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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开学第一天,蒋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准时起床回到学校,发现班上绝大部分人都跟他一样,昏昏欲睡,仿佛整个假期都在做贼,只有部分人精神奕奕。比如于小璘和谢晋。于小璘上学期末一如既往包车尾,于是进步之星谢晋同学送了她一个一模一样的保学习运的符,于小璘虔诚地在开学第一天挂在书包上,雄心壮志准备新学期大干一场。蒋容趴在课桌上打着哈欠,看着谢晋哼着歌在翻英语书后面的单词。他伸出手指,点在谢晋的脖子上,明知故问:“这是什么?”谢晋连忙捂住,说出了那个经典的借口:“没什么,虫子咬的。”蒋容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从书包里翻出个创可贴,递给他。谢晋连忙对着手机屏幕的反光把创可贴贴上,回头看见蒋容用揶揄的目光看着自己,耳根微红,粗着声音说道:“谢、谢谢。”蒋容翻了个白眼:“不用谢。”到了放学的时候,谢晋一溜烟地跑没影了,蒋容和于小璘分别之后去了白塔,发现仍然没有营业,袁钺在里面,还有一个瘦高的男人,挂着大眼袋,头发凌乱,看起来像三天没睡觉,两个人都在抽烟,里头烟雾缭绕的,呛得蒋容咳了起来。他一看到蒋容推门进来,挥了挥手:“蒋容是吧。”蒋容愣了愣,反应过来了,也朝他挥了挥手:“表叔好。”秦英没精打采地回了句:“好。”袁钺把两个人的烟都灭了,打开了店门通风。秦英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沾的烟灰,说道:“走吧。”蒋容忙问:“上哪。”秦英没说话,看了看袁钺,袁钺犹豫了一下,认真地解释道:“去看姚卉,疗养院那边说她情况不太好,已经移交医院了。”秦英没想到他会和蒋容解释得这么清楚,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没说话。蒋容没理他,看着袁钺情绪有些低落的样子,问道:“我能去吗,保证不添乱。”袁钺想了想,说道:“走吧,咱们打车去。”出租车上,秦英坐在副驾驶座上,撑着脑袋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袁钺时不时看看手机,蒋容偷偷地拉住了他的手,两个人十指紧扣。到了医院门口,辛尧和许一心已经在等着了,一行人不发一言。手术室的灯亮着,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一对夫妻,看上去有些年纪了,红着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辛尧说道:“是姚卉的爸妈,咱们……就不过去了吧。”袁钺点了点头,几个人坐在不远处的另外一条长椅上。没过一会儿,蒋容觉得也就不到五分钟左右,手术室的灯就灭了,一个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对着那对夫妻说了什么,接下来就是哭声。秦英在刚才那会儿,一直在埋头摁着手机,听到哭声之后,突然站起来,说道:“出去抽根烟。”袁钺和许一心也跟着他出去了,只剩下辛尧坐在蒋容隔壁,长长地叹了口气。蒋容看着那头泣不成声的两夫妻,犹疑地问道:“咱们不过去安慰一下吗?”辛尧说道:“别,估计她爸妈不太想看到我们。”说着,她打开手机,在相册里翻了许久,找到一张照片,递给蒋容看:“喏,这就是姚卉。”蒋容凑过头去看,照片里面是个女孩子,理着利落的短发,五官明艳,抱着一个吉他,笑得眼睛都眯缝了,很阳光。“她不会弹的,就是摆摆姿势,让我帮她拍。很好的女孩子,就是有点死脑筋。”辛尧又在手机里找了好久,“没有了,就这一张,我手机里没存。秦英手机里多,有整整一个相册,都是她。”蒋容突然间明白了刚才秦英低着头都在干嘛,心里头有点难过。“他那时候可喜欢姚卉了,可惜姚卉死脑筋喜欢袁钺。姚卉出事的时候秦英都快疯了,她家里人也疯,全部都恨不得把袁钺给活撕了。”辛尧按灭手机,撑着脑袋,慢慢地说道,“又能怎么样呢。袁钺那时候浑浑噩噩的,钱全部掏出来给了姚卉他们家,没地方住了,还是秦英又把自己家里的房子租给他,然后就跟着爸妈移民了,这么些年了也不常回来。以前我们虽然傻,但挺乐的,傻乐,许一心那时候也傻得很。”蒋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就静静地听。辛尧又叹气,老成在在的,不见太多悲伤,反而有一份超脱的豁达:“他们心里都苦。但是,姚卉躺着这么些年多难受啊,她那么爱笑爱闹的人,走了挺好的。”话音刚落,她就站了起来,把蒋容也从位置上拉起来,拨了拨长得乱七八糟的中长发,笑道:“走吧,现在的日子挺好的,过去就过去了,珍惜眼前人比较重要。”蒋容抿嘴笑了笑:“姐,你有大智慧。”辛尧伸手揉了揉蒋容的头发,揉得跟自己一样乱,说道:“可不是。”两人走出去,发现袁钺他们就在医院小花园找了个角落抽烟,黑漆漆的夜色里三个小光点。辛尧跑过去,一人脑袋上敲了一下,快活地说道:“走啦,回去喝酒去。”秦英的眼睛红红的,把烟头一碾,灭了,勾着袁钺和许一心的肩膀,恶狠狠地说道:“走,喝酒。”一行人踏着夜色回程,蒋容和落在后面的袁钺勾着手指慢慢地走。蒋容说什么也不肯先回家,跟着他们到了白塔,发现门口有个谢晋在等着,叮了满手臂的蚊子包。许一心连忙走过去,低声说道:“不是让你先回家吗……”谢晋还来不及回答,辛尧就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说道:“弟弟来,一起喝。”一进门辛尧就开始开酒,每个人手上都递,蒋容和谢晋手上递了可乐,冲上小舞台拿过麦就开始吼歌,秦英一口气干了半瓶上台给她伴奏吉他。店门没关,路过的熟客见到辛尧在,纷纷进来落座。蒋容刚想问许一心为啥不上去打鼓,回头发现他和谢晋在远处的沙发的角落,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蒋容看着坐在他,旁边拿着酒在有一搭没一搭哼歌的袁钺,凑到他耳边悄悄问:“你还难过吗。”袁钺侧过头,蹭了蹭他的鼻尖,说道:“难过,但总会过去的。”人慢慢多起来了,辛尧在台上大吼一句:“今天的酒,我请!”大家欢呼起来,突然间像开起了派对。死亡是个庞大的命题,好像也不总是需要用葬礼和眼泪来纪念。辛尧从台上跳下来,坐到袁钺隔壁,她说道:“阔气吧。”袁钺:“最近赚钱了?”“你付账啊,”不等袁钺接话,辛尧忙道,“从下个月开始我不在那边唱歌了,那边老板是个傻逼。我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