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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前线已经支撑不住了。”简守接过茶:“怎么会……”他没想到秦狩竟会直接派兵攻打东盛!李皇后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歃血军,那可是以一抵十的死士啊,也不知常胜将军能坚持到何时,如果到那时候……我们怕是不能有此机会这样恬淡地品茶了。”简守:“常胜将军……”他不能死。李皇后抬眼看了一眼他:“可秦帝提出了一个条件,说是用你来换。”用他来换什么呢?李皇后:“简公子莫不是秦国的jian细,东盛的叛徒吧……现在举国上下都是这样说的呢。”明明还是这般温婉的语气,却说出了那样锋利无比的话。简守放下了茶杯,非常认真地看着李皇后:“我没有。”李皇后:“简公子,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只有你才可以满足秦帝的要求吗?”简守竟然无力反驳,他到底是不是叛徒,是不是jian细,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刻都不重要了……没有人需要他的解释,没有人需要知道真相,能否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啊。简守难得一次被人一点就明了,却没有丝毫的怨怼,只是觉得人心难料。傍晚,天边约莫有一线薄薄的霞光,像是在这暗压的的灰幕上撕开了一条亮金色的空隙。再冷了一些,从高高无云的天空里就飘下了星星点点的细小雪花,不大也不密,就缓缓地如柳絮随风轻飘。白色落在了琉璃瓦顶上,落在了古木枝叶上,也落在了简守伸出的手上,是冰凉而轻柔的触感。刘晏一进来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少年,少年只穿了一件浅灰色裘衣,头发随意地束起,他将手伸出窗外,指尖是晶莹的化雪,那样安静又那样孤寂,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刘晏走到他身后,抓回他的手,凑到嘴边哈着热气:“手这么冷……在想什么?”简守看着低着头刘晏,金黄的发冠,发丝的纹路,和认真的模样:“阿晏,谢谢你。”非常非常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刘晏捂住简守的眼睛,这样他才可以放心大胆地凝视少年,眼里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喜爱。他所求不多,只希望他的小守能好好的,一辈子都好好的。所以不用感谢他,他多么想为少年做得更多,只可惜没有这个机会。掩下翻涌的情愫,故作轻松道:“是不是要求我什么啊?”简守弯起双眼:“你怎么猜到的?”然后直接说出请求,完全没有担心是否会被拒绝,“我想去见见我的父亲和二姐。”刘晏当然不会拒绝,任何都会答应:“好的,不过不用出宫,我会把他们接来。”他怕宫外的流言蜚语会重伤小守。简守看着他温柔的眉眼,轻轻地点了点:“好的,谢谢你。”刘晏:“今天这是怎么了……”没有怎么样,只是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还从未对为他付出最多的人说声感谢,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简父的头发已经花白相间,眉目之中也少了分洒脱多了份愁绪,明明半年前还不是这样的……他的二姐穿得简单朴素,慈爱地看着他,手里牵三岁的稚儿,孩子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他。简守屈膝跪地,对着他们行跪拜礼,简蓉想要把他扶起来,他阻止道:“二姐,从小你便护我良多,这个礼你是受得起的。”简蓉退了回去,点着头眼里却是有了闪烁的泪花。简守将左手按住右手,支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地虔诚地叩首到地,稽留多时,手在膝前,头在手后,久久不起。很多话说不出口,便只能在心中默念着:父亲,儿子不孝,不能侍奉在您左右了,望您健康长寿。阿姐,我定会让姐夫平安归来,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简文樟看着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从小便受尽宠爱的儿子,突然就迅速地成长了起来,小小年纪似乎就饱经风霜,尝遍了酸甜苦辣,就算是欣慰也终究被心疼给压了下去。简蓉终究是忍不住,将简守扶了起来:“小守够了,够了。”又叫来稚子,“来,小旭快喊舅舅!”小孩还有些拘谨,语气软软糯糯的:“舅舅你好!”简守喜爱地摸了摸他柔软的脸蛋:“你好啊小旭,怕是记不得舅舅了吧?你还不会说话的时候舅舅可是经常抱你哦!”小旭有些害羞还有些开心:“是咩?舅舅真的长得很好看啊,而且娘亲说我与舅舅小时候很想耶~”简守笑出声来:“嗯,很像的,所以小旭也很好看哦!”简蓉看他们俩相处得这么好,也很开心,笑道:“你也和你舅舅小时候一样这么贪玩调皮,都不会好好做功课!”小孩似乎觉得不好意思,扯了扯简蓉的衣角,想让她不要揭短。简守只觉得他可爱并且不舍,将腰间一直佩戴着的“守”字玉佩解了下来,送给了小旭。简蓉:“小守,你这是……”简守亲自为小孩系佩在腰侧:“我都没有送过什么礼物给小旭,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就收下吧。”这玉佩丢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也一直没敢告诉父亲,没想到能让他在秦狩的寝殿里看见,和那狐狸面具放在一起,现在想来是秦狩故意拿走的吧,原来他们这么早就相遇了,秦狩在这么早就开始算计了。既然不能带去秦国,那就送给他的小侄儿吧。玉佩在熹微的阳光下散发出柔白色的剔透光芒,小旭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反复抚摸:“谢谢你,舅舅!”简守点点头:“小旭喜欢就好!”外面风声那么紧,简文樟也认为简守待在皇宫中是最好的选择了。离开的时候简文樟用手拍了拍简守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似乎也在给他力量。然后转身离开,步履刚正坚毅。简守一直看着他们离去时背影,小旭还时不时地回头对他招手,他都一一地微笑着回应,这真是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啊。等到转角处再也看不见他们时,简守终于放肆地皱起眉头,痛苦地干咳了起来,伸出手抹了一把嘴角,是鲜红的颜色和粘稠的触感。简守有些不解,难道真的需要补补了吗?可是补药这么难喝,还是算了吧……﹍﹍﹍﹍﹍﹍﹍﹍﹍﹍接到太后娘娘要见他的消息时还很诧异,等到他被命令着跪在大殿中央时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太后绣了多久的绢布,简守就一直跪了多久,冬天地上的凉气更重,更刺骨,两条腿都快失去直觉了,胃里也一直传来恶心的感觉。太后这么做估计也是知道秦狩交换一事,想要试探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