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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口,感受生命的跳动。良久,他轻轻叹息。清洗布巾,水流动的声音在静谧空间里响起。擦拭他的脸庞,游走那深印心里的五官,拭去他脖颈的热汗。傅向珀微微拉开他的襟口时,刘熤飞醒了。“向珀……对不起……”沙哑着声音。他很失落,连带向珀出游都做不到。“你别放在心上。”傅向珀第一次安慰他。他很开心,但仍有满满歉意。这是他欠向珀的,他想实现,也期待实现。“我说真的。”傅向珀又开口,语气一反这段时间的疏离,很认真解释。“以前我在家没有立身之处,在外又被看轻瞧不起,要带我浪迹天涯、画遍百景,老了找一座最美的山隐居起来,那是很美的承诺。”刘熤飞点头,心痛向珀仍将他的誓言牢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偏执又孤单的傅向珀,家人、朋友、还有喜爱我的人都在乐笙,我已经没有要离开的理由。傅家代代为拓展乐笙不遗余力,我虽然没有经商之才,却能以另一种方式尽一份力量,很满足、很喜悦,我只愿在乐笙终老,你明白吗?”刘熤飞沉默片刻,又点点头。当年我是你心里的第一位,如今我被排到最后了。“你变了,向珀,你现在……很好。”他为他高兴,却也沮丧。向珀已经不需要他,而他仍念念不忘当年。“你也变了。”傅向珀看着他,又说:“别浪费心思在我身上,时间……很珍贵,你可以去找你更重视的人。”刘熤飞不懂向珀为何提到时间珍贵,只知道向珀言中之意仍是拒绝他。他惶然不安,不禁激动起来。“我没变,我一直没变!”他坐起身反驳,却怎么说都是这句话。傅向珀怕他太激动加重病情,伸手想将他压回去。拉扯间,刘熤飞微微敞开的襟口滑出一抹碧绿。“这是?!”傅向珀想看清楚,刘熤飞却一把握在掌心里,不愿让他看见。傅向珀急了,他怕看错,他要确定。“熤飞,你松手,松手!”这是重逢后向珀第一次叫他名字,向珀没有发现,但他听得清清楚楚。那加剧他的情绪,双手紧握不肯放松,额头抵在傅向珀肩上,将玉佩护得牢牢的。“我没变,我没变!”他一再重申。终于傅向珀推开他,硬扳开他的手。碧绿的玉石出现在他眼前。他曾经以为和他的爱意一起遭到丢弃的玉佩,他娘亲传承给他的玉佩,如今却好端端的挂在熤飞胸前。他怔了。伸手碰触,惶惶翻看……他的爱意没有被丢弃,一直……一直在熤飞身边?“对不起。”傅向珀久久无法言语。“为什么不说?”“我怕。”傅向珀眼神出现迷惑。他也怕他?“如果……你看到这个还是不要我,我就真的失去你了……”他也会怕,也会胆怯。傅向珀看着眼前青年,觉得从不曾将他看透。既然要抛弃他,又何必留下玉佩……“我没变……”没变?是指什么没变?是指他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一个骗子?还是指他从以前到现在……都对他有情?柔和的日光洒满房间,他们都沉默着,显得平和宁静。“向珀……”他满溢的情感化作两字,唤着他的名。曾经令他惧怕,这次却让他心颤。他忍着颤抖,忍着咽喉的紧窒……“以前,欺骗了你,对不起……”“别说了……”“对你坏,说一些可恶的话,对不起……”“别说……”他怕心痛也怕心软。“我错了,对不起。”他的眼神,他脸上细微的神情,都渲染着感情。后悔、心痛、自责、疼惜……爱怜。眼前氤氲了。好像等了好久好久,就等这一句话。可能自己根本没变,只是藏得很深很深,仍是那个抱着包袱,一心一意想跟随所爱的傅向珀。玉被擦得光亮,好像娘亲笑着第一次拿给他看那样,也像最幸福那时,他为熤飞戴上那样。这块玉佩,曾经承载他所有情感,交付给眼前人。那些时光是他原本荒芜的生命里遇过最好的,即使那是假的,当时的幸福却再真实不过了。“向珀……”眼前人爱怜地亲吻他持玉的手,他只微微一颤。而后在熤飞满是爱意的凝视里,被吻住了唇。细微的磨墨声在静谧里持续,玄白画布渲染开一境美景。曾经以为逝去的时光,却出乎意料地重现,他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身畔有人为他磨墨,他执笔作画,气氛闲适宁静。熤飞对他的好,对他的怜惜和补偿,他全感受得到,让步包容、温柔宠溺,只要漠视过去的谎言和记忆,一切便完美得难以挑剔。可是他既要与沉痛旧伤对抗,又要面对即将到来的生死相隔……熤飞不知自己寿命将尽,这一点一滴将是最后的相伴时光。这一切快要超过他所能承受的。“向珀,慢慢来就好,你觉得无法信任也没关系,让我对你好,只要让我对你好就够了,直到垂垂老矣,到时你的身畔仍然有我,便能明白我是真心。”他轻吻他的额,不带欲念,最最纯粹的疼惜。“我不会再让你哭了。”傅向珀听了更觉得难受。垂垂老矣……已经不可能了。他天天数着日子,想着可能有的那一天,想得夜里都睡不好。再大的怨恨在死亡面前都变得渺小。熤飞发现他睡不好,便赖着跟他一张床,还哄他睡觉。他每次都装睡,然后等熤飞睡着,再睁眼望着他沉睡的面容发呆到天明。刘熤飞瞪着药碗一脸苦瓜,傅向珀又气又好笑,最后只好亲手喂这好手好脚的人汤药,此时特别觉得这人年纪比他小,像孩子似的。刘熤飞虽然喝药喝到生厌,还是乖乖配合喝完。这受毒侵害的身子要恢复当年健康是急不得的,但为了能与向珀长久相守下去,他成了全天下配合度最高的病人,大夫开的药再苦他都吃。尤其最近,补身的药再加治风寒的药,真是吃到见药就怕,但身体的不适再加上对健康的期待,他还是乖乖全喝了。“别cao心,我只是身子弱,认真进补很快就会健健康康的。”怕向珀担心他,他出言安慰。傅向珀微笑,嗯了一声,心里涌起苦涩。稍晚熄了烛火,等熤飞睡着后,一如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