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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恩瑾的视线在他清透的眉眼间扫了一圈,充满欣赏之意,道,“还真是难得。”恩瑾又捡起了另外一个本子,翻开了,以一秒一页的速度扫了几页,招了招手让顾萌也过来看。顾萌再次凑过去,看了一会儿,发现恩瑾拿到的是本手札,对照字迹,是丁香的——“三月四。用一星期,大抵把上面布置好,看得通体舒泰,日后忙里偷闲可算有去处。长久不拿针线,绣了朵白菊练手,效果不十分称心。”“三月十七。拖朋友从不列颠捎来一捆洋纱,布料幼细而匀,色彩鲜丽,确实好看讨喜,不过相较而言,更是喜欢本土丝绸。”“…………”顾萌慢慢从恩瑾手中接过本子,一页一页翻下去,不禁看得入迷。手札上一段一段的文字记录了丁香的日常和心情,简短,却又真实,展现了一个女性丰富的内心世界。看着看着,不免让人对大家口中“水性杨花”的丁家小姐产生改观。顾萌看着手札,道:“光看这些就知道丁香有多热爱自己的事业。”“你看这段。”翻到某一页时,顾萌停了一下,指着上面娟秀干净的字迹念道,“针线用完,不敢从楼下店里拿,拿的次数太频繁,势必引得胖子怀疑。那本就是个心细如发的精明市井。寻了借口去城西的布庄采购针线,不意外,遇上不少嚼舌根的街坊。世人都是日子太清闲,才往往把眼睛钉在别人身上。”“胖子。”完整地念完,顾萌一乐,道:“这么称呼自己的丈夫,还挺贴切。”恩瑾侧头看向顾萌,问他,“你怎么看?”顾萌环顾一圈狭小昏暗的阁楼,猜测说:“这里应该是丁小姐的秘密空间,瞒着所有人,尤其是屠老板,看来丈夫不希望婚后的她接触以前的事业,就算是做几件衣服,她都要避着丈夫来阁楼里偷偷进行。”恩瑾垂下视线欣赏自己修长的手指,不咸不淡道:“男人最想要的还是田螺姑娘,既听话又会打理家务,况且,镇民们对于丁小姐这种事业型女性的态度是一目了然的,觉得她放荡不检点,这么一综合,屠老板防着丁香是可以理解的。”顾萌斜睨他,“你也想要一个田螺姑娘?”恩瑾怔了一下,心思快速转动,随即就见他抱住顾萌一条手臂依偎上去,甜笑道:“我想要的是一个能替我挡风遮雨的男人,比如顾先生这样的。”顾萌抖了个激灵,起一身鸡皮疙瘩,他继续翻手札,摇摇头道:“怕了你了。”这时,一直躺在地板上装尸体的莫春英缓缓翻了个身,叹息一声,“你们继续撒粮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恩瑾:“…………”三番两次被这没眼力见的姑娘打断,恩瑾有些暴躁了。*楼下沉闷的剁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歇。顾萌背靠在墙上,屈着腿,慢慢翻看着手札。又是翻过一页,他却明显怔了一下。顾萌缓缓坐直身体,对恩瑾道:“你看。”恩瑾瞄了一眼。就见手札突兀地结束在一句话上——“差点被发现。”顾萌又快速往后翻了几页,剩下的本子上全是空白。他沉吟片刻,看向恩瑾道:“丁小姐指的是……这个阁楼差点被发现?”恩瑾看了眼日期,时间停留在三个月前,道:“既然后面没记录下去,说明丁小姐没再上来过,应该是屠老板有所怀疑了。”谁知话音刚落,阁楼下方传来脚步踩踏老化地板的“咿呀”声响,伴随而来的还有重物在地上拖拽的声音。顾萌和恩瑾对视一眼。恩瑾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接着将一旁的灯盏吹灭。听到楼下房间里异样的动静,就连半死不活躺在角落里的莫春英也撑起了身,一脸警惕地竖起耳朵。阁楼的地板结实不到哪儿去,随便挪一下都会发出细小的木头挤压声响。顾萌目测了一下自己跟阁楼出入口之间的距离,小心翼翼地趴伏到地上,他闭着一只眼贴近木板的缝隙,朝下方的房间望去——屠老板恰好拖着一个血淋淋的土黄布袋经过正下方。贴着地面拖行的布袋鼓囊囊的,在散落一地的衣料上拽出一条血痕。顾萌的视线在袋子上停留片刻,又感到不舒服地挪开。视觉效果太血腥了。屠老板走到一张桌子前,将身后拖着的布袋“嘭”的一声甩了上去。如同一个屠夫在案板上甩了一快猪腿rou。袋口的绳子解了开来,霎时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漂浮上来,钻入阁楼地板的缝隙间。顾萌抿住唇,忍住反胃的感觉。与此同时,他看到袋子口附近冒出一堆层层叠得的鲜红rou块。这时,屠老板将一手伸进布袋里,搅来搅去间发出泥泞声响,顾萌眼睁睁看他从袋子里掏出一堆布。屠老板将那堆血淋淋积满褶子的布平铺在工作台上,又用手在上面一抹展平了,顾萌才发现那布匹的质感看起来有些奇怪。扫过的血迹似乎在布上挂不住,露出下方白中带着淡黄的底色,顾萌更加贴近木板缝隙,眯了眯眼细看,终于看出来是一块巨大的皮。人皮!阁楼下方,屠老板“滴滴答答”地哼起了小曲儿,看得出心情不错。他从桌上摸到一把剪刀,对着整块人皮横竖比划两下,开始剪裁。顾萌被这惊悚血腥的cao作吓出一脑门冷汗。他屏住呼吸,以异常缓慢的速度撑起身,过程中硬是没发出半点声响,之后跪起来,往后靠回墙边,缩起长腿。莫春英见顾萌面色不对,心中好奇,也想凑到缝隙前查看,却被顾萌一个手势制止了。“怎么了?”莫春英用口型问道。顾萌一言难尽,示意她先别说话。莫春英也老实,瞄了眼地板缝隙透光的地方,又慢慢平躺回去,大气不敢出。黑暗中,恩瑾将顾萌捞进怀里,握着他的手,指尖在他泛凉的掌心里慢慢划着字。顾萌明白恩瑾的意思,将脸往他肩上埋了埋,忍着不适的感觉闭上眼。下方,屠老板还在哼着歌,伴随着清脆的裁剪声。顾萌潜在黑暗中听得清楚,剪人皮的声音跟剪布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自进入布庄后,又是躲又是藏,还要目睹血腥变态的画面,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顾萌闻着恩瑾身上绒雪一般柔软冷冽的气息,渐渐放松心神。时间在黑暗中被拉得格外漫长,顾萌一直在等下面房间里的屠老板离开,等着等着,却在恩瑾气息的包裹下,将自己等睡着了。*“顾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