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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妻子怎么死的?”“自杀。”“什么鬼?我还在想谋杀之类的。”席虎觉得没劲,他本来对相当于另类语文教材的课外书籍也不感兴趣。见谈思明把书合上,放好书签躺下了,席虎伸出手,拉了灯,把自己整个人裹进被子里。现在是初夏,乡间的夜里是凉的,这会还下起了雨。外面是一片墨色,零星的一点光从放了一半的帘子下边透进来,蟋蟀叫声与蛙鸣混在风里,和雨点裹挟在一起,啪啪地、敲打在窗户上,像是困惑,像是叹息。太安静了。“你为什么会怕黑?”难怪只放了一半帘子。谈思明虽然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糙爷们,但怎么看也不会是文弱胆小的人,今天下山的事在席虎的意料之外。好半天没人说话。席虎受不了太安静的气氛,身上有些燥热,只想着随便说点什么就好,结果更尴尬了,一时犯难。难道涉及个人隐私了?“这样吧,我们来玩真心话……”席虎想了想,把会令人回忆过多的“大冒险”三个字省略了。“只玩真心话,我让你,你先问我一个问题,我一定讲真话,然后我再问你,你也照实回答。这样就公平了,行吗?”“好。”谈思明一开口就是超级直球。“第一个问题,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席虎:“……”他怎么能忘了,谈思明说话就这么直接?他干嘛要提议玩真心话?他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要给自己挖坑?一杆进洞,他整个人都被这直球推下坑底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席虎把这皮球又给踢回去了。他假装非常没有意图地往旁边一挪,眉毛挑着,手撑着脸,往下看谈思明,“手都牵了,还明知故问,真是个坏孩子。”“……”席虎语速缓慢,尾音带了装模作样的怪罪,谈思明刚要说话,嘴巴就被他一根手指抵住了。“换我问了——你为什么会怕黑?”“后遗症。以前被关在仓库里过,小学时候的事了。”“怎么回事?”“这算另外的问题。”被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席虎闭了嘴。“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是我?”向席虎告白的数不胜数,谈思明指的是为什么席虎接受的人是自己。席虎是校草榜里的一枝独秀,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席虎有对象,连绯闻的都没有。他一张脸朗目疏眉,两眼如炬,器宇轩昂,偏偏笑起来,是另一番模样,眼波在流转,露出一颗小虎牙,有点儿放荡不羁的味道。看着他笑,就能令人心生力量,黑暗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是你……”席虎慢慢重复道。他回忆起两个月和谈思明的相处,刚回过神。能说他知道自己是个gay,之前收的女孩情书等同废纸,谈思明算是第一个有好好接触、有认真考虑的吗?想法太多、太乱,被推着走,席虎一时也说不上来。“你长得比较白?”“……”“就是这样,因为我比较黑,”他摸了摸下巴,“咱俩黑白配嘛。”“……”“该我了,你怎么会被关到仓库里?”“跟同学玩捉迷藏,玩到最后他们回家了,我呆在仓库里没走,就被锁起来了。”“……”原来是玩游戏落单了……大概能想到谈思明小时候的样子,那群小朋友也太没眼见力了,这么个雪白团子,多醒目啊,竟然能给忽略。“雪白团子”好像没把玩游戏引发的惨案当回事,黑夜里他的脸庞依稀可辨,没有半分或是怀旧或是伤感的色彩。“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作者有话要说:是我初中读的一本,同时段阶段读的还有更有名的,但巴别塔给我印象更加深刻,故事十分抑郁……全书最讽刺的大概一个是丈夫身为语言学家却不擅长沟通,一个是全篇男人口述视角、作者却是个女人吧。第21章巴别塔之犬(下)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有了前两次被问经验,席虎腹稿打好了一堆,就等着谈思明牌直球机发球,来一个接一个回去。然而这话风一转,画风突变的……太关心他的学业了,感天动地,一点不给他随机应变的机会。“明明,你是不是真的有学霸病啊?”席虎笑了起来,和第一次的出口伤人不同,这次是两人熟悉了之后,知道谈思明不会想多的开玩笑口气。“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席虎不擅长表达,更不擅长卖惨。一个很长的故事被他说完,起、承、转、合,不多不少,正好四句。“最开始是因为奶奶过世,我状态不好;后来去找了一次我亲妈,被赶了出来;再后来,我爸搬到省城,他不怎么管我,就玩习惯了。你也知道,习惯这种东西,不好改的。”他歪着头,看着谈思明,收了个尾。“就是这样喵~”谈思明:“……卖萌可耻。”“萌到你就不可耻。”席虎一笑,要摸一摸谈思明的脸,又马上缩回手,做贼心虚的样子。“我可都告诉你了,又该我问了——那个语言学家的妻子,为什么要自杀?”——“我可以抵抗得更强烈一点的。如果能回到那天晚上,我一定会。只要能让时光倒转,我一定会把她脸上那张面具摘掉,亲吻她那柔软的唇。但是,那天我并没有这么做。我顺服她,躺在那儿任由她摆布,让她戴着那张笑脸盈盈的女孩面具和我做#爱。当我到达高#潮时,我感觉仿佛背叛了她,也背叛了自己。”谈思明今晚的表情一直是若有所思的,眉毛皱着,和他当时读书里文字的感觉有点类似。这回不需要“假设你是我”这种方法,席虎已经感受到了。宁愿教狗说话也要找出妻子死亡真相,语言学家无疑是很爱他妻子的,他妻子这样被深爱着,有什么理由自杀?谈思明是在这个悲剧故事里体会到了什么吗?谈思明脸色沉静,一开口就仿佛在做理解,也只有在这种类似分析的时候,他才会说难得的一大段话。“这本书,核心在说,理解一个人究竟有多难——难道还会难过理解一只狗吗?在这个故事里,语言学家在教狗说话的过程中,通过不断回忆,才理解了,他妻子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