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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十五年弹指一挥间。黑发全数熬成了白发,旧典籍,凝成了雄浑的元力,再无人能敌。初春,草木又绿。端木初六只需一剑,就能令斩杀高阶的修行者,登顶了法阶的最高层。他天赋本来就极高,只是元神被碎过,所以再无法突破法阶。而乔柯已能穿过云层,顺利地抵达另一个世界,他心心念念的世界,原来如此喧嚣,喧嚣得令人眷恋。伫于山巅,乔柯衣袂飘然。不久,乔千律飞来:“九弟久等了,不知,你来所为何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祝九弟此行,一路顺风,早日归来。”乔千律迟疑了一下,面露伤感,“我一直想说抱歉,若不是端木央误以为我跟楚延陵有染,他不会下狠手。”“又不是大哥下的手,大哥不必要愧疚?”乔柯微笑。清风撩过长发,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乔千律轻叹:“你放过了端木央,但我没有,我用不需要接触的方法折磨他,恐吓他,一直到两年前,他疯了。”端木初六依稀说过,端木央施某个邪术时被扰了心智,疯了。乔柯认为恶人有恶报。乔千律说:“他没疯时只说过恨我,我从不知,我待他也不薄,他为什么会如此恨我。他疯了之后,却不停地说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我哪里。九弟,世上有没有让时间倒流的方法,让我跟他放过彼此?”能否有,让时间倒流之法?乔柯默然。许久,乔千律又轻笑:“我有血契为束缚,修炼受束缚,不知道,穷我一生能否修到界阶。都不重要了,如果可以重来一回,我愿舍弃元力,与他……”与他如何,重来吗一回?还是永世不相见?“有能令神智清明的功法,大哥可以一试。”“……”“大哥,与其以后的数十年都纠结,后悔,何不坦然放下,再试一回。反正,百年之后都会一起归西,到时尘归尘,土归土,还有什么好计较呢?”乔柯笑说。“我怎么就看不透呢。”乔千律也笑了。“大哥,我也有很后悔的事。我喜欢一个人,他也喜欢我,但我们中间始终有一道跨不过去的槛,在这十几年里,我们都只能拼命修炼,比着谁练得快,谁的白发更多。这一次,我要破釜沉舟。”“……”“如果再出什么意外,我又傻了的话,还要承蒙大哥多照顾了。”“九弟说哪里的话,大哥当仁不让。”山巅。冰棺之中,容颜不改。端木初六仗剑立于青松之下,闭着眼睛,听见乔柯走近的脚步声,慢慢睁开眼:“倘若成功了,你,还回来吗?”“你希望呢?”“哼。”“你若不说,我就不回来了。”乔柯搭在他的肩膀,笑着捻了捻他的鬓发。“那就不用回来了。”端木初六硬邦邦地说。“好啊。”“……”乔柯等了好久,端木初六都一言不发。时辰已到,乔柯叹了一口气,走到冰棺前。冰棺之上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端木初六的眸中似乎闪光,乔柯回头,笑着抚了一下他的脸:“一点儿都没变,你又不喜欢我,我回来干什么啊?”谁曾口口声声地说「我又不喜欢你」?谁死活不松口?端木初六扬起头,嘴唇抿成一条线。僵持了片刻。乔柯装作要运元力的样子,端木初六张了张口,费了很大劲才说出:“你要是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就知道,他永远不会说软话。乔柯倾身,亲了端木初六一下,柔软的唇,如春风,如蜜,软软柔柔,全然没有那心口不一的倔强,一吻终了,乔柯眷恋地抵着他的额头:“等我,我会回来的。”……彤云密布。楚延陵慢慢地张开眼。这双绝色的双眸,十年来第一次倒映出人影。乔柯轻叹一声,心情酸酸的,翘起的嘴唇忍不住微颤:“延陵,你醒了吗?”楚延陵开口:“你是谁?”楚延陵,失忆了吗?一刹那间,有如闪电击入记忆,乔柯的脑海中,波诡云谲,诡异的云,缥缈的湖,湖上的仙,不愿让自己看到脸的衰神,过往,无数的纠结,如湖潮拍过来,击碎了所有屏障。穿越千里的视线,湖一平如镜。这似真似幻的一切,缘来如此,乔柯恍然大悟。“你是谁?”楚延陵再度问。乔柯抬起眼睛,嘴角却笑得更开心:“你看我们在哪里?湖上飘着!我是神仙啊!你死了,是我救醒了你!你该怎么谢我呢?”说罢,暗运灵力,令人风起,枫叶乱飞,湖水掀起几层浪。楚延陵迷惘地说:“神仙啊?什么神呐?”现代社会,光怪陆离。乔柯领着楚延陵在现代社会飘了几天,随便进了一个没人住的房子,让他逐渐熟悉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元力,不需要元神,远比乔柯想象的合适楚延陵,他的身体复原得很快,连脚筋都愈合了七八成。不过,两人没钱花了。乔柯指使着楚延陵去搬砖赚钱,毕竟,只有搬砖不需要任何技能。楚延陵每天累得吐血,还要帮乔柯捎鸡腿回家。乔柯左手鸡腿右手啤酒,坐在沙发上大吃特吃。楚延陵怒从胆边生:“你是什么破神仙啊,都不能给咱们变点钱出来!”“有种神叫破财消灾神,就是我!”“什么倒霉神仙!”楚延陵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乔柯吃完最后一口,就去捏楚延陵的脚腕,楚延陵微微摆了一下,嫌弃地说:“你这神仙也太龌蹉了吧?一手油,油!”乔柯笑了笑,运起元力,注入经脉之中,如春风暖融冰块,春水哗啦啦地顺畅了,筋生、rou长、筋骨联了起来。乔柯温柔地揉动着,那种顺畅,如同三四月的暖风。不适感迅速消散,楚延陵长呼一声,将毛巾覆盖在脸上:“我的脚为什么会受伤啊?”“你是被猪踩死的,要不是神仙我捡得快,你都要体无完肤呢。”“……呃。”楚延陵翻了个身,对自己的“死法”无言以对。“为什么救我?”“被猪踩死的,多稀奇啊,本神仙当然要争着看一看。”楚延陵白了他一眼,嘀咕说信你才有鬼,起身,运动了一下脚,完全愈合了。他欣喜地洗了个澡,短发湿漉漉的,俊美不减一分,精神十足。洗完后,他披上颜色艳丽的睡袍,坐在镜子前,悠悠然地涂红了指甲,苦恼地说,“我就喜欢涂红指甲,偏偏有人说很娘炮,娘吗?明明很好看啊!是不是缺点什么啊?”乔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