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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云洲是这样的性格,还要跟他追逐速度,如果我能慢下来,他自然也不会这样逞强,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云洲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死了,是脑死亡,可伯父伯母怎么都不相信,他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把云洲转到私立医院,甚至请外国的专家过来……”周德琛神思悠悠,显然又想起那一段惨痛经历。韩朝林静静的听着,屏住呼息,当听到父母的情况时,眼眶忍不住发红。“三个月,已经变成植物人的云洲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我每天下班就去陪他,有时候就睡在病房。刚开始我也不能接受,总觉得他只是睡着了。后来他连食物都咽不下去了,已经彻底没救了。伯父终于同意拨管,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的麻木了,心里甚至想着,这样也好,云洲可以安心的走,早点投胎做人。“那三个月,其他人都责怪我,说是我害死云洲的,就算我不是有心害他,他也是因为我而死。先前我怎么都不承认,不过现在真的想通了,确实,一切都是我的错……”周德琛的声音低沉而又忧伤。第23章韩朝林怎么也想不到周德琛竟然会得出这么荒谬的结论,不禁失声叫道:“你胡说些什么?你是猪啊,这一切都是意外啊!”当视线对上周德琛的目光,那深隧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黝黑,几乎令他浑身战栗。“既然你说是意外,那是不是表示不再责怪我了?”韩朝林无措而又狼狈道:“出车祸嘛,这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怎么可以怪你呢。”周德琛露齿一笑,显然很是高兴,得寸进尺道:“那在葬礼上的那番话,你不会再误会我了罢?”“……算了,我是可以原谅你,但是其他人,哼~”一句好话都没有,还想求原谅!周德琛笑容变得更大,愉悦非常,那神情中又有种说不出的欣慰与激动。韩朝林‘啧’了一声,撇了撇嘴角:“说完了么?现在很晚了!”周德琛看看手表,一付惊讶的表情:“真的很迟了……我晚上可以睡在这里么?”“什么?!”什么叫得寸进尺,刚刚是进门,然后就坐床上,现在还想躺上面,门都没有。“天这么晚,又这么冷,我晚上喝了很多酒,现在后劲上来了……”周德琛一把松开脖间的领带,整个人往后一翻,就躺在了被子上。“什么后劲,你不要开玩笑了,你哪里象是醉了的样子,喂——起来啊!”周德琛叹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我跟云洲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他若是地下有知——”“给我闭嘴!”韩朝林已经气的脸色通红了。双手捏着杂志,在狭小的空间来回快速走动:“你也不看看,这床垫我一人睡都嫌小,两个人睡挤不下的。”“没有啊,我觉得挺大挺舒服的。”周德琛干脆将领带扯下来,扔到床边,开始脱金棕色的衬衫。“你自己家里那床——”“什么?”周德琛眼前透着一股神彩,直盯着他看。韩朝林张了张嘴,咳了一声道:“我看你蛮有钱的,家里的床一定超级大。”周德琛耸耸肩:“没错,但我现在根本开不了车。”“你不会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你!!!”“今天圣诞节,司机也放假。”放假?那司机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根本就不会注重这种洋节!韩朝林嗤笑一声:“我来开车,送你回家!”“你会开车么?你有驾照么?”韩朝林噤声了。周德琛芜尔一笑,开始脱鞋。“我以前跟云洲出去旅游,去一些陌生的国度,都会睡一间房。有时候,旅店没有双人床,我们还会挤一张床。”韩朝林叹了一口气,脸色也缓下来。以前那段时光,确实令人怀念,只是……只是以前的是吴云洲,现在他的身体可是韩朝林啊。跟周德琛挤在这么狭小的床上,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万一做些出格的事,那可怎么得了。周德琛已经脱了衬衫和西装裤,里面是一身加厚的保暖内衣。“快把被子铺好,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韩朝林把西装裤和衬衫随便拢成一团,塞进塑料衣柜。他自己洗了脸刷了牙之后,又回到卧房,周德琛已经躺进被窝里了,床铺占走了大半。“你睡进去一点啊!”“我已经贴墙上了。”“……”韩朝林贴着周德琛躺下,身旁立时传来人体的温暖。在灯光熄灭的时候,黑暗来袭。也许多了一个人的关系,令这个圣诞之夜显得不那么寂寞与寒冷了。心下突然觉得,这也没什么。周德琛是好朋友、好兄弟,就算再靠近一点,也不会有什么的。静悄悄的,外面的车子飞驰过的声音,附近住户夜游归来的开门声说话声都依稀可闻。“你收拾行李,是打算离开上海么?MZ公司的事,你真的不管了?”“……嗯。”“其实这样也好,这种复杂的地方,处处充满危机。”周德琛的声音显得很感慨。与邹景衡去酒吧喝酒,也没喝多少便离开了。是的,越喝越冷,明明酒吧里很暖和,气氛也很热烈,但他知道这股寒其实是来自心底。散发着,弥漫着,令头脑清醒,却是寒冷刺骨。也许……这滑入喉间的酒液太过冰冷了。离开酒吧便自各分道扬镳,但他故意在到家门口之处,停了一下,再次驱车往韩朝林这边开。他开的不紧不慢,清楚的看到身后一直有人紧跟着。而对方显然也故意令他清楚的看个真切,仿佛要告诉他,他一直是被监视着的,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做出格的事。黑暗中,周德琛扯出一个嘲弄的微笑。“你什么时候回家?”“……元旦。”“我送你回去罢?!”周德琛转头盯着韩朝林的后脑勺。“不必……我要睡觉了。”周德琛在一片冷意中醒来。当他睁开眼时,有一瞬间的茫然。有一颗头颅枕在他的手臂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胸膛,一条腿大咧咧的驾在他身上,并且卷走了所有的被子,换而言之,对方差不多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低头看这人的五官,长睫紧瞌,嘴巴因为酐睡而微张着。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周德琛心想,一直盯着这张脸看,继而才猛然醒悟,这是韩朝林啊。他平躺着,望着灰扑扑的天花板,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多心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奇怪的事……皱着眉头用力的拉过被