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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瞿城此刻却停留在原地,深邃的目光沉了下去。之前他就一直想要挖出这个总是暗中偷窥的人到底是谁,但是碍于徐辞年总是说这人应该没有恶意,他就没再计较,可是今天不一样,孔雀和他两个孩子都在这里,这个背后不知是敌是友的人突然出现,一定别有用心,他不能拿辞年和孩子的安全开一丁点玩笑。想到这里,他转过头对着角落的位置做了一个完全引不起其他人关注的手势,隐藏在暗处一直当保镖的阿四此刻已经不需要他的指示,转身快速消失在胡同里。瞿城转身追上已经走远的徐辞年,脸上带着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而阿四早就盯上了那股暗中偷窥的实现,只是没有命令不能行动,如今一旦得令,便如豹子一样迅速出手,快如闪电,冲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快速追了上去,没一会儿就抓到了行踪。那人似乎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可是阿四速度快的可怕,几乎在他加速的时候就已经近在咫尺。他这时也不管不顾了,疯了似的往前跑,可是他的双腿似乎有点伤,速度并不快,哪怕已经用尽全力,仍然被阿四一点一点的追上来。阿四简直像猫捉老鼠一样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但是盯着这人的瘦削的背影,他心里涌起疑惑。这是个个头不高的男人,身影枯瘦,简直是骨瘦如柴,破旧肮脏的衣服上好几个洞,在咧咧的隆冬寒风中显得异常单薄可怜,看着这人的背影,阿四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雪后的胡同异常狭窄湿滑,男人气喘吁吁的往前跑,出过车祸的腿有风湿,此时受了寒风剧痛无比,脚下一软,竟然滑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此时阿四已经扑了上来,一个反手擒拿猛地反剪住他的胳膊。“呃!”那人闷哼一声,声音有些嘶哑,但是能听得出来音质很清亮,应该是个年轻人。“说,谁派你来的!?”阿四手上没有丝毫松懈,一下子擒住这人的领子,把他翻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四周被白莹莹的雪衬得发亮,男人面色冷硬阴沉,看装束是个不折不扣的乞丐,但是神情却无比的坚定冷傲。阿四呼吸陡然一窒,手上的动作一下子松了几分,“怎么是你?”第97章【番外(二)真正弟弟】昏暗的巷子口处,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一个人影,聚集在这贫民窟里的一群乞丐拉远远的看到他,忍不住嘲笑起来。“哟,咱们的‘交际花’回来了?今天为了吃上口饭,被几个人摸了屁股啊?”一群粗鄙满脸脏污的男人蹲坐在地上,听了这话哄堂大笑,其中一个不屑的看了那人一眼,“瞧瞧,老天爷还是开眼的,上次你为了抢我一口盒饭,硬生生捅我一刀子,现在换你遇到车祸,那开车的有钱人怎么就没把你这祸害一下子撞死?”“祸害遗千年,死不了成了现在这副半残废德行,也是你他妈自找的!”一群人哈哈大笑,把昏暗狭窄的巷子堵的严严实实,男人一声没坑,冷着一张脸找到最靠外,风雪最大的位置缩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格子手帕和一把生锈的刀子,仔细的开始雕琢着手里一块木头。木雕已经颇具雏形,能够看的出来是一把削铅笔常用的小刀造型。“李平实,跟你说话呢!你他妈聋了!?”乞丐里的一个小头目站起来狠狠踹了他一下,“就他妈看不惯你这副死鱼脸,以前你为了吃上口rou就能撅起屁股喊老子一声‘爸爸’,现在出了一次车祸,住了一次高档医院就他妈性情大变,以为自己牛逼了是吧?”叫李平实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一张脸阴森森的,嘴角绷紧,把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衬托的更加阴郁。这群聚集在城市最底层最边缘的乞丐,内部照样等级森严,小头目一看李平实不搭理他,破口大骂,猛地夺走他手里的手帕和生锈小刀,伸手就要扇他一记耳光。这时候李平实倏地抬起头来,一把攥住头目的胳膊,摇晃着站起来,一使劲把他惯倒在地。“把东西还给我!”“草他妈的你还敢还手!?”头目怒了,抄起家伙,“兄弟们给我上!弄不死这瘪犊子!”十几个乞丐群起而攻之,李平实受伤的腿一用力,骨节就嘎吱作响,但是他并不在意,即便是身手不好,也玩命一样跟他们厮打在一起。一根木棍狠狠地抡过来,李平实抬手一挡,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他一口咬下那人一块rou,抢过他手里的小刀子,疯了似的往这人身上扎。头目惨叫一声,周围的乞丐全都扑上来,李平实身上被打伤了好几处,受伤的腿流了一地血,可他仍然不停地攻击,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负隅顽抗,像个被围困的小兽一样,眼神凶狠泼辣却死不认输。周围的乞丐被他狠辣的样子吓到了,谁都没想到平时诡言巧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李平实,竟然会因为一场车祸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一群乞丐扔下他的东西,落荒而逃。一时间巷子里只剩下李平实一个人,他看到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在拐角,再也撑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他紧紧的攥着生锈的小刀子,哪怕这只是一把小学生最常用的那种塑料把的折叠小刀,现在的孩子都已经改换削笔刀,没人会再用这么陈旧的东西,他也毫不在意,仍然像珍宝似的把刀子细心收藏。它是这世上唯一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当年这把刀子让他得到了一个少年的信任,那少年身手了得,穿着一身名牌,一看就家世显赫却像个英雄一样帮他赶走那些混混,带着自信的笑容对他说,“下次遇到这种人就要像刚才那样,他狠你比他还狠,这样他们才会害怕的再也不敢来招惹你。”耳边似乎还能忆起那少年说话时清亮干净的声音,可是一转眼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李平实,你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男人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一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忍不住苦笑一声。原来他已经下意识把自己当成了李平实,却忘了自己曾经还有一个名字,叫徐新年。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下午,距离那个拔刀相助的少年出现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他独自走在熟悉的放学路上,一切如常,没人愿意主动靠近他这个“私生子”,他也从来没有享受过家人接送的滋味,母亲一腔热恋也没换来正妻的位置,容貌憔悴,整日缠绵病榻,家里一贫如洗,也不见那个狗娘养的有钱男人出现过一次,更不用说来接自己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