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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一种感觉比死亡更痛吗?安不敢想象。下沉,风声,失重。这一次,她的身后没有任何支撑,只有虚无的死亡向她张开怀抱。就在几分钟前,同样的死亡威胁高悬于顶,吸血鬼的獠牙近在咫尺,安知道脖颈被刺破的一瞬她连呼救都无法发出。心脏会因恐惧泵出更多的血液,喂饱眼前的吸血鬼。安也不想挣扎,她等待死亡太久了,这是一场煎熬的马拉松,终点就在眼前。“啪——哗——”紧接着是细碎的洒落声,敲打在屋内的物品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块玻璃飞过她的侧脸,能看见闯入房间的不速之客就在那个吸血鬼身后。安被一把拉开,撞碎玻璃的人压住预备进食的吸血鬼,双手将他的脖子束缚到极致。“你果然来了……噗噗哈哈,”被扼住脖子的吸血鬼发出嘲讽的笑声,“被一个杂种这样欺负,真是我的耻辱。”“闭,嘴。”“果然,你快要忍不住了,”吸血鬼侧过头,露出自己苍白的脖子,那下面是早已冷却的血液,“你渴望血液,对吧。”牙关已经咬到了极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没错,我也参与了,我也畅饮了,那甘甜的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吸血鬼笑意更深,“对于你无法品味人类血液的甜美,我表示非常遗憾。”手下用力,昭示它主人的暴怒。“这是你对我的复仇,也是我对你的复仇,”吸血鬼从嗓眼中挤出声音,“你以为我们只会束手就擒吗,好好享受我给你的盛宴吧。”“你所爱的人类将在血海中挣扎,成为恶魔肆虐人间的第一餐,而你,除了在角落看着这一切外毫无办法,就和你当年一样。”“不过这一次会有一点点小小的不同,你不会置身事外,你是这场狂欢的执刑人,亦是这场宴会的敲钟人。”手已经束缚到极致,吸血鬼眦目欲裂,用力扬起自己因为双手紧扼难以动弹的头颅:“因为,你的名字已被鲜血嵌写在尾页——亚瑟·安斯艾尔。”安的手腕被拉住了,快得来不及让她回味一下死亡的前奏。以诺攀着窗台的边缘,脚下是黑色的深渊,即便是大城市的午夜,也会有一丝光都照不进的地方。“她晕过去了。”以诺稍一用力就把安提了上去交给塞纳。“谢天谢地,”塞纳背上的冷汗还没褪去,风一吹激起一层寒意,“神父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我惊喜与惊吓。”塞纳将安小心抱到床上:“还好,没有重伤。”安还在梦中完整她坠落的过程,眼睛不安地转动,身体习惯性做出防御的姿态。“这里发生过打斗,”以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安身上,蹲在落地窗前,“这是吸血鬼的血。”塞纳走过去用手沾了一些,特殊的腥味让他有些不适。“这还和吸血鬼有关?”以诺也注意到了这件事的复杂。“目前来看逃不开干系,”塞纳试图还原他们来之前这个屋子发生了什么,最终也没有思考出任何头绪,“我只能肯定安小姐不具备剿灭吸血鬼的实力,她除了当一个安静的餐后甜点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但吸血鬼放过她了。”“我当然知道,”塞纳指了指安,“只有她还没放过自己。”两人担心有什么威胁去而复返,索性围靠在安身边,守护着她。在黎明来临的前一刻,安从梦中坠回了现实。昨夜的一切牢牢刻印在她的脑海,安知道她还必须在生与死之间继续挣扎。以诺一直是醒着的,塞纳半靠在他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安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伸出了手,向着以诺:“劳驾,能给我一支烟吗?”狩猎那是特制的女士烟,夹在两根纤细的指尖竟让人觉得优雅万分。安颤抖着点燃烟,一只手环抱在自己身前支撑住夹烟的手,好似它重达千斤。“你们……是来抓捕我的吗?”塞纳不解:“不,当然不是,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安浅浅抽了一口烟,用指尖点了点塞纳放枪的腰侧:“警用□□,我认得。”“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哦……确实,”安缓缓将手插入发间,发出低低笑声,绝望而无助,“正常人看见警察当然不会是这个反应,会辩驳会反抗……我以为你已经清楚地知道我的罪行了。”塞纳本希望安不是这些事的帮凶:“我想这个时候坦白还不算晚。”“是啊,不晚,”安合上眼睫,黑色的长睫毛轻轻颤动,“但也没有用了。”“什么意思?”“地狱的大门即将洞开,你我都会成为恶魔口中的食粮,纵使我向你坦白也于事无补。”“你不说我们又怎么知道没有用,至少目前我们救下了你。”安叹息一声,有几分不屑:“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为这侥幸的生而欣喜。”“即使知道你的生是以自己血亲的灵魂为代价得以留存,你也还是会这么说吗?”安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用力夹着烟猛吸一口,颤抖着吐出:“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世上总会有人眼中的世界不同常人所见,”塞纳短暂迟疑,“是你的jiejie叫我们来救你的,她……”“她已经不在了,我知道,”安打断塞纳,又有些神经质地喃喃,“我并不想从外人口中再次听到这件事。”烟烧到了尽头,灼烧那漂亮的指尖,安却恍若无觉,抽着滤嘴。塞纳有些不忍,伸手小心替她拿下指尖已经只剩尾端的烟。她凝固在那里,重复着抽烟的动作,吸着指缝中的空气。眼皮一点点遮下,眉头极慢地皱在一起,干涸的眼角溢出水色,模仿吸烟动作的手紧紧贴在唇上,最终伸展锁扣在整张脸上,嘴张着却只能发出低哑的气音。“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不甘心……无辜之人身死客乡,负罪之人声名鹊起,难道没有一点办法吗?”安崩溃地抱住头,“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又怎么会不顾一切地向恶魔索求复仇的筹码。”以诺端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识地攥起,眼中是少见的挣扎。“也许我只是这一系列事件中一枚不值一提的齿轮,但确实是我开启了这场噩梦,我为此痛悔,束手无策……”“等等,安,”塞纳压了压手,截住安,“我还不是很懂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和波拉,还有吸血鬼到底是什么关系。”安凄惨地扯出一个笑,依旧没有回答塞纳的问题,自顾自道:“是我,害死了诺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