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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去世了。”“啪”的一声响。楼道间的声控灯突然亮了。白花花的光线洒下来,一下照亮了这个昏暗的角落。威廉仿佛不经意地向前走了一步,朝楼道间看去,但楼道间空荡荡的,什么影子也没有。王勇男这时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他连忙说:“真是不好意思——”“没关系。”威廉礼貌地笑了笑,“事情也过去一段时间了,岚行多少平静了下来。我们还是要面对明天的……虽然不知道明天是否会更好。”“对了。”他又说,“老师不介意我先打个电话吧?”王勇男:“你请。”威廉又往前走了两步,和王勇男拉开一个礼貌的距离,接着他掏出手机,给祝岚行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他轻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刚才我和您班主任的对话好像被一个同学听见了……没说什么,只说了您父母的事情。好的,我知道了。”电话挂掉。威廉转头冲王勇男说:“老师特意找我来,是想和我谈岚行的问题吧?”“我本来是想和你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看孩子为什么会在学习上这么不负责任,现在我知道了。”王勇男面色沉重,“虽然发生了这种沉痛的事情,但我还是想要强调一句,无论如何,孩子都不能拿自己的明天去放纵!在这一点上,威廉先生,你要付很大的责任。你是祝同学的监护人,你应该对祝同学的未来负责任,上回祝同学不想做作业,我和你通电话的时候,你助长了孩子的厌学之心!……”“这确实是我的问题。”威廉诚恳认错,“因为家里的事情,我们对孩子的要求都比较放松,就怕刺激到他。”这错认得有点太麻溜,一点都不像之前电话里那样拿腔作势,王勇男都愣了下。威廉还没有说完:“关于这次月考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也知道孩子最后的成绩是500分。”这是这两天祝岚行将试卷昨晚的最后成绩。王勇男一听,又严肃指出:“只是三个月的时间,就退步了一百多分,必须极端重视了!”威廉就等着这句话,狡猾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正是如此,所以我想问问老师,班上有学习互助小组吗?我知道班上的鹿照远,成绩非常好,他们坐得又近,岚行基础也还不错,如果得到了鹿同学的帮助,说不定成绩就赶上来了……”前方交谈的王勇男和威廉相携回来了,班上学生的家长也基本全到了。祝岚行没再站在班级之外,他沿着楼梯,一路下了教学楼,才到一口,就看见有个人在楼下大厅之中,是鹿照远。两人打了个照面。祝岚行神色平静,和平常没什么两样,鹿照远的神色在吸顶灯下,却显得有些飘忽,仿佛灯芯上的闪烁,隔空传递到了他的脸上。他原地站着,踟蹰着,看祝岚行越过他要前走时,突然说:“你……”祝岚行:“嗯?”鹿照远犹豫提议:“反正闲着也闲着,你要不要和我在学校里走一走?”鹿照远都这样提议了,祝岚行当然没有拒绝。于是刚刚从夹荫小道里走出来的祝岚行,又和鹿照远一起,往夹荫小道走去。学校还挺浪漫的,小道的草丛中埋着色彩斑斓的灯,灯是花形的,夜里照明一开,置身其中的人,像是走在条姹紫嫣红的花道上。走了一会,鹿照远率先开口:“我在楼上看见你家长……”祝岚行:“准确地说,威廉是我家族的管家,不算我的家长。”两人又走几步,鹿照远笑一声:“小少爷,你家里真有钱,家族都出来了。”祝岚行看了眼人,不语。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杜撰出个家族来吗?鹿照远又开玩笑:“要不要和我说说你富贵人家的生活?早餐是不是一桌子从南到北的小吃点心,再打两碗豆浆,喝一碗,倒一碗?”“没那么夸张。”祝岚行想了想,“祝野楼上回把你带回家了吧?他早餐什么样,我的早餐就什么样。”鹿照远顿时记起当日被一桌子早餐支配的恐惧,他的神色微妙起来,怎么说呢,理性上同情,感性上羡慕……“不过我小时候家里挺穷的。”祝岚行又说。“小时候我家也挺穷的。”鹿照远哈了一声,两人的穷可能不是一种意味上的穷,“我就记得,家里小时候真的挺穷的,每回买菜,mama都要精打细算,那时候我爸爸起早贪黑地上班,家里没人照顾我,我妈就带着我一起买菜,每回我路过菜市场,看见菜市场旁边的一家炸鸡排店。那家店很香,每回从那里路过,我都要咬指头,我妈每次都要拍掉我的手,骂我让我注意卫生。但是那家店的香气真的很香,好像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醒了,从胃袋里开始啃你。”“后来有一次,我看见鸡排店前排了好多人,里头还有好多的小孩子。我鼓起勇气,开口让我mama给我买个鸡排。”鹿照远:“我妈告诉我,鸡排很贵,我要吃了,爸爸mama就没饭吃。好小孩不会让爸爸mama没饭吃,对不对。”“我告诉我妈,”鹿照远说,“我们买了三个人一起吃。我妈说,三个人吃不饱。我说,那我只吃一点点。”有时候,回忆里的事情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那么清晰,历历在目。“我妈说,”鹿照远,“爸爸mama不爱吃这个,说我不乖,让我不要闹了。后来她带我走的时候,我一直回头看那家店,她拖不动我,就告诉我,如果你这次考到了一百分,我就给你买鸡排。后来我确实考了100分,我妈也兑现了诺言,带我去吃了。”“吃到的一瞬间,”鹿照远,“确实非常满足,觉得是我从出生以来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我现在还记得,那是加了两种作料,椒盐粉和甘梅粉的鸡排。”“后来有一段时间,我每回考到了100分,都有这家店的鸡排吃。不过吃了四五次后,就没有了……”“为什么没有了?”祝岚行不免问,并看向鹿照远。夜风徐徐的吹,鹿照远的声音有些轻,像藏在风里头,一同藏起的,还有夜色下的他的脸。“不太清楚,可能是那家店关门了吧。”出了林荫夹道,就是学校的cao场。晚上时间,cao场里没几个人,祝岚行和鹿照远走在cao场上,一会后,祝岚行说:“我小时候也发生了件和你家里有点像的事情。我家小时候确实挺穷的,印象比较深刻的一幕,还是我生日了,想吃蛋糕,但买不起蛋糕。只能在每回路过橱窗的时候,往橱窗里瞟两眼。那时候我妈送我上下学,她知道我的想法,却从来没有说,直到我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