚走了。单超一直待到歌女完全消失在走廊上,才砰地一声合上门。转头却只见谢云已经放了下笔,从桌案后起身打量着他,目光中完全没有暧昧或心虚,相反却透出清晰的、冰冷慑人的审视。“你——”单超的话刚说一个字,就被谢云从容不迫抬起的手指打断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为何不滚回去?”第25章称心楼以单超的看法,这种龌龊事情被叫破了,主使者不说该如何羞惭,起码也应有些气怯。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谢云完全没有,甚至态度还十分咄咄逼人,仿佛此事理所当然、甚至还是件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一般。“锦心姑娘盛情,在下实在无法消受。”单超在短暂的诧异之后镇静下来,直直地盯着谢云道:“请谢统领把她领回去吧。”谢云一丝表情也没有:“锦心虽然大了几岁,却难得靠谱,你实在不喜欢的话换一个就是了。出去吧,锦心会替你安排的。”“不用安排了。”“出去。”“不用安排了!”两人互相对视,气氛一片紧绷,只听烛火微微噼啪。单超加重语气,一字一句道:“我说,不用安排了。”谢云上半身微微向后靠,上下打量单超片刻,倏而问:“因为你是出家人的缘故么?”单超一愣。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僧人其实没有多少向佛的自觉,但即便心中没有清规戒律约束,也不知为何,就很反感和那样美艳诱人的女性胴体亲密接触——并不是说他觉得锦心不干净,他倒没有这种想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