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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逐渐放到了一个名字上面——尧寒。殷牧悠的心脏竟不自觉的一阵剧痛,按照系统的说法,他分明已经被删除了记忆,可殷牧悠却像是着魔那般,手逐渐伸到了那上面:“就他。”话音刚一落下,意识便已经被转移。殷牧悠陷入了沉睡,脑海里是系统所发来的资料——这个世界的反派叫做尧寒。猫生灵,其命有九。尧寒还不是妖的时候,曾受到一饭之恩。五十年过后,尧寒初初便步入了修炼。他不曾害过人,在饥荒之年来临的时候,为了报恩时常叼些吃食给当初的恩人。当然,五十年都过去了,当初的恩人早已经轮回转世。尧寒也只能大致断定是他,便日日供养吃食,想让他在大荒之年活下去。然而,这只是故事的开端——大荒之年,人人都饿成了个皮包骨头。一旦有了吃食,便会疯了一样的争抢起来。陆文龙在大荒年里为了活下去,卖妻卖女,然而他平日好吃懒做又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竟差点饿死。还好这几天里家门时常有吃食,但这分量极少,只够保证他不被饿死罢了。在饿了七八天之后,陆文龙守株待兔终于发现了尧寒,在饿到极致的情况下,伙同几位灾民,竟将其烹杀煮食。猫命有九,陆文龙便烹杀其九。尧寒虽然是九命猫妖,却是刚刚踏上修行,在被陆文龙杀死吃下的这些天,日日夜夜受尽了煎熬。他的心底生出了扭曲,在死后怨气席卷了整个温庄,百年来,方圆百里寸草不生。那些怨气供养着他,尧寒竟得以重生,化作魔修。原本是报恩,却没想到竟受得如此对待。尧寒成为一方魔主,往后将陆文龙的每一世都抓来分尸,以此报复。殷牧悠在睡梦里看到这些的时候,眼泪不禁从眼角滑落。他仿佛经历过这一切,清楚的知晓尧寒有多么痛苦,在被抓住割喉而死的时候,在被吃掉九次以后,那些嫉恨和怨毒便在心头油然而生。恨,强烈的恨意。午夜梦回时,尧寒总能记起自己被烹杀煮食的惨状。到最后,成了个癫狂的魔修。日日夜夜,生生世世,都要遭此痛苦。当殷牧悠睁开眼的时候,心绪久久无法平静下去。屋外的竹林飒爽,新篁已长成了嫩竹,帷幔翠锦,戈矛苍玉。风从竹林吹来时,伴着清新的竹香,带起几分凉爽。殷牧悠的心却极冷,仿佛也染上了痛感:“来人!”花霓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殷牧悠脸色苍白,寒星一般的眸子蒙着一层雾气。花霓关怀的看向殷牧悠:“郎主,可是魇着了?”殷牧悠的眼神微微涣散,还未从方才的情绪拔出来。汗水沾湿了他的双鬓,青丝半湿,互相交缠在一起。他浑身恶寒不止,不顾身体从床上起身:“更衣,我要去温庄。”殷牧悠刚一起身,脑子一片昏暗,差点就摔下去。花霓连忙上去扶住殷牧悠:“郎主大病初愈,可不能随意走动!”殷牧悠气息不顺,胸中亦有郁结。这具身体果真是大病初愈,竟虚弱至此。他来不及思虑太多,强行撑着,拿起一旁的青衫便穿在了身上:“别跟着我。”说完这句话,殷牧悠便离去了。花霓睁大了眼:“可四下到处都在闹饥荒,郎主要去温庄,不若等部曲巡视回来,让他们送你去?”再等便没有时间了!殷牧悠知晓,尧寒九命若失,一定会重蹈当初的覆辙。莫说温庄,方圆百里都会被怨气缠绕,寸草不生!“时间不够,不等他们回来了。”花霓只得想了个歪点子:“那不若让新来的送?只是他们才被买下,怕是野性未消。”“随意挑一人,便让他随我一同去。”花霓行了一礼:“诺。”殷牧悠已知不能再等,外面的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他连忙坐了上去,不断催促着马夫快些,再快些。花霓挑的人名叫褚,因为只是个奴隶,便没有姓氏。他生得十分高大,脸颊被晒成了古铜色,身上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麻衣,除却遮住紧要部位,连胸膛和腿都露在外面。被花霓挑上,他的神情有几分恍惚了起来。这是褚第一次见到殷牧悠,他朱唇皓齿,鬓若堆鸦,顾盼间虽有苍白的病色,仍然掩盖不了其风姿绝世。可真好看。褚不知殷牧悠要去往何处,不过奴隶是没有资格坐马车的,只能在下面跟着马车跑。天边才刚刚泛起曙色,犹如一片翠蓝的湖水,薄雾弥漫在四周,等细微的晨光照射下来,雾气和宿露也渐渐散了。褚跟着马车小跑了约十几里,马车停在了这次饥荒最严重的温庄。曙色褪尽最后一丝旖旎,天都彻底大亮了起来。殷牧悠连忙走了进去,此刻真是心跳如雷,生怕自己没能救下尧寒。农户们竟看到殷牧悠特意来此,瞬间朝他大拜了下去:“亭侯……”“亭侯可是要寻什么?”殷牧悠严肃的抿紧了唇:“陆文龙在何处?”“陆文龙家就在不远处,亭侯找他作甚?”“快些,自然是有要事。”里正自然不敢多问什么,连忙领着他去了陆文龙家。天边阴沉沉的,犹如浑浊的墨一般。乡间小路阡陌纵横,田地里寸草不生,连续两年的天灾,让这里看上去无比凄惨荒凉。走了一会儿,里正才小心对殷牧悠说:“到了。”殷牧悠目光紧紧的望向了里面,明明不知道具体地点,可身体仿佛来过这里。那是一座茅草房,周围的篱笆都倒了,也不见有人修葺。殷牧悠心跳越来越乱,一步步朝里面走去。此时的陆文龙正满脸狰狞的用石刀杀着手中之物,鲜血飞溅在脸上,他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面色尤为蜡黄,眼前正贪婪的注视着手里的rou。而他的手里也沾满了鲜血,嘴里泛起津水,呼吸急促的对手里的东西抽筋扒皮。殷牧悠倒吸一口凉气,胃部翻涌,几乎快要作呕。陆文龙这下才发现了有人,不由怔怔的抬头望了过来,在发现是殷牧悠后,他才赶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拜见亭侯。”殷牧悠忍住喉头的腥甜,身体微微发颤的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这?”陆文龙还以为殷牧悠要分一杯羹,便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这是草民偶然间发现的,其味极其细嫩,且取之不尽!我已杀了他好多次,他都会在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