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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任何一秒钟。他问：“为什么？”郧昀单纯觉得采访这种事情麻烦，更何况这次还要录像，投放到各路网站中反复播放，和录制的线下赛录像完全不同。比赛里面关于他们的镜头，只有直播时会出现，剩下留存在平台上的录像，都是剪辑好的比赛画面，根本没有职业选手出镜，只有林队接受采访时公事公办的画面。最近的事情发生太多，他还没有做好直面成百上千的观众的准备。“最近训练紧，任务重，没时间，很麻烦。”“说实话。”康明一眼看穿他临时想着借口，眼神不由自主地游离起来。“如果被问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不说话太尴尬了，而且我不想露面。”前半句只是附加，后半句才是心里话。郧昀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如果和战队成员一起接受采访，他会觉得比较安全，现在，独自一个人面对虎视眈眈的主持人和提问，他会产生紧张的焦急感。康明领悟到郧昀这种回避的心态，完全是从ST延续下来的后遗症，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即使康明情感上果然决定顺从郧昀，理智上不禁带上温柔地语气，开导道：“不会的。”“我会全程监督，出现不合适的问题会叫他暂停，然后发布之前严格审核，绝不会出现任何有损你形象的事情。”康明将一切都想得非常全面，即使他希望将郧昀藏起来让任何人都看不见，又希望这样真诚勇敢的人，能够真正走出过去网络舆论带来的阴影，被更多人喜欢。这样矛盾的心态，促使他同意了这项采访，并且加上了一大堆附加条件。康明说：“相信我。”郧昀是无法拒绝这样认真的康明的。他的眼神带着请求的光芒，散去了郧昀心里最后的抵触。只是一个简单的采访，郧昀想，跟过去那些纷繁杂乱的网络场面完全不一样。康明甚至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采访稿，逐句逐行地陪着郧昀仔细思考答案。事实上，对于这样照本宣科的工作，他一向非常排斥，就像一场表现，展现的是包装后的DL，而不是他自己。但是采访这件事，本身就是为了整个AreMen。郧昀听着康明无比细致的建议，心里满是愧疚。他是很想为康明盈利的。AreMen获得泰普杯冠军之后，拿下的奖金，康明竟然不抽成，全部平分。AM依旧是没有代言、没有合约，安安心心地打着比赛，仿佛每个月打到工资卡上的金额来自他们用爱发电的回馈。这是康明掏的的钱，即使是现在，郧昀也不知道这样一支战队，能给康明带来什么利益。“赚钱？”康明觉得郧昀提出这个问题，完全打破了他不食人间烟火一腔热血打比赛的常规印象，“你别老是想着钱，心里要怀有梦想啊！”“梦想又不能当饭吃。”郧昀早就明白这样的道理，他为康明的无私奉献感到不解。没有哪一个战队拥有人会不希望战队为自己带来收益，这种完全为电子竞技做公益的心态，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逻辑。康明想了想自己每个月投入到战队里面的资金，好像从来没有在乎过有没有回报。不过是把存起来钱，转成了另外一种价值。他说：“有盈利啊。虽然你没看到代言，但是很多赞助商都在找我谈，只不过我还在犹豫跟谁合作罢了。还有，访谈什么的，都有钱拿。”康明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言，这次的采访完全出于宣传性质，而那些赞助商，都被康明打了回去。现在属于新版本调整阶段，大部分事情一旦沾染上利益，就会变得非常麻烦。他理想中的代言模式，应该等到郧昀不想打职业比赛之后，展开的副业，或者只需要在队服上贴上赞助标致，不需要这群职业选手说什么不负责任的推荐广告语。不让他过多接触这样的世界，这是康明能为郧昀保创造的最后的净土。做好了休整准备的郧昀，大清早被康明带出门。最近刚刚洗心革面愿意每天坚持锻炼的郧昀，觉得这样临时打破他计划的行为很不好。但是康明十分坚持，说道：“你没发现刘海都要遮住眼睛了吗，就算不是为了采访，AM没多久就要去录IOP的比赛宣传，难道你想让造型师给你来个大背头？”大背头……郧昀思考了一下，这种将所有刘海都竖向脑后的发型，好像也不是特别难以接受，他道：“也不是不可以。”康明对于这个不修边幅，终日沉迷比赛的职业选手已经无话可说，郧昀确实长相占据了巨大的优势，哪怕是剃成光头也不会太难看，但是如果能够改变一下发型，一定显得更加精神。把照顾郧昀当做自己首要任务的康明，是绝对不会放任他如此随意的。“哦。”康明拉长音调，在郧昀头顶抓起一个小辫，“那我给你找个皮筋拴起来也可以？”作为一个青年男性，郧昀的头发确实过长。每个人都有喜欢某种发型的自由，但是郧昀这样任由头发自由生长的懒惰态度，绝对不是康明乐于见到的。除了比赛出门，郧昀很不愿意前往闹市区，人声鼎沸，声音吵杂，来来往往的人潮，就像淹没在里面，永远找不到方向。现在，康明在他身边，更像是一颗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探照灯，将所有探寻的眼神收录起来。“他们每个人都喜欢看看你，再看看我，然后收回实现。”郧昀觉得那些眼神写满羡慕和失落，复杂得令他无法回避。康明对此淡然，说：“你要习惯这样，毕竟我帅。”郧昀对他一如既往的自恋表示白眼，虽然康明说的是实话，但偶尔的玩笑能让他觉得发自内心地开心。这是他喜欢的人，那些不可言说的梦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悄然入侵，让他将这份感情藏得更深。我是要拿世界冠军的。郧昀这样反复想，他只要将全身心放在职业生涯上，就能抵抗那些若有若无的诱惑。康明无意识的将他揽入怀抱隔开人群，偶尔摸头表示谈话的赞赏，最近这样的小动作变得格外多，反而他是明白郧昀讨厌被捏脸似的，回避了伸手的动作。而已经决定不反抗的郧昀，没有觉得欣喜，甚至觉得失落。就像成为了一个抖M，完全不能无视掉这样的异常。康明预约的发型师，是他的老熟人，基本隔一两周就要到这儿报到。“要清爽、帅气、显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