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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了指里面的那几箱烟花。烟花是老敖专程买了过年的,打算初一的时候回乡下用。敖先生看到以后,也不管老敖会不会揍他,挑了几箱最大的就拿了过来。他本对放烟花没什么兴趣,但又觉得郝放应该会喜欢。小区内是不允许放烟花的,好在离得不远处有条河,想着这大半夜的也没什么人会在那儿,于是两人便开车去了。敖先生曾在这里钓过鱼,也不知道是大鱼被人捞干净了还是河水污染太严重,每次钓上来的都是手指般长短的小鱼。草坪修剪的很不错,河两边还种了不少的香樟树,不仅驱蚊,而且遮阴。夏天的时候见到过有人来这边自助烤rou,三三两两的人坐在树荫下,吃着烤rou吹着凉风,光是看着就使人心旷神怡了。今夜,就算是冷了些,晚了些,四周也是一片好景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手里抱着的烟花挡住了视线,脚下的黄草柔软,与鞋子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因为抽烟的缘故,敖先生随身都带着打火机。将烟花的引线扯出来后,他将郝放往身旁推了推,像是手里点的不是烟花而是炸弹一般。被推开的人心里有些发笑,心想这人的风度必是入了骨髓的,每个举动都是一副绅士的姿态。将烟花一一排列好后,又将引线逐个点燃。约莫过了几秒后,便有火星由下往上喷射而出,蓄势待发的力量冲向高空。震耳欲聋的声响过后,天空便开出来一个火树银花的世界。各式各样的色彩汇聚在了一起,散发的光亮照亮了半边天。有柳条状的,圆盘状的,更有在飞升时变幻着色彩猛烈炸开的。然而它再美,也只是瞬间的事情,烧灼之后,洋洋洒洒落下的终究是灰烬。郝放仰着头,五彩斑谰的烟火相辉互映间,落入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带着如同河水般滢滢的波光,如镜中花如水中月。那张静默且精致的脸上,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敖先生想伸手将那些覆盖在他脸上的阴霾统统挥散掉,只留一片明亮与透彻。手心被一片温暖所包裹住,那股暖流像是顺着血液在血管里来回流淌。郝放反过手去,将五指与之紧握。他的手掌很大很厚,手指有力,也只是微微一收,他的手便完全在敖先生的掌控之中。烟火停止的前一刻,郝放被身旁的人拉入怀中,十指交握的手被抵在了胸前。胸膛里的撞击强劲而有力,他低声唤道:“郝放。”他并没有应答,身体仍旧被敖先生紧紧的搂在怀中。终于,敖先生的头离开了他的脖颈,嘴唇贴了上来。碍事的眼镜被摘掉了,这是一个绵长而轻浅的吻,在若即若离间徘徊纠缠着。当舌尖相互触碰到时,郝放的身体里又流窜着能将人麻痹的电流。几乎是被敖先生半抱着,双手绕过他的脖颈,腰被紧紧的扣住了,牢牢的固定在敖先生的掌心。烟花已经停止了,此时只有月光落下来。郝放的嘴唇泛着光泽,眼神有些朦胧,就像刚睡醒时带着的迷离感。敖先生的桃花眼微微一弯,笑得那么好看,就连平日的月牙都要羞愧的躲进乌云之中,接着他便说:“看来你不止喝酒会醉,就连接吻也会醉啊。”听了这话,本有些迷离的眼神瞬间就清亮了,对着敖先生的下唇就是一口。敖先生被咬得生疼,可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郝放没下多大力咬,但就是半天不松口,直到嘴里传来了血的腥味,这才知道自己咬重了。这才刚一松口,牙关便又被撬开了。敖先生的舌头长驱直入,霸道又强硬的在他口腔中游走,再不会是刚才的那般温柔了。牙齿碰撞牙齿,血腥味依旧在唇齿间漫延,带着些许的甜味,到最后都有些分清这血是到底敖先生的还是他的了。再次被放开时,郝放一声不吭的轻喘着气。嘴唇微微肿胀着,不说话时就像是在生气。只有敖先生始终挂着笑,得意的张狂的笑,像是才打完胜仗回来的。回去的路上,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始抓着郝放的手,像是再也放不开了……第27章机场前一夜,因为太过缠绵悱恻,在难以言表的激动下,敖先生终于失眠到了凌晨三点。也已将正事忘到了九宵云外,老敖正月初一大早便像吃了火药一般,接通电话后就是一通乱骂。敖先生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接电话都是闭着眼接的,手机里传来的咆哮声瞬间便让他清醒了,他觉得自己若是不在半小时内出现在他面前,这两腿怕是要保不住了。昨夜他是偷溜出来的,落下了老父亲老母亲,落下了老婆和孩子。并且还偷了几箱烟花,只为了来见郝放。他到底该找什么样的借口来解释昨夜的一切,就怕什么样的借口也解释不了吧。于是发了个消息给齐季,先将口供串好。郝放还在睡,似乎一时半伙还醒不了。敖先生在他嘴上嘬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也就是他起身出门的那刻,郝放便已经将眼睛微微睁开。看着他走出房门,然后转身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听着他走到玄关处,接着又是开门关门声,然后便是他下楼的脚步声,最后他将汽车解锁的声音……身边的人一离开,被窝里的温度顿时丧失了大半,屋子也瞬间变得冷清了。将被子拉到下巴处,看着窗外一片晴朗,内心却如同死去般的沉寂。不能随心所欲的诉诸感情,不能产生占有欲,更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旁。他的身旁已经有人,他若是站过去,便是陪衬,便是误入镜头的过客。那满满当当的人群,将他通向敖先生的路围得水泄不通。而维系在两人之间的,无非就是他单向的,不能言明的并且卑微如尘埃的爱情。敖先生忙了好几天,自己家、丈人家都有一大堆要走的亲戚。无非就是吃吃喝喝,东西送来送去,没半点儿意思。赵蒙见他心不在焉,也不同他多说话,这个男人的心思早就不在他身上,也不在这个家里。两人就这样貌合神离着,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人不在身边,但好在可以用手机联系。郝放说过完元宵便要回甘肃,这一去就又是半年。敖先生问他能不能不去,半年不见面,那感觉是连想都不愿意想。但敖先生也只是轻轻的叹了叹气,并且清楚的知道他没有什么权力去要求郝放什么,他给的,其实已经超过他的预料了。临走那天,敖先生来接他去车站,后备箱里准备了些东西,说是让郝放带着。可他只挑了些吃的,说:“我下了火车,还要坐汽车,坐完汽车还要搭当地农民的车,接着还要走上半天的山路。你让我拿着这些,简直就是想把我累死。”他当然是心疼他的:“那你把地址给我,到时候我给你寄过去,这总行吧。”郝放调皮的眨了眨眼,说:“那你寄的时候再买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