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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端茶倒水,打扫屋子。这样一来,不但成本高,成效还差,所以闽国的蛊师开始在活人身上打主意。寄生活人的蛊和一般的蛊有所区别,为了能够保留活人大部分的意识,寄生的蛊都是经历层层撕咬活下来的中级王蛊。被寄生的活人力大无穷,无知无觉,绝对服从蛊师的命令。很多制造活虫人的蛊师对宿体会精挑细选,会武功的当然是上乘。活体虫人很难成功,因为宿体前期会反抗,在有意识的时候选择自杀。但就算只成功一小部分,这一小部分的战斗力也十分可观。虫人被蛊师用于暗杀并不稀奇,但因为虫人用一个少一个,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蛊师也不会轻易把虫人放出来。昨天酒馆里的那个虫人就是活体虫人,看的出来他保留大部分的意识,在蛊师的控制下,可以交谈如常人一般,别无异样。“酒馆的虫人想必也是衙门蛊师的手笔,只不过我很好奇,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你二人。就算他是县太爷高价请回来的护身符,秉着道义为县太爷出手一次,已经仁至义尽,怎么还会再度截杀?”白天事发突然,梁简一心想着为梅争寒解毒,倒也没仔细想过这件事。这会儿江盛雪提起来,他深入一想,发现事态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在酒馆里的人是一波,但很明显目的各不相同。那几个杀手训练有素,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搭档干活的组织,他们的目标是梅争寒。这一点不难理解,因为梅争寒成功出逃,县太爷的公子一怒之下重金悬赏也不是没有可能。而那个虫人,他的目标却不是梅争寒,而是江盛雪。他从一开始接话搭话、以及后面痛哭淋漓,话题都是围绕江盛雪。只不过他是用江大夫对他有恩做掩护,让人一时没有过多怀疑。梁简做为这场追杀里多出来的人,自然而然的成为这群人要最先干掉的绊脚石,这也解释为什么江盛雪和梅争寒出门那些人没动,偏偏要等到梁简起身才跟出来。那个虫人扑上来的时候大概是想纠|缠之下,出其不意的给梁简一刀,但没想到梁简压根不想搭理他。在酒馆梁简被激起怒意,也没想过要留活口,都杀个干净。这会儿心生疑问,他把这件事仔细的从头回想,发现其中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按理县太爷一死,衙门的蛊师就算和他终止交易,完全可以抽身离开,不在卷入这场浑水。可是他非但没走,还步步紧逼,甚至不惜派出虫人跟着杀手一起半途截杀。再者,就算衙门要守着江盛雪抓梅争寒,在江家外面埋伏就好,没必要寸步不离的监守江盛雪。他们那样明目张胆的守着,梅争寒又不是傻子,会跑上去自投罗网。现在回想起来,衙门那个样子,不像抓梅争寒,倒像是防止江盛雪离开,要把她困死在县城。江盛雪一个孤女,衙门提防她作甚?亦或者,衙门或蛊师想从江盛雪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但又恐惧梅争寒的存在,不敢明抢,只好相互耗着。江义给梅争寒留下两样东西,那势必也会给江盛雪留下其他东西。只不过江盛雪没提,梅争寒没问,一般人想不到那么深,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能引人抢夺的东西不可能那么简单,梁简眼神微眯,看向江盛雪的目光危险起来。江盛雪一直有意回避梁简的目光,她垂着头,神色憔悴,青丝垂在耳边,有种美人弱柳扶风的病态美。她今夜和梁简聊这些也算不上是心血来潮,只是心里堵的慌。那个蛊师给她的感觉很不妙,她一想到白天那个场景,就头皮发麻。她是大夫,跟着江义见多了生离死别,也见多了鲜血死亡,可是那些和白天发生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梁简单方面的杀|戮让她恐惧,可恐惧之后,是对追杀深深的后怕。她到底年幼,没有江湖经验,看过听过都不如切身体会。她第一次明白,这个江湖风雨飘摇,刀下亡魂说来就来。想要安稳度日,除非从漩涡中抽身。可是她不能,起码现在她不能从这个漩涡里抽身,她还在这漩涡的最中心,没办法抽离。“那些人还会继续追杀我们吗?”江盛雪没有办法回答梁简的疑惑,比起为什么,她更担心以后。对于江盛雪的避而不答,梁简没有继续追问,他收回自己略带压迫性的眼神,慵散的靠着护栏道:“不用担心,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不过是几个小喽喽,梁简还不放在心上。江盛雪点点头,脸色却不见轻松,看起来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梁简想了想,心道也不怪江盛雪这个样子,一姑娘家年纪轻轻就过上奔波流离的逃亡日子,心情郁结在所难免。“好了,别多想,快回去休息,我们明天说不定还要继续赶路。”梁简适当的宽慰江盛雪,催她去睡觉。江盛雪抬头看着他,抿唇不语,半晌才道:“你把手伸出来。”“干什么?”梁简嘴上不解的问着,行动上配合的伸出手。江盛雪没回答,而是探上梁简的手腕给他号脉。梁简疑惑的挑挑眉,心想这姑娘难道是想起他还是个病号,准备给他检查一下在县城受的内伤?“白天那个虫人朝你扑过来的时候你没有躲,我是担心你被他下蛊,不过看样子他身上没有携带蛊虫,你没中招。”江盛雪松开梁简的手,解释道:“闽国的蛊师其实很少会来滇西,除非是蛊师大会。蛊术从闽国流入滇西以后形成新的派系,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改进。每年的蛊师大会,闽国才会来人和我们交流。我们的蛊术和他们本质上一样,但发展上出现不同的分流。我们对闽国一些守旧的派系嗤之以鼻,闽国的人也对我们的改进看不上眼。县太爷请的这个蛊师如果真的是闽国人,那他留下的目的定然不会那么简单。”其实之前给梅争寒解毒的时候,江盛雪就想给梁简号脉检查身体。不过被梁简打断,她一时就给忘了,回房的时候想起来她还想着算了。要不是梁简刚才又念叨让她去睡觉,她说不定还是想不起来。一提到蛊,江盛雪心里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忍不住和梁简多说几句。梁简认真的听她讲滇西的蛊术派系,其中不少和前世的情况相吻合。前世大战闽国,梁简集结蛊师联盟时,就听那些蛊师聊起蛊术流派,当时他们还提到一个叫蒋公的人,梁简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