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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图纸?”沈言小声地问道,陆渊却对着他神秘地一笑,捏了捏他的手心。他跟陆渊随着矮小的老头穿过阁楼,最后来到了一个凉亭里。在凉亭坐下,老头给他们沏了两杯茶水。沈言突然间心情也开阔了不少,听着耳边悦耳的鸟叫声,看着面前的茶碗中漂浮的翠绿。这些时日压在心头的担子,一点点地消失了。老头坐了下来,手指拨弄了一下凳子,在沈言完全没有看清的情况下便从凳子中抽出了一个卷轴,老头笑眯眯道:“老朽为之前的无知道歉,希望陆公子见谅。”陆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放在心上。老头看向沈言,嘴角的笑意更盛了几分,他将卷轴放在了两人中间:“二位公子请看,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向老朽提。”沈言习惯性地代陆渊打开卷轴,又习惯性地放在陆渊面前,目不斜视。胖老头似乎觉得挺有趣,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俩。“阿言,你也看。”陆渊用肩膀碰了捧沈言。沈言依言看向卷轴,却发现卷轴上的图纸既不是单纯的机关,也不是太子之前收到的机甲人,更不是他以为的神兵利器。“这是……”沈言抿了抿唇,突然间眼底便湿了。“嗯,你看这里,庭院设计成了江南园林的样式,到时候我们可以在院子里下下棋,养养鱼,种种花。旁边就做成我们的寝、寝居,这边做成书房……还有围墙这边,爷让他们最擅机关的工匠,设计了一排机关。虽然民风淳朴,但总得防防小偷……阿言?”胖老头起身,躬身笑道:“老朽忘了些东西,两位公子先看,有需要摇摇铃即可。”待老头一离开,沈言便将头埋进了陆渊的怀中。陆渊轻抚着他颤抖的脊背:“嗯?怎么就哭了?不喜欢?”沈言摇了摇头,声音已经嘶哑了:“喜欢……奴才喜欢。”“既然喜欢,哭什么?”陆渊用拇指抿去他眼角的泪花,“你看看,哪里喜欢哪里不喜欢,爷叫他们改。”“只要跟爷在一起……在哪里奴才都是欢喜的。”陆渊揉着他的发尾:“你可别小看了这张图纸,我们可得在里面住上后半辈子呢。”“奴才说得都是实话。”“那你听爷说。”陆渊给他擦了擦脸,指着卷轴上的一笔一划,说着他的设想……沈言终于平复了心情,红着脸道:“奴才怕爷住不惯。”“如何就住不惯了?”陆渊笑道,低声道,“河清殿爷不是住的很习惯。”“但……”沈言想说,河清殿只不过是寝殿而已,真按照图纸来做,最后的整个宅子还没有河清殿大。“阿言,爷从来都觉得河清殿才是家,至于河清殿以外的地方……”陆渊眯起了狭长的眼,声音冷了几分,“那是战场。”一五二、不问客“两位公子,觉得图纸如何?”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老头又背着手转悠了回来。陆渊很满意,他满意了沈言自然也是满意的。倒不是因为忠心,而是他自幼跟着陆渊,久而久之审美也都趋同了。见他们满意,老头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公子要是动工之前,有什么想改动的还可以来找老朽。”说到改动,陆渊一合扇面,敲了敲自己的掌心:“客房只留一间吧。”“爷?”沈言有些吃惊,陆渊却拍了拍他的手背,“人少点好,反正你我也没有什么朋友。”老头眼睛微微睁大,随后笑道:“两位公子且听老朽一言,一来,之所以设置两间西厢房,是为了和东边的寝卧和书房对称;二来呢,现在朋友少,可不代表以后朋友就少,陆公子可要未雨绸缪才好。”陆渊挑了挑眉头,左思右想也不觉得自己以后会有留宿的朋友。但公输先生这么说了,留两间也无妨,反正他也没有别的打算。老头送他俩到门口,远远的还听见陆、沈二人的对话——“爷,公输先生为何要向您道歉?”“这个啊……爷当初上门的时候,说了府中有两位主人。可后来爷否了他的梳妆台设计,他便说爷不贴心,定是不舍得花银子。爷说爷的爱人是男人,用不上这些。他非说爷是在糊弄他,这不,爷就带你去了吗。”老头笑着摇摇头,决定再回去修补修补草图,难得有情人啊,总要尽一份心才好。……“师父。”来给老头送饭的徒弟见他聚精会神,便放下食盒轻手轻脚打算退出去。“等等。”“师父?有什么吩咐吗?”“我记得你曾经给工部帮过忙。”“是有这么一回事……师父怎么想起这件事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帮他们了。”徒弟有些紧张,“您说了不要跟官家走得太近之后,工部再叫我去,我都回绝了。”老头摆了摆手:“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个……你接触过大内总管吗?”“大内总管?”徒弟一怔,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他在工部,哪能见到宫中的贵人,师父这算是问错人了。“那你知道大内总管的名讳吗?”徒弟又是想了很久,突然间一拍手掌:“我想起来了,我跟着他们去交差的时候听工部尚书提起过,姓沈……单名一个言。”老头突然间大笑了起来,笑得徒弟手足无措。老头只是突然想起了,当初陆公子上门让他设计家宅的时候,无意中透露了一句——等家宅落成后,要做一个“沈府”的牌匾。也许他们自己没有注意到,他们举手投足间早已露馅。陆渊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和威压原本就让老头为之忌惮,其实原本若只是因为这个,再加上一个国姓,老头最初猜测他是哪位王爷。虽然老头不愿意同官家打交道,但既然陆公子没有以强权威压,他也乐得做笔生意。再之后这份忌惮淡了几分,他更是心惊于陆公子对于爱人的情深。倒不是陆公子说了些什么山盟海誓,只是在设计草图时,总是“阿言喜欢这个”“阿言不喜欢那个”,而且每每提及他口中的“阿言”,眼中都忍不住带上几分温情,那令人感到紧张的压迫也淡去了一些。但当沈言跟着一起来时,沈言对陆渊顺从的模样,却让老头心惊。沈言自己也许不知道,他言行间也流露着一丝贵气和压迫,虽然没有陆渊那般咄咄逼人,但也不敢让人小觑。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对另一个人言听计从?结合之前的猜测,再加上对于衣物的观察,陆渊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而徒弟的话只不过证实了他的猜想罢了。直到老头停下笑声,徒弟才想起来几个师妹交代自己的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今天来找师父的那两位贵客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