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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谈思明在看政治错题集,表情四平八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很希望能问到那个叫席海惠的人。”席虎:“……”“你猜的?”胸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升起,像是一根搔首弄姿的狗尾巴草,在挠他的心口。席虎闭了闭眼,把那点痒得出奇的火气压制下去了,“就算要问,也该我来。下次别自作主张,谁知道……”谁知道席峻峰会对你说什么。席峻峰知道他和谈思明的关系,要是谈思明打过去,席峻峰恶语相向……自己一个人热脸往冷屁股贴就算了,是嫌不够犯贱吗?席虎没把难听的话说出来。他最后只是皱了皱眉:“席峻峰没有为难你吧?”“没,你爸听出了我的声音,我一说话他就挂断了。”席虎:“……”席虎不禁肃然起敬:就这认脸辨音的能力,不得不说,席峻峰生意能做那么好,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们好好打扫!席虎,别偷懒!”各班班主任都是大扫除的监工,席虎搬桌子搬得三魂飘出了七魄,王清平无法坐视不理,喊了他一下。席虎一震,两手一撒,“哎哟”一声,就把桌脚砸自己脚上了。王清平:“……”“席虎,别搬桌子了。你个高,去拿根长一点的苕帚过来,把天花板和窗户顶上扫一扫。”“不是吧老师,为什么要扫那里?”“你自己抬头看看,好几张蜘蛛网——”“蜘蛛网怎么了?”席虎若无其事道,“高考是坐着考,又不是站着考,头顶脏一点,不碍事。”“……”“哦我明白了……”席虎其实明白王清平只是要他把教室卫生搞干净,但这会,他就是非常迫切地,需要一个机会故意找茬。他屁颠屁颠地,冲到扫帚间取了苕帚,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手一撑,一跃,跳到了桌子上,苕帚在手里往上伸着,扫落一片灰尘。假装醍醐灌顶道:“蜘蛛网里的蜘蛛要是爬下来,吓到高三的哥哥jiejie们,那可就不好了——老师你是这么想的,对吧?”“……”席虎跟个蜘蛛精一样的在那胳膊挥舞,王清平简直是对他无语了,白眼一扫而过,“别废话了!赶紧打扫!”说罢拂袖而去。席虎看着忙里忙外的同学们,被自己气走的老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很没意思。谈思明不在,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席虎兴致缺缺地,几下扫完了天花板,苕帚又往窗户顶上一戳,大河向东流地往外那么一扫,天上的星星纷纷落下——落了谈思明一身灰。席虎:“……”“哎明明你下课了?”席虎从桌子上跳下来,想把谈思明头顶上的灰拍落了。整个人笑得怂怂的,“你这进来得也太巧了……”“不巧。”谈思明把那只正在摸他头的手抓住了,“我来找你说一件事。”谈思明对上席虎的目光,黑色的瞳仁里面,平日里清晰夺目的明亮,成了哑光。晚霞追逐着落日,傍晚的光给谈思明镶了个边,模模糊糊地,像是磨砂玻璃的表面长了一层白毛。“什么事这么严肃?”席虎没见过谈思明这个表情。“跟你爸有关。”谈思明言简意赅道,却不愿透露详细信息,“这里有人,走,我们去cao场说。”***星江大学的附属三医院,是南方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综合性医院。极富盛名的,就是星三医的专家门诊。专家门诊的收费一般是普通门诊的几倍甚至十几倍,一般专家只出来看半天,网络不普及的年度,挂号预约不能上网,大家都是医院开门前就去挂。号有限,珍贵。即使光凭人力才能看病,来星三医的人一直没断过。一九九三年,星三医还没圈那么多地,仅是省城城南一隅。那么小的地盘上,半夜三四点,特别是周末,省内的、外省的,全国上下慕名而来的,全挤星三医门诊大厅外面。“加塞儿”被言令禁止,黄牛们为了赚钱,也跟着排队,起早贪黑的拼劲比得上病患,钞票如水般络绎不绝,谁不乐意呢?大家都奔着专家门诊,其中有一个人,就叫席海惠。他比别人都在意专家的名头,每次挂号,一定会专门找一位姓方的老教授。方姓太多,全星三医上下,有几只手都数不过来。而有一个科室,里面只有一位颇有名望的方敏教授——那就是放射科。席海惠每回,为了挂方敏教授的专家门诊,从凌晨三点就开始排队,等到早上七八点医院门开了,他怀里抱着的小孩,就睡着了。“你不是要告诉我,那小孩是我吧?”席虎十分惊奇地看了谈思明一眼,“可我不认识他啊,我爸叫席峻峰。”“这就是问题所在。”谈思明把事情前后都给席虎说了——谈思明托他爸谈远道找人,在星三医医院内网发帖找知道“席虎”的相关人士,才得知这一切。“方教授给保存的医疗记录里,你的姓名、性别、生日都对得上。”“那……也不一定是我啊?万一真有人跟我同名同姓同日生呢?”说完,席虎笑了一下,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概率有多小。“方教授还说,有时那小孩的mama也会来——你亲妈叫杨孟娟,对不对?”席虎:“……”“你等一会儿。”席虎摸出手机,给席峻峰发了个短信:[席峻峰,你以前叫席海惠?]想了想,担心席峻峰不回,使诈一样,又补发了一条:[别瞒我了,我都知道了。]席虎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只觉得太阳xue忽然成了一把上了膛的机关枪,突突的,跳得他脑门疼。原来席峻峰也在意过他……他假模假式地,把双手再往胸前一抱,撑住了那口气:“那方教授可靠吗?怎么连十几年前的事记得那么清楚?”“这我爸也问了,说是因为席海惠找她太多回,大人小孩都长得很讨人喜欢……”“哦,原来是看脸。”席虎微微笑道。他的那点笑意本来是为了掩饰被揭穿往事的窘迫,可是在挤出笑容的瞬间,好像有一场暴雪呼啸而至,把所有的伪装吹散了,埋在地下,硬生生地,压得他透不过气。这感觉令他无所适从。就好像被人扯开了伤疤,偏要捂得严严实实,渗出来的血迹却是免不了的。“方教授还说,”谈思明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